“理解、理解。”兩人點頭稱是。
洪烈卻道:“不過,我們可否提前出兵,要是走了賊人就不好了。”
“老哥大可放心,有沈兄弟在,他們逃不掉的。”龐駿德哈哈大笑,對於沈星流的實力,他可是堅信不已。
“也好,今日你我兄弟同被而眠,好好談天說地。”
兩兄弟十多年不見,自有若干話語要聊聊。
洪烈實在看不過去了,立即趕人道:“你兩要滾快滾,擱這兒添堵呢?”
“哈哈,洪老哥,打擾了,待到可以出兵時,我再來通知你,”龐駿德笑著賠了個不是。
臨走前,還提了一嘴,“剛才那個火長,我見是個好苗子,老哥可不要虧待人家哦。”
“得得得,咱曉得了。”洪烈回到大坐上,再次翻起自己的地圖來,過幾日他們就要駐守劍齒關了。
片刻後,待得兩人走後,他才又放下地圖,把剛才那個火長招了進來。
方才龐駿德說他追隨的是黑俠,那麼西北大捷,是否有他的一份功勞呢?而且,能下定決心辭官不做,便知其氣魄。
而就黑俠一路以來的行事來看,也足以看出他的眼光不錯。
這樣一個人推薦的,肯定不會有錯。
“你是叫吳東,對吧?”
洪烈翻看著手中的名冊,圈了一圈,有點了點。
“回大人話,卑職正是吳東。”
完了,這下完犢子了,得罪了那位,估計這次革職還算輕的,說不定還要領一頓板子。
吳東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垂首站立良久,汗水落下,都不敢去擦。
“好了,你下個月就當隊正吧。”畫定好手中的名冊,洪烈伸了個懶腰,瞧去。
“你怎麼了?”
看著瑟瑟發抖的吳東,洪烈才想起可能是嚇到他了,於是哈哈大笑:“別怕,剛才龐老弟向我保薦你了,以後好好幹。”
“多謝大人。”吳東抬起腦袋,不敢相信,過了好一會兒,紅著眼睛,單膝下跪謝道。
“去吧!”
說完後,洪烈也有些累了,就靠在大坐上閉目養神了起來。
腦海裡思考的,全是如何出兵剿匪,孃的,這些年都要把老子憋瘋了。
吳東輕輕退出營帳,感受著被汗水打溼的衣服,覺得有些好笑,自己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啊。
轉念一想,必須得去信“嘲諷”一下自己的兄長,哼哼,好歹咱也是隊正了。
出了營帳後,吳東看著兩個兄弟在等自己。
兩人見吳東出來,立馬快步上前。
“這是,捱了幾下?”
“你別光笑啊,是不是腦子受傷了?”
“···”
離開櫟州都尉府的駐地後,兩人各自騎著一匹大馬,慢慢悠悠地往劍齒關行去。
“駿德,你這些年實力也沒怎麼進步啊,”龐駿孝方才仔細感知了一下弟弟的內力修為,不免嘆息道。
而龐駿德同樣長出一口氣,“是啊,自從她死後,我再也無心武學,以前倒也覺得沒什麼。”
“自從認識了沈兄弟後,才突破了心中的障礙,前段日子才晉入四品。”
“黑俠此人當真如此神奇?”龐駿孝驚訝道:“他是什麼境界?”
龐駿德卻賣起了關子,直到兄長拿藏酒來換,才一臉神秘地開口道:“別被嚇到哦,他現在可是六品。”
一道驚雷在其耳邊炸響,要知道龐駿孝苦練了小半輩子,才六品。
據情報裡說,黑俠才十八歲吧。
難道是哪個老怪物,教出來的小怪物?
“哎,這事你問我啊,”龐駿德嘿嘿笑著。
龐駿孝心中一沉,得!自己家中酒窖的酒,是徹底保不住了。
......
深夜。
沈星流、鐵熊兩人終於趕到了碧螺湖畔。
以二人的腳力,來回不過幾個時辰,可架不住馬車沉重。
問及車上裝著是什麼時,鐵熊摩挲著下巴,為難地蹦出三個字:“不好說。”
“得,就當我沒問,”沈星流望著眼前的碧波一片,“這裡也沒有船啊,怎麼過去?”
他放眼望去,此時,湖上大霧瀰漫,也不好放出靈識去檢視。
“兄弟安心,”鐵熊來到湖面,雙指放在嘴邊,打出一個呼哨,聲調時高時低。
不一會兒,霧中傳出去相同的哨聲,不同的是聲調。
緊接著,鐵熊吹出一道急哨。
這是打暗號呢?
沈星流歪了歪腦袋,本以為這是一夥土包子,沒想到居然還會這麼複雜的交流方式。
“咔吱,譁!”
大霧內,一道巨大的黑影緩緩駛來。
鐵熊讓開一個身位,輕道:“兄弟,請上船!”
“走著。”
只見,沈星流嘿嘿一笑,單手握刀,袍袖甩動間,縱身一躍。
“啪、啪、啪!”
他足尖連點湖面,幾個閃轉騰挪,就飛身上了十多丈開外的大船上。
“好一個蜻蜓三點水。我也來!”鐵熊馬步一蹲,罡氣自足底爆出,整個人如同炮彈一樣射出。
相比起前者靈動的身姿,他的身法更顯粗蠻,落在甲板上,大船抖了三抖。
而沈星流甚至都產生了錯覺,自己的腳底,剛才是不是短暫的離開了甲板?
確實,讓這些傻大個練好輕功,太難了。
大船上的水匪,也見怪不怪了,繼續前行。
不一會兒,船就靠岸了。
閒來無事,沈星流靠在船舷邊,觀察下方忙碌的水匪。
氈子開啟,裡面運的是一些物資,與幾個大木箱。
眾多水匪相互合作,抬動馬車上的木箱。可當看到看到木箱時,卻驚訝的發現,這居然是鏢局常用的···
差點沒忍住,就要放出靈識,去探查。
但他也知道,旁邊還要個鐵熊在窺視自己,還是忍住了。
就在其覺得無趣,轉身回到甲板上時,身後傳來“嘩啦”一聲。
原是,水匪們不小心弄撒了箱中的物品,稍稍瞥了一眼,只見滾落出黃燦燦的一片,竟全是黃金。
從那散落的黃金底部上,有一個烙印,隱隱看到一個字“遠”。
莫非···
當即下定決心,事後一定要去檢視個究竟。
......
“孃的,你還能不能幹,不能幹就丟你去湖裡餵魚鱉。”負責押運的小頭目,破口大罵道。
“啊啊,能幹能幹,哥哥饒命啊。”
捱了兩鞭子後,那名水匪們急匆匆地撿回散落的黃金。
“都麻溜的,把招子放亮點,出了紕漏,老子活劈了你們。”小頭目凶神惡煞,晃動著手中的鞭子。
......
收起心神,沈星流不做聲張,鐵熊此時正端坐在案前,大快朵頤。
見沈星流來了,還丟了個豬蹄過來。
“剛好,我也餓了。”
長刀靠於腳邊,他大喇喇地坐在對面,啃著手中的豬蹄,滿面油光。
“來,可能飲酒?”鐵熊拎起一旁有小腿高的酒罈。
嘩啦啦地聲音不斷,洋洋灑灑地倒出八大海碗的酒水。
“有何不可!”
啃完豬蹄,沈星流大手一甩,隨意將豬骨頭丟出船外,油手也不擦了,就著酒水咕咚咚地飲下肚去。
“幹!”
一人四碗,每飲一碗,便丟出一碗。
飲完最後一碗,沈星流大呼:“痛快!”
不得不說,這夥人若不是匪徒,還真對他的脾氣。
“兄弟,好酒量啊。”
看著面色如常人的沈星流,鐵熊也放下心來,不像是易容的模樣。
待到一桌吃完,水匪們已經搬好木箱了,一船人滿載而歸。
......
水寨外圍。
早已接到通知的鐵龍立於,一座小島的哨塔上。
聽到稟告後,他心中起了疑心,按理說,老熊也不是第一次混江湖了,應該不會隨意帶外人進島啊。
“大哥?”
剛一到外圍,鐵熊就明顯感知到了大哥的氣息。
“金剛境?”
沈星流緊了緊手中長刀,果然就來了嗎?是下馬威,還是要殺自己?
“兄弟別緊張,我去與大哥言說。”
話音剛落,鐵龍一步邁出。
“昂···吼、吼!”
一時間,陣陣龍吼,震得兩人氣海翻騰,眉心狂跳不止。
不好!
意識海中,火兒感知到了這道龍吟,開始焦躁了起來。
沒事,我很好!
隨後,沈星流傳音道,“你可別出來啊,你要是出來,我就死定了。”
就在他好不容易安撫下火兒後,鐵龍從哨塔上落下身來,踏上了船頭。
“大哥!好久不見。”鐵熊開心地迎了上去,就要給大哥一個熊抱。
卻被鐵龍躲了過去,好不容易擺的造型,可不能讓你小子毀去了氣勢。
只見,鐵龍眯著眼睛,冷著臉,一撅一拐地緩步向著沈星流走去。
“你就是劉星?”
來到還有一丈左右時,鐵龍沉聲問道:“聽說,你打敗了白魔?”
“他可是六品啊···”
其語氣意味深長,耐人尋味。
值此多事之秋,還是小心為上。
“小弟流星,拜見大哥,”沈星流俯身拜道:“都是運氣,多虧有鐵熊哥的相助。”
鐵熊見大哥還想盤問沈星流,於是上前打圓場道:“大哥你聽我說,這次多虧了劉兄弟,要不咱就交待在那兒了。我們是不是招惹了白魔啊?”
“這個以後再說。”
鐵龍一把推開身前的鐵熊,你沒腦子、沒戒備心,大哥不怪你。
抖落下身後披著的披風,被鐵熊抱在懷裡,他踏出一步。
“咔啦啦!”
恐怖的氣勢傾瀉而下,大船咔咔作響,似乎下一刻就要崩潰了。
而沈星流則低垂著腦袋,感到一絲絲涼意輕撫臉龐,這是靈識?
他正在探查自己的外貌?
萱萱啊,這次能不能過關,就看你的手藝高不高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