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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雨後

寂靜的夜晚裡,有雨滴輕輕拍打著病房裡的窗戶,窗內的人正睡得鼾聲四起。

李安在夜半時分被噩夢驚醒,恍惚中彷彿看見一位戴著熊貓項鍊的醫生在搶救室內呼喊著自已的名字。

他只覺得頭痛,使勁兒揉了揉太陽穴,慢慢坐起身來才發現自已原來正躺在病床上。

張展和王偉偉並排著同他一起躺在另外兩張病床,而劉將和坐在椅子上睡得正熟。

冷杉蜷縮在另一張小椅子裡,彷彿夜晚風涼,又或者是做了噩夢,正凍得發抖。

崔斌直挺挺的躺在地板上,睡得格外香甜。

李安把自已的被子抱起來,越過崔斌蓋在了冷杉身上,摸了摸她的頭,見她緩緩地冷靜下來不再顫抖,又提了提被子給她蓋緊。

這時候,劉將和聽到細微的動靜已經半醒了,朦朧之中看見李安醒了,於是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

李安衝他擺擺手,他有話要問劉將和。

劉將和緊跟著李安走出病房門去,屋內的年輕人們還在夢中酣睡。

“你感覺怎麼樣?”劉將和輕輕關上房門,問道。

“好多了,稍微有點頭痛。”李安還是揉著太陽穴,回答道。

“醫生說你倒地太猛,磕了一下頭,已經讓外科的醫生來看過了,顱內也掃描檢查過,沒什麼大問題,就是需要休息了。”劉將和扶著李安,生怕他又一次摔倒一樣。

“我這是……”李安盡力回想著暈倒之前發生的事,卻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已為什麼會突然腹痛難忍。

“中毒了,隔壁床的一個陪護的學生下的。”

“他?怎麼會?”李安疑惑,卻也沒有依據能夠相信對方是無辜的,果然還是大意了。

昏睡了這麼久,李安的精神剛剛好些,見劉將和還在打哈欠,就叫他躺在自已床上去睡。

“那你去哪裡?”劉將和問。

“剛抓到的人不是還在局裡嗎?孫化在那兒我不太放心。再說了,我去看看問出什麼有用的沒有。”李安心裡還在惦記著案子。

“不用去了,馬驍已經把訊問筆錄都發給我了,兩個人什麼都沒說,你去了也是白去。好好睡一覺,養足精神,明天我們看一下冷杉解析出來的那些材料。”

劉將和說著,就推著李安往屋裡走去。

李安想了想,他說的也不無道理。窗外的雨越下越大,狂風呼嘯,夜色深沉,現在也不是回去加班的好時候。

兩人回到病房,李安走到王偉偉和張展的床前,看兩人睡得正熟,像個老父親一樣會心一笑,心裡欣慰許多。

儘管屋外狂風大作,但好在重要的人都在身邊,不管屋外是天崩地裂還是世界末日,似乎都與這溫馨的一幕無關,這份安寧只屬於和平的夜晚。

大雨沖刷著整個L市,一覺醒來,雨剛剛停息,太陽在天邊緩緩升起,好似世界從昨日夜裡死去,又在今晨新生。

屋外的空氣中瀰漫著草坪的芳香、雨水的清涼。

儘管新新城市已經遍佈科技數碼產品,但為了讓人類總有看藍天的地方,樓宇之間總能窺見太陽和花園。

這算是老一輩人殷殷囑託的落地,也算是一代代後輩的福音。

醫院裡的窗戶檢測到空氣中的清新指數已經要高於室內的淨化器,於是自動關閉了所有的空調裝置,在不妨礙病人恢復的房間裡,把部分窗戶切換至透風狀態。

這樣,人們仍然額能夠透過窗戶看見蔚藍天空,也能夠呼吸到新鮮的空氣,卻不會讓風流動速度過大。

同時能防止一些不能吹風的病人病情加重,也能更好的起到恆溫作用,更不會因為窗戶大開而致使小朋友不小心越過窗欄。

除了這樣難得的好天氣,平日裡,恐怕只有三樓以下的走廊裡才會有通風的窗戶。

病房內的牆壁已經根據天氣而幻化出不同的色彩和圖案,根據不同的病人呈現不同的療愈風景。

王偉偉是早晨第一個醒來的,意識到自已昏厥了一段時間後,王偉偉立馬坐起,環顧四周尋找著張展和李安。

見張展正四仰八叉的躺在旁邊,李安仍躺在那床上,於是放下心來。

眼看李安沒有蓋被子,於是抱起自已的,蓋在了李安身上。

王偉偉坐正身子,開始看著屋內的人們。

冷杉聽見細細的風聲,緩緩地坐起來。

在小椅子上蜷縮了一夜,身子骨哪哪兒都不舒服,稍微一動,骨頭就開始“咯吱”的響。

這時,蓋在她身上的被子就這樣滑落在地上。

她四處看著,只見屋裡只有劉隊和王偉偉沒有被子蓋,而劉隊椅子上唯一一個給陪護人員蓋的被子,早在昨天晚上就已經給了崔斌,那剩下的自已身上這床被子,只有……

冷杉想著,突然臉紅起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於是趕忙走下來把被子抱給王偉偉。

冷杉這一走,卻不想正好踩在崔斌的小腿上,引得崔斌直接大叫一聲,把屋裡所有人都給吵醒了。

崔斌抽回自已的腿,揉了揉眼睛,頂著窗外照進來的陽光,看見冷杉在陽光下金光閃閃的。

“妹妹啊!仙女兒也不能踩著人家的腿走路吧?”崔斌抱著被子,在地板上睡眼惺忪,頭髮像雞冠一樣炸著。

張展聽見崔斌的慘叫聲後,根本沒多想,把被子撩過來矇頭就睡,卻不想掀被子的右手不小心碰到了纏著繃帶的手臂,跟著崔斌慘叫起來。

崔斌聽見張展的慘叫聲,不由得大笑起來。

引得張展把枕頭對準崔斌的雞冠頭就是一扔,病房內其樂融融,彷彿所有的困境和案件都與之無關。

李安這時候靜靜的坐著看著這一切,多希望世界就定格在這一刻。

劉將和起身看著李安:“那就讓崔斌在這看著,我跟冷杉先回去看看。崔斌,你記得下樓去買點早飯。”

崔斌正拿著枕頭,把張展摁在被子底下打,聽見劉隊說話,立刻停止了嬉鬧,答了一聲是。

李安聽聞,連忙下床:“我跟你一起回去!”

王偉偉也跟著要下床:“還是我跟你們一塊兒去吧。”

劉將和拗不過他們幾個,於是留下崔斌照看張展,其餘人一齊回到了警局。

畢竟,兩間訊問室裡的人,關於案件的事還隻字不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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