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羅斯·哈文長著一張還算帥氣的臉龐。
他曾在密斯卡託尼克研究院就讀,也算是學院中小有名氣的學生。當然,這種名氣並非是因為他學術上有多麼大的造詣,而是因為他那風流無比,沾花惹草的性格。
不論是術士院還是普通院,他對於女生來者不拒,他挑選女生的要求並不算高,胸大腿長屁股翹,能同時滿足這三點,便可以和他一起共度良宵。
當然,在一晚上的翻雲覆雨後,他會穿戴整齊,前往下一片戰場。留下的,只有還沉浸在美夢泡沫中的女孩子以及一地狼藉。
有一位哲人曾說過,永遠不要試圖招惹一個女孩兒的恨忌,那將比招惹一個仇家更加可怕。德羅斯先生顯然不曾聽過這個教誨,他招惹了數十個可怕的女人。
由此而導致的後果就是,他不得不退出心愛的學院,向可愛的學妹們告別。戴上一個傻的冒泡的罐子,在密特羅德街成為一位材料販子。
當然,優秀的人在哪兒都是可以發光的……就算戰場從追夢的學院轉到了魚龍混雜的黑市上,他也依然有能力大展身手。可愛的罐子們幫他賺了不少錢,讓他得以在學院附近買下一棟宅子。
他距離心愛的學妹們再次如此之近,但他肯定想不到,今天他會棋逢對手。
“該死的,那男人今天居然讓我虧損了這麼多嗎?”德羅斯算完今天的賬目後,長出一口氣咒罵道。
他憤憤地舉起手中的茶杯,但一想到這茶杯價值不菲後,他又只能無奈地收回砸壞杯子的想法。
其實今天也有不少蠢蛋出於一時衝動來買了罐子,能拿到一點收入。但畢竟那男人抄了底,他今天的生意是純粹的虧損。
“要不下次再少放幾個大獎罐子吧,反正也沒人知道我具體往裡面放了多少。”他這樣想道,然後收起了要去學院門口找幾個辣妹快活的想法。
對於他來說,生意場上不順利,那自然情場也會失利。這種夜晚,就還是早早睡覺比較安穩。
他站起身,吹滅書房內為五朔節點燃的其他蠟燭。只留下靠近桌臺的那一盞用作照明。在腦海中稍微勾勒了一下前往盥洗室的路線,然後,他選擇了最能節省燈油的那一條。
盥洗室就位於宅子大門邊,他走過去,卻忽然聽見門口傳來某種細微的聲音。
德羅斯的瞳孔一下就放大了,他盯著大門看。
他很確信自已在回家進入書房前就已經反鎖好了大門,但這大門的門把手此時卻在自已轉動。
有人在外面?他還在試圖開門?意識到這點,德羅斯後背的寒毛立刻豎了起來。
密城的治安一向還算良好,這裡畢竟不像金斯波特,居住在密城的大多都是受過教育的學生和前往大都會上班的精英人士。最基本的素養都是有的。
德羅斯在密城待了這麼多年,似乎還真沒聽說過入室搶劫的新聞。但畢竟就發生在眼前,他還是提起警惕。
他手中不動聲色捏起一抹靈性,然後,他將靈性覆蓋在一旁景觀盆栽的泥土上。他用手抓起一捧土,將其扔向大門。
泥土沾到大門的瞬間,他發動術式。一個小型的結界貼著大門便展開了。
德羅斯是個【實驗者】,第一幕的檢票員。術式發動媒介為泥土,而術式的效果也很簡單——封閉。
最純粹的封閉,一般的結界雖然能阻隔結界外對結界內部的觀測,但是操縱靈性依然可以嘗試對結界整體進行攻擊和大致探查。
但德羅斯的結界有所區別,同等級別的靈性很難打穿他對結界的封閉,靈性也無法穿透結界進行觀察。
換句話說,一個徹頭徹尾的烏龜……但的確算是非常傑出的結界術式。畢竟也曾是學院的學生,要是沒點本事,可是進不了學院的。
而果然,當術式完成覆蓋後,那門把手的擰動就變的極為困難。與此同時,門外傳來有人咒罵的聲音。
“被他察覺了?該死。“
話音剛落,大門就被劇烈的撞擊。雖然德羅斯對於自已的封閉術式還是有自信的,但這架勢實在有些唬人,他立刻走到一旁,從角落裡拿出來一把落了灰的騎士劍。
這劍顯然是個古董,劍鞘上都布有鏽跡。但劍本身保養的居然還不錯,出鞘時還帶著些許鋒銳之氣。
拿了武器在手,德羅斯膽子似乎大了些。他扯著喉嚨衝門口吼了一聲:
“誰!誰在門外?!“
撞擊門的動作忽然消停。外面的人肯定聽見了他的吼聲。
德羅斯原以為對方會就此作罷,然後撤退,但忽然間,他聽見門外傳來一陣譏笑:
“嘖,臭小子,拿了不該拿的東西就算了,居然還敢來吼老子?“
“區區一個第一幕的檢票員,你當真以為老子破不了你那烏龜殼術式?“
那人話音剛落,德羅斯便感覺到視線變的有些模糊,但他並沒有感受到任何的暈眩和不適,這種模糊僅僅只存在於視野上。
霧氣?為什麼房間裡會起霧?
德羅斯揮手試圖驅散這房間裡的霧氣,但手才剛接觸到那些霧,他便感覺到一陣鑽心的疼痛。
他觸電一般將手從霧中抽回來,很快,他看見左手已經變的鮮血淋漓。
是對方的術式……這霧是從哪兒飄進來的?他明明應該已經將整扇大門用術式封死了才對。
想到這裡,德羅斯後背出了一身冷汗……他轉頭,看向走廊對面的書房,而書房裡唯一的那扇窗戶處,此時煙霧的濃度是走廊的好幾倍!
“封鎖!”他急的立刻抓起一捧泥土衝進書房。一身居家服剛接觸到霧氣就被撕開幾道口子。但好在他速度夠快,趕在那些霧氣割出更多傷口前,他完成了對書房的結界封鎖。
但他還來不及喘氣,門外的笑聲就變的更猖狂了。
“這房子到處都是縫,你真覺得自已封的完?”
“砰——”德羅斯耳邊傳來一陣尖銳的爆鳴,那是玻璃破碎的聲音。聲音就來自於樓上,他的臥房。德羅斯慌忙走向走廊察看,便看見一團濃霧正詭異地扭動著,沿著樓梯自二樓一路向下灌注!
整個二樓都被濃霧給侵佔了,不過就剛才一瞬間,這房子失守了一半!
那濃霧扭動的姿態就像個不可名狀的怪物,德羅斯發出慘叫聲,他驚慌失措,又逃進書房,將門拼命砸上關緊。
“封鎖!封鎖!”
他發了瘋一樣對書房的門施加術式,只為了將那些霧氣攔在門外。但他過於緊張,以至於忘記了這書房裡似乎本來就留有一團霧氣沒有清理乾淨。
霧氣在其身後湧動,凝聚成和門外相似的怪物模樣。德羅斯後知後覺,詫異地回頭看向它。
“我不認識你啊……大哥,我不知道我怎麼得罪你了……”他絕望地擠出了一絲聲音。整個人縮在角落裡,像是團蠕蟲。
門外的人聽見他這番話笑的只是越發放肆,德羅斯聽見他用力地跺腳,像是要狠狠將地上的某種蟲子給踩死。
“不認識我?沒招惹過我?“
“小子,你膽子他媽的還真不小,這種話也說的出來。“
“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嗎?上週,你他媽的去了一趟城外懸崖上的老山莊是不是?“
“唔……是……我過去療養的……”
“療養的?你放你孃的屁!你他媽的在那屋子裡順走了你不該拿的東西,你這個騙子,小偷,不知廉恥的狗東西!”
門外被德羅斯的話氣的跳腳,發出一連串的咒罵聲。德羅斯在被這樣提醒之下,似乎是終於想起來自已上週在那山莊裡的所作所為。
他的線人說那山莊裡藏了個好東西,可以拿來當開罐的噱頭……他的確混進了山莊,但找了半天,都沒找到那裡面有什麼寶貝……
唯一看上去還算值錢的,似乎也就是藏在庭院樹下的一顆血紅色的石頭……
唔,不過那位置除了石頭,似乎還放了一樣東西,那是個什麼來著?
德羅斯試圖回想,但忽然聽見門外傳來那男人的一聲冷哼。
“想不起來了是吧,沒事,老子幫你想。你好好想想,那是不是一張撲克牌?”
“——一張鑲了銅邊,牌面上還畫有持劍騎士的梅花牌。”
“小子,你他孃的真是膽大包天,共研會人頭牌的東西也敢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