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子踢了他一腳,“看什麼看,把頭低下。”
無奈,龐駿德只好低下頭顱,七哥目光所過之處,無人敢直視。
“有點意思,這小子骨頭有點硬啊。讓我來招呼招呼他···”
強子徑直越過七哥,就要走去,卻被後者擋住了去路,“強子,這可是我的獵物,你可不能碰啊。”
“切,真小氣。”
平日裡,你可不是這樣的,你變了,我很傷心啊。
瞥了瞥嘴,強子不爽道:“不行,必須分一個給我玩玩。”
“下次一定,這次可不行,這幫俘虜讓我手下的兄弟損失慘重,我可不能假手他人啊。”
七哥眼珠一轉,計上心頭道:“改天我請你喝酒,就當賠罪了。”
“唔···”
只見,他沉思了一下,“那好吧,我可要上次你藏起來的陳釀哦。”
“你小子,早就知道你盯上我的好酒了,沒問題。”
七哥笑罵著,與好友碰了碰肘,達成了交易。
心裡總是感覺怪怪的,可強子也說不出那裡不對,“來吖小的們,開山門,迎接七哥回山嘍。”
一聲令下,隨著土匪們地奔走,厚實的山門發出“咔啦啦”得聲音,緩緩向兩側開啟了。
告別了強子後,七哥三人押著一行人,進了門去。
小五子、小六子則昂首挺胸,精氣十足,可也不難看出,兩人都屬於強弩之末。
這幫傢伙到底賣得什麼藥,強子看著離去的幾人。
怎麼俘虜身上完好無損,反而自己人身上,卻傷痕累累的啊?
收起了所有疑問,不管怎樣,他依舊選擇了相信七哥。
......
隨著,最後一人進入門內,厚重的黑鐵木門,再度合上了。
這就進來了?
龐駿德等人有些不敢置信,本來還以為要再扯上一段皮呢。
小五子小聲回答道:“強子哥在落草前,和我們也是同鄉,都是被那夥幫派逼的,不過,他上黑風嶺的時間比我們早上不少。”
那就很好理解了,三人敢於剿滅那幫派百人,自然也很容易贏得強子的好感了。
他們能進來,還真得好好感謝,那些不長眼的惡棍呢。
......
門內,與門外就是兩個世界。
他們行走在燈火通明的街道上,恍惚間還以為來到了外界呢。
幾人尋到一條黑暗的小巷,小五子將他們解開了,還一個勁兒地賠罪道歉。
龐駿德拍了拍他的肩膀,“不不不,都是我不好,差點也把你們拉入險境。”
不一會兒,小六子拎回一個包裹,裡面都是一些服飾和麵具。
六子一邊分發,一邊道:“你們的衣服太顯眼了,換上這些,一路上會暢通一些。”
七哥在小五子的幫助下,換上了一身新的麻衣,“一會兒大家途徑鬧市時,觀察一下地形,不要惹事,我先去魔牙獄內打探一下情況。”
“我們需要和你一起去嗎?”周楷帶好面具,詢問道。
“唔,還是不用了,小六子和我去就行,”
七哥思考了一下,解釋道:“因為我們現在也不確定,船員們是否還在那裡。”
若是被押上山了,那就有些麻煩了···
要知道,魔牙獄中被關押的人員,都是要定期押上山去做苦力的。
七哥之前就去魔牙獄押送過一次,一群人衣不蔽體,猶如豬狗般,蜷縮在一起,那樣噁心的場景,讓他至今難忘。
周楷把七哥拉到一邊,耳語了一番。
換好衣服後,小六子拍了拍肚皮,道:“小五子,你一會兒帶著他們,先回我們的住所,切記藏好。”
“那你們小心一些。”龐駿德剛才還懷疑了對方一下,現在都感到有些臉紅。
三人倒是一樂,“我們以前都是土匪,被懷疑也是應該的。”
兩人眼見時間差不多了,不能久留此地,便要動身。
“七哥···”小五子有些不捨。
卻見七哥伸出拳頭,他愣了愣,隨即也伸拳與之碰了碰。
小六子也是如此,還嘲笑道:“都多大的人了,怎麼還哭哭啼啼的。”
“你們就回去等我們的好訊息吧。”
之後,七哥、小六子大踏步得離開小巷的陰影處,融入到街道的燈光中去了。
......
鐵虎一夥在黑風嶺盤踞多年,最近兩年靠著鎖靈陣,才把南部溪谷發展成了一個黑市。
平日裡他們會收取高額的保護費,與交易的佣金,儼然就是個土皇帝。但還是有無數的黑道中人,對這裡趨之如騖。
因為酒、色、財、物,所有可交易之物,都可以在這裡不斷被易手,這裡最不值錢的,反而就是人命,是個十足十的無法地帶。
而麻衣土匪們,則在這裡負責擔任警戒與維持秩序,鬧事的人會被關進魔牙獄中,但一般只要交兩個錢,也就沒人管你了。
因此,只要有錢並且拳頭硬,在這裡就是大爺,普通人呆在這裡過久的話,很快就會沉淪進去。
一行人也在兩人走後,迅速地離開了小巷,向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此時,幾人正身處一片紅燈區,吉良街。
“小狼把頭低下去,不許看。”
一名兩百多斤的胖子,晃著白花花的肥肉,只穿著一身白色的內衣。正當街鞭打一名歌姬。
“孃的,老子有的是錢,你居然敢不從,看老子不抽死你。”
還喚來一旁的小廝,從端著的木盤裡,取出一條項鍊、大把的銅錢狠狠地丟了過去。
歌姬被砸得頭暈眼花,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啊···唔···”
一鞭子抽下,頓時皮開肉綻,被打的歌姬,只能發出幾聲無濟於事的呻吟聲。
街上潑皮無賴無數,都圍觀了上來,引來了一片叫好聲。
“大叔,我們為什麼不去救她?”
小狼低垂下腦袋,立在原地,他無法想象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會有這樣的地方。
如果說,魔牙獄是噁心,那麼這兒就是絕望了。是一種人性被扭曲的,卻又無法反抗的那種絕望。
對於在這兒討生活的人,只能逆來順受。
龐駿德居然一時打不上話來,但為了小狼,還是邁開步子上前。
“龐大哥,慢著,”小五子急忙拉住了他,道:“讓我去吧,這事我熟。”
當他過去後,照著一名混混的屁股上,就是一腳。
“你孃的,就你叫的最兇,是誰在這兒鬧事?”
果然,那混混爬起來,剛想開口罵娘,看到那一身麻衣,“撲通”一聲就跪下了,連連告饒。
“都給大爺滾蛋,小心把你們抓進魔牙獄。”
小五子怒視了過去,潑皮無賴們立即作鳥獸散。
只是那個胖子,卻不想就是息事寧人,“大爺有的是錢,今日我就是要打死她。”
隨即,就抓一把銀錢丟給小五子。
但他卻沒有接,反而是閃過身去。
“大爺我今天吃飽了,不要你的臭錢,麻溜地滾蛋。”
胖子被氣得喘著粗氣,“好,好啊,你小子敢壞規矩,你等著。”
“我們走!”
丟下皮鞭後,便領著一眾隨從與小廝,氣沖沖地離開了。
在一夥人走後,兩旁的營業生意,才得以繼續下去。
小五子扶起歌姬,撿起地上的銀錢,塞入她手中,“喏,這是剛才那胖子給你的補償,快快回去吧。”
歌姬哭得梨花帶雨,被抽打得地方還在火辣辣地疼,突然得救也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連連擺手道:“這錢,我不能要。”
不過,還沒等她說完。
小五子就扭身離開了,臨走前小聲,與她說道:“不,你必須要,這裡快出事了,你快走吧。”
有時,並不需要過多的廢話。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此舉都被一人盡收眼底。
歌姬皺起秀眉捂著傷口,將信將疑,一搖一晃地向著溪谷東邊而去。
那邊有扇供人出入的門,凡是來此,或出去的人,都要繳納足夠的銀錢。
凡是擅闖者,都會被抓起來,就像商船那樣,押入魔牙獄。
......
魔牙獄建在,溪谷南面的一處山坡上。與北面黑風嶺隔谷相望。
守備人數也是最多的,巔峰時期可達四百人。
一路上,凡是碰到他們兩人的麻衣,都尊稱二人“七哥、六哥。”
縱使他們氣息低靡,但也不是普通麻衣能察覺到的。
只要不碰到裡面的看守長,想必還是可以矇混過關的。
以兩人在黑風嶺聲望,很輕鬆的就來到了這裡,與守門的土匪見過面後,掏出木牌,道:
“我們奉二當家之命,前來提問俘虜。”
守門的小麻衣,哪裡見過這陣仗,小心地接過木牌後,翻看了兩眼,便放替他們進入洞穴之內。
剛一進去,兩人差點被裡面的味道燻翻了,實在是太臭了。
洞穴深處,隱隱還有拷打的聲音。隨後就有一名小麻衣,迎了上來。
“七哥,聽說你們昨晚抓了一批人,可是要提問他們?”引路的小麻衣,諂媚地笑道。
“哦?這事你也知道,他們現在在哪兒?”七哥居高臨下地揮了揮手,拍在小麻衣的脖子上,
“帶我們去。”
小麻衣被拍得生疼,臥槽,只是多看了七哥吊著的手臂兩眼,怎麼就捱打了?
只好急忙地收回目光,小麻衣垂首在前方帶路,嘀嘀咕咕了兩句,期間還被小六子賞了兩腳。
他方才老實了下來,對付這幫人,就不能太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