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原諒後,水果兒直起身子,開心地露出了笑容。
“嘶~~~”
方才小狼扶她時,不小心觸碰到了水果兒的小臂,痛得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對了,你等一下啊。”
小狼自然也知道,這是被自己弄傷的,招呼了她一聲,就趴到床下,翻找起來。
半天才拖出一隻藥箱,藥箱上沒有一片落灰,顯然是經常開啟的。
“偶因為要練功,也經常受傷,所以就備了些跌打損傷的藥。”
見到水果兒疑惑的表情,他立馬解釋了兩句,“找到了。”
“這藥你早晚塗一次,就會好了。”
接過藥瓶時,水果兒瞥見他手腕上的傷,“偶咬了你一次,那給你也咬我一次吧。”
說著,翻開光潔的手腕,伸到他面前。
“嘿嘿,不用啦,”
小狼可無法對這個小丫頭下手,撓了撓後腦勺道:“你是叫水果兒吧,偶是狼,只喜歡吃肉,不吃水果的。”
一句突如其來,且沒頭沒腦地話,讓水果兒臉色通紅,“呸,誰要給你吃啊。”
太可怕了,你居然還想吃人?
快跑、快跑!
水果兒對他做了鬼臉,氣呼呼地離開房間,“啪”地一聲,重重關上了房門。
路過小池子時,還踢了他一腳,哼哼,別以為偶不知道你醒了。
“哇呀!”
小池子糟了殃,迎接下了整個怒火,抱著腳跳了起來。
不是,他惹得你,關我什麼事啊。
只是偷聽了兩耳朵,這都不行嗎?
接著他一撅一拐地進入房間,小狼此時已經擦洗得差不多了,終於又可以出門見人了。
......
“嘶~~~哈!”
水如意捲起妹妹的袖子,母親則在一旁固定住了她的手臂。
本來以為會很痛,但藥油倒上時,卻只有一絲絲清涼之感。
塗抹完後,活動了兩下,確實不疼痛了。
早就知道唐萱萱是醫者了,藥油底部有一朵紫萱花,應該就是她配製的。
水如意也略通藥理,藥油的神奇讓她有一個想法,若是放到永安行會來售賣的話,肯定會大受歡迎的。
聽著妹妹嘰裡咕嚕地說著剛才的經過,她與母親笑意盈盈,聽到小狼“吃人”的那一段,兩人聯手教育了水果兒一番。
姑娘家家的怎麼能伸出手腕,讓人咬呢?
......
“吃飯嘍···”
不知不覺之間,天色漸晚。
廚房內是肯定坐不下這麼多人的,於是都圍聚在甲板上,享用晚餐。
明日就要上岸了,若干的食材也要快點吃完,甚至還有烤羊腿。
“哇,楷叔你這手藝,不當廚子可惜了。”沈星流撕咬下一口肉,頓時滿嘴冒油。
周楷哈哈大笑道:“星流,你若是喜歡。去瑀都尋完親後,回到渝州城就來我酒樓裡,我單獨給你擺個幾大桌。”
“唔,那就這麼說定了啊。”沈星流嘟嘟囔囔地道。
唐萱萱不由地扶了扶額頭,這是餓死鬼投胎嗎?都說了,吃東西時,不許說話。
就不聽呢?
沒看到,一旁的水家母女在偷笑嗎?
沈星流才不管她們呢,愛笑笑去,吃飯才是大事。
“萱萱姐,方才說起沈大哥要去尋親,是怎麼回事啊?”水如意放下了手中的小刀,詢問道。
唐萱萱看了一眼沈星流,而他只是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不會在意的,於是附在水如意耳邊,敘說了一番。
知道了情況後,水如意捂了捂嘴巴,一樁樁一件件,哪一件不是驚天動地的大事。
在這些被淡淡講來時,連她都覺得心驚肉跳。
難怪,他不在乎碧螺島是什麼勢力呢?
確實沒什麼好怕的。
而他說到做到的性格,也讓水如意對救出世子,倍感信心。
於是,水如意端起杯中的米酒,起身敬道:“沈大哥,小妹敬你一杯,以表敬意。”
“唔好,”
沈星流忙不迭地起身,端起海碗,“我幹了,你隨意。”
於是,他舉碗招呼眾人,道:“兄弟們,盡飲此碗後,就不能再喝了,可不能喝醉啊。”
“幹!幹!”
四周接連響起,豪爽的笑聲。
盡皆起身與沈星流喝盡碗中米酒,漢子們心中也清楚,如今可不是喝醉的時候。
水如意不勝酒力,喝過一杯後,小臉酡紅,道:“母親,我們也是要去瑀都的,救出世子後,不知可否與大俠同行啊。”
“這得問大俠了,”水莫氏抱著略有醉意的大女兒,多久沒有見到她這副憨態了。
剛坐回位子上的沈星流,欣然應道:“可以啊,人多的話,吃飯都特別香呢。”
“如此,就打擾沈大俠一行了。”水莫氏點了點水如意的額頭,神色無奈地應道。
而後轉念一想,“方才聽說,大俠要去尋親,或許以我永安行會的實力,可以相助你幾分。”
“多謝多謝,不過您也別喊我大俠了,怪不好意思的,就叫我星流吧。”沈星流抱拳回道。
“也好,如此妾身就託大,叫你一聲星流了。”
自從五年前夫君失蹤後,水莫氏還是第一次這麼開心,在這艘船上,感覺都年輕了好多,雖然她也才三十五歲。
水如意醉酒,水莫氏只好告退,扶她下去休息了,本想讓果兒、平兒,也一起走的。
只是他們吃得正香,也就不去理會二人了。
小狼此刻正坐在船頭,一手烤魚,一手羊腿,好不快活。
“旱鴨子,你的藥瓶給你···”水果兒捏著藥瓶,想要交給他。
“咳咳,都說了,偶不叫旱鴨子,”
差點噎住的小狼,捶了錘胸口,認出了來人,“你的傷好了?坐吧。”
“恩恩,已經不痛,”水果兒點了點頭,坐在小狼身旁,“聽你的口音,是江南人?”
“呃,其實偶也不知道,”
小狼停下了手中撕咬得動作,靜靜看著遠處,“從偶記事起,就在山林中了,是狼把我養大的,後來就又遇到了老爺爺,沈大哥,還有好多好多的人···”
“所以,你就叫小狼?”水果兒明白地點了點頭,
雖說爹爹失蹤了,但她有孃親、姐姐,還有平兒,倒也過得幸福。
水果兒沉吟良久,接著問道:“你有想過找尋其他親人嗎?沈大哥,這次好像就是要去尋親的。”
咂吧的聲音一響起來就沒完了,不一會兒功夫,小狼手中的食物就剩一堆殘骸了。
“其實吧,想或不想都沒意義了,這兵荒馬亂的,估計早沒了,倒不如吃肉來得痛快,”
小狼隨手丟開兩手的骨頭,起身道:“這藥你就留著吧,偶那兒還有好多呢。”
水果兒似懂不懂地點了點頭,隨他離開船頭,回到甲板上去了。
“呼哈哈,小狼,這是你的小女友嗎?”
小狼扶水果兒下船頭的這一幕,剛好被何大力幾名力夫看到了,紛紛打趣道。
“別、別瞎說,偶就是看她差點摔倒···”
不解釋還好,一解釋這幫漢子,就露出一副瞭然的眼神。
妥妥的此地無銀三兩,聽小池子說,你小子還想吃人呢。
“呸,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啊,”小狼一聲怪叫,就追打了過去。
水果兒紅著臉,快步向船艙走去,經過教育後,她也知道了何為吃人了,也知道小狼絕沒有這個意思。
......
深夜。
萬籟俱靜,唯有江水在嘩嘩作響。商船停靠在岸邊,只有點點火光值守著無盡的黑夜。
此時,江灘的蘆葦蕩中,閃過幾道黑影。
三名“望風者”從白天就一直在跟蹤這條商船了,因為這條船上的人員,居然動了他們的“獵物”。
那就是,本該必死的水莫氏一家,這也不得不讓他們重來一遭。
一番忙碌下,商船下便搭滿了若干蘆葦。
只是白天那名少年的實力深不可測,讓其一夥不敢輕舉妄動,等到夜深了才敢出手。
“咔噠···”
船下,打火石,不斷髮出敲擊。
奇了怪了,平時挺好用的啊,怎麼今晚就是點不著啊。
之所以用火燒,是因為水匪們想要把此次事件,製造成一場意外。
若是明著打鬥,他們或許不是對手,但要論綁票放火,那個頂個都是好手。
“真笨啊,你火石是不是泡過水了?”
蒙面人給了小弟一個腦瓜崩,隨後從懷裡掏出火摺子,吹了兩下,“成了!”
“老大,牛啊!”另一名小弟豎起大拇指,拍馬屁道。
“嘿嘿···”
剛想把火摺子扔到商船周圍的蘆葦上,緊接著,他們就看到一抹怪異的場景。
火焰竟然脫離了火摺子,徑自地飛到商船上了。
這、這、這,還有這種好事?
難不成,連火焰都知道這條商船上的人該死?這麼迫不及待的就要去燒死他們?
三人心中疑惑,火怎麼還沒燒起來,甲板上就傳來一道嘲笑聲,“呦,哥幾個在這兒忙啥呢?”
沈星流手託火焰,來到船舷旁,居高臨下地俯視三名笨賊,略帶笑意,顯得和藹可親,可在三人看來這就是“惡魔”啊。
“不好,風緊扯呼!”蒙面人剛一發號令,兩名小弟就已經向兩個不同的方向跑了。
蒙面人大驚,急道:“孃的,太不夠意思了,等等我。”
“噗呲···”
實在是沒忍住,沈星流笑出聲來,大手一揮,火焰就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