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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再遇載儀

王語如聽著這話頓時瞪大眼睛“這和我有什麼關係?你什麼意思啊你。”

她看著柳風蕤這張清潤的臉龐,內心呼喊,千萬別是她想的那樣。

可下一秒,柳風蕤突然上前一步對上了她的臉龐,抓住了她的肩膀。

“字面意思,我現在是個孤家寡人,再次碰見你是個緣分······”

王語如看著他故作輕浮的樣子,懟了他一下“別和我再鬧了。”

“你仔細看看,我已經結婚了。”說著王語如將手上的那枚快要將人眼睛閃瞎的戒指亮出來。

柳風蕤眼裡閃過一絲訝異,但很快回神,自嘲的笑了笑。

他沒有說話,而是轉過身去。

“你都不問問我丈夫的是誰嗎?”王語如見他這副模樣,也忍不住打趣追問。

柳風蕤回頭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笑了“不是載儀就行。”

頓時王語如臉上的笑容停滯下來了。

她皺著眉不解地看向他。

“為什麼?”

“因為,我此次前來就是·····為了對付他的。”柳風蕤將這話說得輕鬆,微微靠在身後的車身,隨意地就像是談論今天吃什麼一樣。

“如果,你的丈夫是載儀·····那枚抱歉,我可能要綁了你了。”他的笑容加大,一副看好戲的戲謔表情。

王語如這才從他的表情中反應過來,他在拿自己開玩笑。

於是王語如鬆一口氣後沒忍住拍了一下他的胸脯,兇巴巴說道“我和柳大人沒這麼熟,要開這種玩笑。”

柳風蕤不以為意,癟癟嘴“你還沒說你丈夫是誰?”

王語如不知為何,看他那來者不善的眼神,她可不想給伯納德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於是王語如轉過身去“正如你所說,不是載儀。”

王語如走過去,在劉春清耳邊說了什麼,接著帶著她走到柳風蕤面前。

柳風蕤此時依舊是好整以暇地看著王語如,他嘴上在不停地打趣王語如,可行為上卻是極為耐心細膩地看著她。

“柳大人,我沒想到今日碰到你,我們相遇是有緣。”

柳風蕤聽著女孩這熟悉的話術,一瞬間感覺回到了三年前,他立刻伸手打住王語如的話。

“停,你直接說,你又要幹什麼吧。”

王語如挑眉“既然你也是去攻打載儀的,這說明你是革命黨?我們也是,不如幫我們個忙,事半功倍。”

看著眼前女孩自信一如當初的模樣,柳風蕤嘴角不自覺地抬起,他故意上前一步很親暱地貼在王語如的耳畔。

“誰和你說我是革命黨了?你們革命黨的人都像你這麼好騙又大意嗎?若是這樣,這天下還真不能改朝換代換成你們的。”

站在不遠處的劉春橋和劉春蘭頓時握緊拳頭,若他不是革命黨,將這麼重要的事情告訴他去,三人的處境必定會非常危險,要知道清廷對付革命黨人的手段可謂歹毒殘忍極了。

“春清!”王語如突然頗為有力量的大喊一聲。

一聲令下,突然,一旁的劉春清抬起槍支,對準了柳風蕤的額頭。

而柳風蕤的保鏢也不是吃素的,頓時也抬起槍來,對準王語如與劉家三姐妹。

“那柳大人,既然如此,我們就這樣舉著槍說。”王語如依舊風輕雲淡。

柳風蕤看著眼前的女子,饒是見過大風大浪,眼裡的從容不迫與聰慧是任何人都無法比擬的。

“我倒是不介意,畢竟我有的是時間,可我剛剛看你這麼急匆匆地從山上下來,肯定是有事情吧。”

柳風蕤一語道破,王語如頓時有些尷尬,她冷哼一聲看著柳風蕤。

“我要你的車給我送進城些東西。”王語如鎮定地說道。

“運什麼?”柳風蕤問道。

王語如沉了一口氣“火藥。”

這話說完,周圍的空氣甚至都冷了幾分,太安靜了。

柳風蕤而後反應過來,沒忍住大笑“火藥?三年不見,我看你是瘋了。”

王語如對他的冷嘲熱諷沒有太多情緒,只是進一步逼近他“你就說幫不幫就完了。”

“好處呢?我憑什麼幫你?”柳風蕤突然嚴肅地問道。

“你不是來對付載儀的嗎?正好,火藥的運輸,必定能助你一臂之力,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個道理,柳大人不懂嗎?”

王語如的話讓柳風蕤重新對視上她的眼眸,他笑了笑。

“你說服我了,不過,也只是因為你,才能說服我。”柳風蕤不掩飾自己的想法,就這樣大膽地說著。

王語如眨眨眼,不再看他。

而後,劉家三姐妹和柳風蕤帶來的人就急匆匆地去山上往下搬運塞入他的車子內。

劉春清不放心在王語如耳邊輕輕問著“老師,這能行嗎?他這人不是革命黨,可靠嗎?”

王語如拍了拍劉春清的手臂“放心,我和他是舊識,他不會出爾反爾背叛我們的。”

至少在她的認知裡,柳風蕤是個正直的人,但王語如也沒忘記留個心眼,讓劉家三姐妹原地不上車,自己先冒險運輸一趟,回來再去尋她們。

畢竟,若是真的被發現,這樣也不至於被一網打盡。

柳風蕤自是看出了王語如的想法,可他也沒有說什麼,只是笑了笑她的自作聰明。

在車上,王語如用餘光瞥著在她身旁的柳風蕤。

柳風蕤在看今日景州報紙,卻也將王語如的小動作捕捉得一清二楚。

“你又想幹什麼,直說吧。”柳風蕤頭都沒抬地說著。

王語如笑了笑“我想知道,你到底是革命黨還是保皇黨?”

柳風蕤聽了這話才將報紙放下轉身看她。

“那你覺得我是哪個黨派的呢?”

王語如仔細地思索了一會“若你不是革命黨,是保皇黨,為何要對付載儀?載儀現在可是保皇重要成員之一,你本也不是景州之人,你來這裡究竟是做什麼?”

王語如不是頭腦空空的小女孩,這些王語如從見到柳風蕤第一面的時候就在她的腦海裡縈繞。

誰知,柳風蕤聽了這話只是笑了笑。

“語如,我想送給你一句話,有時候咱們中國人就是講一些東西分得太清楚了,以至於,我們都忘記了初衷。”

無論是革命黨還是保皇黨,除去利益集團頂尖的人,都是想要將中國拯救於火海。

可有時候將人分得太明白,並不是件好事。

可這對於王語如來說卻不能接受“不,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帝制壓在中國人民身上千年了,若是不徹底的,完整地將它拔掉,走向共和,國家還哪有半點出路?”

這次,柳風蕤對著少女在談及理想時如繁星那般亮閃閃的眼眸,沒有話說出口。

柳風蕤的車很快就開到了城門口,城門口周圍的是一群流民。

他們衣著破爛,肚子高高隆起,呈現出怪異的可怕。

掉了牙的老頭白鬢上滿是泥土與蒼蠅,他神志不清滿眼渴望地看著那車上的人。

或許,若是能有下輩子,他也希望能有這樣乾淨與溫暖的衣物穿。

“看到那群人了嗎?”王語如開口問道。

柳風蕤順著她惆悵的目光看過去,點點頭。

“我們希望,他們能被當成人一樣被對待。”

王語如的話頓時讓柳風蕤失去了笑臉,他也怔怔地看著城門口的這一慘狀。

“或許有人在試著踐行你的話。”柳風蕤突然說道。

王語如不解回頭望過去,發現他指著的不遠處,有人搭建了一個粥棚。

此時在施粥。

定睛看過去,是載儀。

他身旁還站著一個妙齡少女,那女子一身粉色洋裝,笑容憨態可掬,在施粥的同時還不忘總是對著一旁的載儀笑。

載儀也不似往日那般,對待其他女人時那般冰冷,他有時也會回應她一個笑容。

僅僅是這簡單的一幕,可王語如卻不知為何,心口突然感到絞痛。

為什麼?明明自己已經不再愛他了,為什麼還要這樣被困擾?

王語如突然想到了當初為了探案跑來景州時,載儀曾對她說過。

一時的施恩不會解決任何問題,國體才是關鍵。

可此時的他呢?或許是否也忘了當初的初心?

他來這裡假裝大發慈悲地施粥,卻依舊是保皇黨,真是讓人覺得假惺惺。

王語如如蝶翼的睫毛微微顫動,接著轉過腦袋。

“他的事與我無關,一個假惺惺的人,哼。”

見王語如這副氣憤的模樣,柳風蕤笑出聲來。

王語如不懂他那笑容的深意,索性也不想懂,轉過身去不再理睬他。

城門口的侍衛照常來檢查柳風蕤的車輛。

柳風蕤的司機很識相立刻下車出示了證件。

那守衛看了一眼,準備放行。

王語如深吸一口氣,生怕此時出現一點岔子。

“害怕了?”柳風蕤不知何時一張俊臉出現在王語如的耳畔。

王語如被嚇得頓時推搡了他一把。

“柳大人,你別忘了,我們現在是綁在一條繩子的螞蚱,我死,你也得死。”

“別總是死不死的,多不吉利。”柳風蕤繼續和她說笑。

王語如瞪了他一眼沒說話。

車就這樣緩緩行駛入城門,可就在下一秒。

“等等!”

守衛叫住了他們的車。

王語如瞬間倒吸一口冷氣,最怕什麼就發生什麼。

“你們這車不對勁啊。”說話這人不是守衛。

那熟悉的聲音王語如一聽就聽出來了。

是載儀。

也不知他哪來跑這麼快的本領,不知何時就出現在他們的車後。

載儀緩緩走到了車的正前方,輕輕敲了敲車門。

司機立刻下車。

關著車窗二人說話聲音也小,不知道說了什麼。

下一秒,那司機被帶走了,載儀則一股腦鑽進車,坐在了駕駛位。

他回頭看向二人。

“真是巧。”他冷冷地開口。

王語如此時卻驚慌的屏氣凝神不敢說話。

倒是柳風蕤親暱地拍了拍載儀的肩膀“好久不見啊兄弟。”

載儀很是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你來做什麼?”

“受皇上旨意,勸服你乖乖聽話啊,不然我的軍隊也就兵臨城下了。”柳風蕤的語氣帶著揶揄。

載儀和他對視一眼笑出聲。

二人這般默契地笑著,可叫坐在一旁的王語如卻覺得後背發涼。

她像是意識到什麼,立馬反應過來,連忙指著柳風蕤。

“你騙我!”

柳風蕤見王語如明白了,也沒藏著掖著,點點頭。

“放心,只是一個善意的謊言,我可是那你當我朋友的,不會害了你去的。”

柳風蕤還不忘解釋,可王語如此時卻聽不得他的屁話了。

反手轉身就要下車。

可車門卻被鎖住,她根本掰不開車門。

“放我下車,你們這兩個混蛋。”王語如著急地大罵。

許是被欺騙過後心裡的不平衡,王語如此時也不顧及太多了。

可接著,載儀調整好坐姿後,將車開了起來。

王語如頓時嚇得魂不守舍“你要去哪?”

“除了回家,我還能去哪?”他冷冷地說著。

王語如連忙去拉他“放我下車,你。”

柳風蕤卻給王語如抱回來“你不想咱們三個死在車上吧?還敢擺弄開車的人?”

“王語如,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幾個女學生和你都幹了什麼,要是想要她們幾個都平安無事,我勸你不要輕舉妄動。”載儀冷冷地說著。

眼睛卻盯著王語如無名指上的那枚閃亮的戒指。

不知不覺中,他握著方向盤的手狠狠地攥緊了起來。

“你,你威脅我,你載儀,你個背信棄義的小人,你什麼時候也會為了權勢,為了金錢,改變這麼多?三年不見,你變了,你已經不是從前那個你了。”王語如此時也沒忍住,發起火,大聲地質問著載儀。

載儀沉默良久,他沒有任何怒意,反而很平靜地說著“你也變了,變了好多。”

他的語氣惆悵,卻不像是在和王語如訴說同一件事情。

王語如坐在他後面,看著他頭上茂密的黑髮,他的西裝,他的精氣神,彷彿一切都在昨日,可卻又如他所說,一切都變了。

載儀開著車,行駛到了他的府邸。

“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王語如不解。

“你也可以去牢獄,你想去,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