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班裡一陣鬨堂大笑。

“就是要宏觀看待問題嘛！”其他同學也笑著打趣道。

“那學校每次月考結束換同桌的意義是什麼？難道不應該……”史詩氣的咬碎一口銀牙。

莫子恆斬釘截鐵的兩個字終結話題:“不想！”

班主任將情書收起來，掃視一圈教室，有不服的，有看熱鬧的，也有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我希望同學們明白一個道理，你們現在這個年紀，春心萌動想要談戀愛很正常，說明你們有一雙發現美的眼睛，但是……也要有嚮往美和擁有美的能力！這個能力從哪裡修煉？來開啟課本第56頁！…………”

………………

高二這一年每次大休的時候，莫子恆都會去原茵家裡幫她補物理，每次，原媽媽都會留莫子恆吃晚飯，慢慢的就養成了一種默契，總是吃完飯才回去。

今天原媽媽做了海腸撈飯和海鮮疙瘩湯，全部端上桌，衝房間喊道:“孩子們……出來吃飯啦！”

原萊第一個出來，“我來啦，媽媽。”

“就知道你肯定是第一個！”原茵打趣原萊，“小吃貨！”

“吃飯不積極腦子有問題！咯咯咯！”原萊朝原茵做著鬼臉，姐妹倆笑鬧著，沒注意到身後的莫子恆，看見海腸撈飯的那一刻，突然繃緊的下頜線……

“子恆，別愣著，阿姨做的海腸撈飯那可是一絕，茵茵和小萊都愛吃！快過來嚐嚐！”原媽媽招呼著莫子恆。

莫子恆收斂思緒，坐到餐桌前，平靜如常的吃著原媽媽給他盛的飯，懷念著外婆的味道……原媽媽做的海腸撈飯和海鮮疙瘩湯跟外婆做的一樣好吃，都有滿滿的愛意在裡面……這一餐對他來說，是非常滿足的，哪怕是在多年以後，他仍能想起這頓飯的味道，和當時其樂融融的氣氛。

莫子恆嚮往和珍惜的生活終結在他被班主任叫到辦公室看見那個女人的那一刻………

“子恆……”

“你來幹什麼？”

女人的笑容在被莫子恆冷言打斷她的話時，凝在臉上。

班主任適時的解釋道:“莫子恆，你媽媽已經替你辦好了轉學手續，是來接你出國的……”

“你憑什麼給我辦理轉學手續？”莫子恆冷冽的看著她，“誰給你的權利？！不要以為你嫁給了我爸就可以來對我的生活指手畫腳！”

女人不動聲色的任由他指責著，她知道他很生氣，不然他從來不會跟她說這麼多話。轉身看著班主任，“我能跟他談談嗎？”

班主任點頭，“當然！”然後帶著兩人來到隔壁的心理諮詢室，並體貼的將門關好。那個年代，心理諮詢師只是應付檢查的，根本沒有真正的用起來，所以是閒置狀態。

“子恆，你爸爸還是很關心你……”

莫子恆嗤之以鼻，“所以就不經過我同意給我轉學？”

“你爸爸可能……現在上面在嚴查作風問題，你爸爸年輕時的老領導已經被調查了，一級一級下來，很快……”女人慾言又止。

莫子恆垂眸，“他做的孽跟我有什麼關係？！難道這也需要父債子償？”

“……是呀，本來也可以不用出國的，但是你爸爸在J市跟黑道扯上了關係……所以……”

莫子恆眯眸，看著眼前的女人，“呵！”

“子恆，我們必須出國！”

“我不會走的！”莫子恆說完，欲轉身離開。

“你一定要留在這裡是因為那個女孩嗎？”女人淡定的說出來，看著莫子恆僵住的腳步，知道了答案，“你爸爸擔心你自已在這邊生活的不好，所以，找了私家偵探……”

“呵！”莫子恆眼神凜冽的看著她，“不管我是為什麼留下來，反正我不會因為他做的孽離開！”

“可是如果J市的那群人找過來，你怎麼應付？”女人擔心的說道。

莫子恆嗤笑一聲，“不用你操心！”轉身往外走，手放在門把手上，身後的女人使出殺手鐧，“你也能保證那個女孩不受牽連嗎？你爸爸能輕而易舉查到的，他們也可以！”莫子恆下頜線繃緊，握在門把上的手，青筋暴起。

女人繼續分析道，“你現在還小，沒有能力去應付這些事情，甚至還可能給別人帶來麻煩，不如先出國，等過兩年事情解決了，或者被大家淡忘了，你再回來，到時你也有能力保護她。”

“……”莫子恆內心掙扎著，想著跟她相處的點滴，想著她的美好……如果因為他……他不敢想……

女人也不再說什麼，耐心的等著莫子恆給出答覆。

許久，莫子恆嗓音沙啞問道，“什麼時候走？”

“今天晚上12點，我和小奇在Y城候機廳等你。”

莫子恆拉開門，率先走出去，假裝若無其事的回到教室，原茵看他臉色不好，眨眨眼問他，“你怎麼了？班主任說什麼了嗎？”

“……”莫子恆喉結滾動，最後只說，“沒事。”說完一瞬不瞬的看著原茵，“我……”

上課鈴聲想起，物理老師進來，隨著一聲中氣十足的“上課！”打斷了莫子恆糾結的話語，以及唯一一次衝動之下的勇氣……

莫子恆的反常一直持續到晚自習結束，原茵收拾好東西，起身，對上莫子恆直白的視線……

“嘖嘖嘖………這一眼萬年的……”陸軍彥搖頭，拍拍莫子恆的肩，“走了！”

原茵率先回神，拉著挽著她胳膊的劉曉雪，“我們……先走了！”

“嗯！……再見！”莫子恆不捨的看著原茵，原茵讀不懂他眼裡的情緒，沒心沒肺的笑著應聲，“明天見！”

莫子恆嗓子好像被溼海綿堵住，艱澀的牽動嘴角，回她一個微笑。

回宿舍的路上，原茵問劉曉雪，“你有沒有覺得莫子恆從班主任辦公室回來就怪怪的？”

“沒有啊，怎麼了？”

原茵搖頭，“我也不知道……就覺得他看我的眼神……不太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