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已能獲得短暫的寧靜和這麼多種類的果酒,都是旁邊這個男人的功勞。她也不介意借勢享受一番,人生在世須趁意,平日裡還沒這個機會呢。
說來也奇怪,她一點都沒有受寵若驚的感覺,她有種彷彿自已是天生王者的感覺,她此刻覺得自已生活的這個世界有些虛幻。
她很享受品嚐美酒的感覺,也不排斥有人給她倒酒,主動給她遞酒杯,甚至若是那人把酒喂到她酒邊,她覺得也是理所應當的。
正想著,舉起酒杯就準備再小酌一口,沒有理會越走越近的女人。
反正也不是來找她的,也不知道她那便宜老闆去哪裡了,不是說來參加酒會?
嗯?沒酒了。
許清皺了皺眉,有些煩躁將酒杯倒了過來,一滴綠色的酒沿著杯壁滴到了她黑色的裙子上。
“沒了?”她有些不開心,眉頭皺的更深了。
殊不知她這小模樣已經完全落入旁邊男子的眼中,莫名有些可愛。
嘴邊遞過來一杯酒,許清習慣張開粉唇,甘甜又帶著果香的佳釀就入了喉,她皺著的眉頭一點點鬆開,顯然有些愉悅。
然而酒杯突然就離開了她的唇瓣,她轉頭看向這雙手的主人,帶著些怨憤,顯然是不滿他的伺候。
陳鈺看著她幽怨的眼神,有些失笑,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少喝點,這個酒後勁有點大。”顯然他說的有些晚了,許清已經有些上頭了,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只是臉上的笑容更盛了。
蘇恬走近的時候,就聽到陳少溫柔勸說這不知來路的女子,這女子居然不識時務,直接伸手搶了陳少的酒杯,一飲而盡!
那可是陳少剛剛喝過的酒杯,她眼睜睜看著陳少將自已剛喝過的酒杯餵給這個陌生的女人,又溫柔地勸說這個女人少喝點,最後被這個女人搶了酒杯臉上還是一副溫和的笑意。
京市太子爺什麼時候這麼對人笑過,他出席的場合一般都是冷著一張臉,不怒自威。
她就是因為喜歡這高冷模樣的陳鈺,才會產生強大的征服欲,想要這個不苟言笑的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她蘇恬作為京市最大的企業蘇氏財團的大小姐,蘇董事長最寶貝的千金,只有京市最英俊、地位最尊崇的青年才俊才配得上她。
陳鈺早已被她視為掌中之物,她讓蘇氏集團找京氏政府多方合作,就是為了讓京市掌權人看到她。
她聽說最近陳夫人在物色兒媳了,準備給陳鈺定親,她定然是京市閨秀的首選。
今日本不想來參加這種低階的酒會,但聽說京市太子爺會來這裡洽談專案,她才跟過來的。
她一進來就發現陳鈺已經跟一個陌生的女人坐在一起了,身為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女人跟陳鈺定然關係匪淺。
事實顯然是她多想了,許清根本不認得這京市太子爺。
然而蘇恬怎麼會相信呢,定然是這恬不知恥的下賤女人勾引了她的意中人。
“陳少,久違了。我是蘇氏集團蘇恬,您還記得我嗎?”
蘇恬優雅從容靠近二人,坐在了陳鈺的正對面。
“不記得,你誰?”
陳鈺看都沒看蘇恬一眼,只呆呆盯著旁邊的女子,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又恢復了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樣。
蘇恬一噎,臉上的笑容有那麼一瞬間維持不住。
“噗!”
旁邊的許清剛喝了一口酒,就笑噴了出來,散落的酒灑在了蘇恬的裙襬上,白色的裙襬瞬間染上了幾滴綠色。
“咳咳咳,不好意思咳咳咳哈……”許清努力憋住笑容,但還是忍不住低聲笑了出來。
她這一噴,倒是把周圍人的目光都給吸引了過來。
在這樣的酒會很少有許清這樣大大方方笑出來的女子,眾人有些嘖嘖稱奇。這是哪裡來的妙人,瞧把他們蘇大小姐的臉都氣黑了。
這蘇恬仗著自已是京市第一財團的大小姐,平日裡到哪裡都是趾高氣昂的,哪有她受氣的時候。這可真是活久見。
“你慢點,別笑了,小心噎著,喘不上來氣。”
陳鈺湊過去,輕輕拍著許清的背,抽出桌上的紙巾,幫她擦拭嘴角上殘留的酒。
“陳少!”
蘇恬有些難以置信,這女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失禮,還敢嘲笑她,陳少不僅不責怪,反而還安慰起她來。
然而陳鈺一個眼神都沒有賞給她,蘇恬覺得自已的臉上火辣辣的疼,雖然沒有人扇她巴掌,但她的臉面都丟盡了!
她氣得狠狠跺了跺腳!
“許清!”旁邊探出一個啤酒肚中年男人,男人臉上有些紅,顯然是喝了不少,酒氣很重。
他揉了揉眼睛,彷彿不敢相信那就是他的員工許清。
許清穿上禮服這麼驚豔,平日許清素面朝天,穿的也是衣服褲子,他只覺得許清有些秀氣。
沒想到化了妝,穿上晚禮服,卻美得像一個妖精,任是一個普通男人,好像都沒有辦法阻擋她的魅力。
雖然她長得美,但也不能恃美行兇啊,這可是蘇氏財團的大小姐。
“老闆。”許清緩過來,沒有起身,坐在原位,淡淡回應自家老闆。
“許清,你怎麼如此失禮,快跟蘇大小姐道歉。”萬一蘇大小姐撤回對他們公司的投資可怎麼辦呢。
老闆有些恨鐵不成鋼看向許清。本來是拉她來充個數,沒想到給他捅了這麼大個簍子。
“哦,道歉。”許清眼神有些危險,她可能最近記憶力下降了,怎麼感覺道歉這個詞還從未出現在她的身上。
她端起酒杯,穩穩地站起來。
即使喝了那麼多酒,她的眼神依舊清明。
“是我讓蘇大小姐過來的?”許清搖搖杯子裡的酒,看向蘇恬,眼神平靜。
“不是。”蘇恬下意識搖頭,反應過來有些氣急瞪向她。
“你……”
“是我讓蘇大小姐站在陳少面前賣弄風騷,卻反被無視的?”
“是我讓蘇大小姐自討沒趣還停在旁邊不走的?”
周圍有些公子小姐不給面子笑了出來,這位小姐說話也太犀利了吧,雖然大家都看出來蘇恬是熱臉貼了冷屁股,陳少顯然更在意他旁邊這位陌生的小姐,壓根不想搭理蘇恬。
但礙於蘇大小姐的財力,他們可不敢說,這位小姐倒是說出了大家的心聲。
“那你也不能……”許清的正準備老闆繼續說什麼,許清直接看向他,不卑不亢。
“我不能噴酒?老闆,要是有個人在你喝酒的時候表演了一出搞笑的戲,你會忍住不笑?”
許清說著,眼神看向蘇恬,有些挑釁下了結論:“這是她自找的。”
言下之意就是蘇恬犯賤,自找沒趣。
周圍的笑聲更大了。
蘇恬覺得自已的臉像是被按在地板上摩擦似的,很痛。
她雙手握拳,指甲狠狠頂著手上的肉,刺痛提醒著她此刻不是夢,她被一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野丫頭羞辱了。
她可憐兮兮看向陳鈺,語氣是說不出的深情:“陳少!你就看著她如此羞辱恬兒嗎?你可知,你可知恬兒對你一片痴情,陳夫人也認定恬兒是陳家的少夫人。”
說著,眼睛一紅,淚水漣漣,瞬間變成柔弱無依的小白花。
周圍的男人們看了都有些心疼,已經有男人見不得美人落淚,遞上了紙巾。
蘇恬什麼也不說,看著陳鈺的默默垂淚,彷彿他就是個負心漢。
“原來是陳家未來少夫人,怪不得跑來這裡宣誓主權來了。”
許清眼神不善看向不知何時已經挪到她身旁的男人,男人此時沉著一張臉,不知在想什麼。
沒有反駁她的話,看來是真的。真是好笑,攔住她不讓走的是他,名草有主,讓正主打上門來的也是他。
真當她許清是好欺負的。
這麼想著,她面色一凜。或許是酒意作祟,她拿著手中的酒杯把杯子的酒盡數潑到了旁邊的男人身上。
“你!”
眾人頓時一驚。
蘇恬的眼淚都止住了,瞪大了眼睛,一臉難以置信。
一般這種事情,不應該是拿酒來潑她,罵她是小三嗎,然後她就藉機裝可憐,男人嘛,最喜歡的就是溫柔可人懂事乖巧的女孩子了。
她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受了欺負,陳少就會發現他身邊那個女人就是個母老虎,肯定不會要她了。
這女人怎麼不按常理出牌,確實是潑酒了,只是怎麼不潑她,反而潑了陳少!
“陳少,您沒事吧。”
蘇恬推開旁邊為她擦拭眼淚的男人,急匆匆繞過桌子,想要給陳鈺擦拭一下臉上的酒。
“滾!”陳鈺一把推開靠近自已的人,門口呼啦啦進來一堆身穿黑色西裝的人,排成兩列隔開了人群。
走上來一個西裝革履,面容恭敬的年輕男子,朝著陳鈺躬身九十度行禮。
“陳少。”
“嗯。”
陳鈺點了點頭,毫不在意臉上剛被潑了酒。
“是否需要清場?”年輕男子問道。
“你們來收拾殘局。”說著伸手大力扯著許清的手就要離開,卻被許清一手甩開。
“男女授受不親,陳少可是有未來少夫人的人,還知道天天出來花天酒地,真是水性楊花,麻煩離我遠點,我怕得病。”
其他人都嚇得不敢吱聲,只有許清一個人敢嗆聲。
“那清清覺得我該如何?”
陳鈺笑出了聲,也不忙著走了,隨手抽了幾張紙,擦了擦臉上的酒漬。
動作是說不出的優雅清貴,完全看不出來剛剛被人潑了酒的大少爺。
“依然是跟著你的正牌未婚妻一起回家了,少出來騙小姑娘。”
許清心中隱隱有些氣悶,這人有正牌未婚妻還來撩撥她,真是花心。
周圍的人看著兩人的互動,紛紛有些吃瓜的意味。
“若是我不願呢,相比這位蘇大小姐,我倒是更喜歡清清。”陳鈺看著許清,滿臉笑意。
此話一出,周圍的眾人可算是吃到一個驚天大瓜。
#京市太子爺有了心上人?#
#京市太子爺要為心上人拋棄家族聯姻?#
#京市太子爺棄蘇氏集團大小姐不顧,當眾表白陌生女子。#
……
眾多有關陳鈺和許清的訊息衝上熱搜,還有網友傳出了網圖。
陳鈺一身黑色西裝跟許清一身黑色晚禮服看著像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許清的顏值也被網友點贊,紛紛稱呼“神仙姐姐”。
這些,在場兩人的兩人都是不知道的。
蘇恬早在保鏢進來的時候就被捂住嘴巴架了出去。
現場鴉雀無聲,都在等待許清的回覆。
被京市太子爺看上,那可是飛上枝頭變鳳凰,有這樣的好事,換做是誰都不會拒絕吧。
許清的老闆看著許清許久不說話,忍不住低聲喊道:
“許清,快點答應啊……”話沒說完,就被保鏢架走了。
“你願不願,與我何干。”許清沒有給陳鈺面子,直接放下杯子準備走人。
即使這人這麼多保鏢,許清也覺得他們攔不住她,她總有種感覺,就算這裡是千軍萬馬,也阻擋不住她的步伐。
她覺得胸口有些熱,有什麼東西要噴薄而出。
然而,沒等她走出幾步,就被人打橫抱了起來,快速走出了酒店大門,抱進了一輛黑色的轎車。
任由她怎麼掙扎,都沒有用。周邊沒有一個人為她發聲,她終於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她好像手無寸鐵,只是個普通人,還是無法反抗這京市的太子爺。
她剛剛好像當眾潑了他一杯酒,那個什麼蘇大小姐好像也被人拖走了。
這人是要把她帶去哪裡賣了?還是隨便丟到哪個角落埋了?
許清出神地想著,她此刻才察覺到,她今日喝的貌似有點多,腦子有點不好使了,總是有一些奇怪的念頭。
見懷裡的女人停止了掙扎,一副隨便他怎麼樣的擺爛模樣,陳鈺無奈笑出了聲。
現在許清坐在陳鈺大腿上,被他抱在懷裡,他將懷裡的女人的頭靠在他的胸膛上,感受著他跳動得飛快的心臟。
他知道他栽了,他等待這麼久,此刻他才有種心裡落到實處的感覺。
“清清,我等到你了。”陳鈺動情地說著,情不自禁吻了吻許清的秀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