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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占卜之術

密斯卡託尼克研究院……

飾非聽後若有所思,這並非是他第一次聽見這所學院的名字。

還在監獄中時,他就對此有所耳聞。那位已經喪身在風暴中的安德森典獄長的女兒就在這所學院就讀,在愛麗絲和典獄長的閒聊過程中,典獄長曾無比驕傲地提到過這一點。

當然,從當時典獄長的態度來看,他的女兒應該只是在學院的普通院系學習,和社會上的大部分學生不同,她並沒有機會接觸到任何術式或是和神秘相關的東西。

但在敦威治時,飾非從過路的人口中也對學院有所聽聞……學院當時正派人在敦威治地區進行論文的調研。似乎是在開展某種研究。

而和學院相關的另一個人則足夠飾非引起重視……阿·迪斯塔特。在飾非去女監和她進行的那次接觸中,她親口所述,她所做的食血鬼研究是在密斯卡託尼克研究院進行的課題。師從的教授則是……

有關那個名字,飾非閉上眼睛進行回想。而後,略顯複雜的四字音節的姓浮現在腦海當中——莫里亞蒂。她說,她的課題教授是莫里亞蒂教授。飾非輕聲重複這個名字,而愛麗絲則在忙著解決羊肉,順便從飾非盤子裡偷了一塊海鱸魚走。

解決完兩塊美味之後,她繼續用湯勺舀起盤子中殘留的醬汁。她用佐餐麵包吸滿了醬汁後,將其一口塞進嘴裡。

“學院擁有全聯邦最大規模的幻想生物標本館,幻想生物分級與分類學更是在學院中起源,是學院的王牌專業。”

“從這點出發,你一個奇術師如果有機會去學院看看的話或許好處會不少哦,畢竟你們的那些靈性材料全是要和幻想生物打交道的嘛。”

“還有傳言,說是七幕劇這一體系的提出者也曾在學院內做過掛名教授,這個傳聞一舉讓學院在世界聞名,畢竟,七幕劇的影響力太大了,它徹底規範了現行的術士等級制度。”

“要不是這種原因,以密城本身的規模和城建面積而言,怎麼看都不會成為能與金斯波特和大都會平起平坐的知名城市。”

“密城所有的一切都圍繞學院運轉,因此城市本身的經濟條件可以說是蕭條都不為過。這一點,就要仰賴它毗鄰的聯邦經濟中心,大都會了。”

“從密城城郊驅車去往大都會,僅僅只需不到一個小時,兩城之間也有城際公交連線,有不少密城人的工作地點實際上是在大都會。”

將密城和學院的基本資訊都說給飾非聽,愛麗絲這頓吃的很高興,她打算找侍者再多要一份羔羊肉。

但很快,她注意到飾非面前盤子裡的海鱸魚基本沒動過後就打消了念頭,轉而用期待的目光看著飾非。

飾非領會,將盤子推過去,順帶,他又找侍者多要了一條餐巾,好幫女孩清理嘴角的狼藉。

“聽上去有機會的話,的確要去學院看看。”飾非一邊為愛麗絲擦嘴一邊說道。愛麗絲聽後表情玩味,女孩挑動眉梢:

“難得看見你會什麼東西表現出這種主動的興趣。”

“我只是聽了你的描述,覺得學院會是一個比金斯波特更有趣的地方。”

“那當然,你知道嗎?現在是四月底,馬上就要到五朔節了,到時候,學院會在整個密城舉辦盛大的節日典禮。”

愛麗絲說的倒是興奮,但忽然,女孩像是意識到什麼,她看著飾非用長袍藏起來的手臂,在其左手還掛著解開了一半的手銬。

“真可惜,你的事情我做不了主,不過如果讓我投票的話,我會在審判上投你無罪哦。“

“哪怕你知道我對無辜的平民獄警下手過,你也認為我無罪?我果然還是不相信你,壞女人小姐,你的性格真的很惡劣,絕非聖女善輩。“

飾非試圖舊事重提,但這次愛麗絲不接話了,她順勢扭頭看向了車窗外。

夜幕已經降臨,列車呼嘯著穿過平原,正駛入一條隧道。昏黃的側燈將隧道內照亮,乘客們的耳邊則盡是列車的鳴笛聲。

“審判的最壞結果是什麼?“

“司馬老大一直對這個諱莫如深,所以,如果我被判有罪,下場會很慘嗎?“

“這個我也無可奉告哦,騙子先生,畢竟我也沒接受過審判。我出身是背靠家族的,雖然我並不想提起它,但它的確為我的術士身份提供了背書作為證明。“

愛麗絲漫不經心地回答,但意識到自已這個答案對於飾非沒有幫助後,她再次琢磨一下,補充道:

“但我聽說過,有人在審判後喝下了【勿忘我】提供的魔藥,永久喪失了對自已術式的記憶。”

“有的人被軟禁,沒得到聯盟的允許前,不允許踏足外界。”

“有人死了,有人成為了幻想生物的飼料……不過,這些都應該是罪大惡極的人吧,騙子先生你覺得自已到了那種程度嗎?”

愛麗絲投來俏皮的視線,她注意到自已說的越多,飾非的臉色就越陰沉。

這女孩是故意的,她故意捉弄飾非。想到這裡,飾非替女孩擦嘴的力氣不由得變大了許多,女孩一時間吃疼,發出小貓般的嗚嗚聲。頭頂的紅色貝雷帽因此歪斜,讓她不得不用雙手將其扶正。

女孩當然想發聲制止飾非這種公報私仇的惡劣行為,但在她開口前,她突然想到一件有意思的事情,表情瞬間就又變的狡黠了。

“如果你真的這麼在意的話……我聽說,你們奇術師都掌握了一些占卜的技巧,給自已的命運占卜一輪如何?”

愛麗絲一邊說,一邊用手指向了飾非手腕上的靈擺。作為術士,她自然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在鵜鶘島上時,她就注意到飾非多次利用這個東西進行占卜,但其中具體的原理她卻不知。

現在提起這件事,顯然是女孩對此有興趣。飾非被提醒之後同樣也是看著自已手腕上的靈擺。這靈擺出自鬼谷子之手,還算是兩人結為師徒的證明。

再一聯想到現在的處境,飾非啞然失笑。他示意侍者將被愛麗絲吃空的餐盤全部收下,餐桌上只留下葡萄酒杯,他在前面清理出一片空間,然後,小指沾酒,開始用酒液在餐桌上繪製什麼。

“這是……”愛麗絲好奇地探出頭來。

她原以為騙子先生會隨便擺弄一下靈擺,象徵性占卜一下就結束了。但看眼前這傢伙搞出的陣仗,這似乎是一場正式的占卜?

“我在定宮。”飾非輕聲回答。然後,他分別用酒水在餐桌的八個方位畫上了對應的卦象。他想了想,又將一把湯勺拿過來,放在餐桌中央。

“我從沒見過這樣的占卜方法……”愛麗絲越看越奇怪,只能發出困惑聲。

飾非聽的倒是好笑。身為不列顛尼亞人的愛麗絲當然不會見過這種占卜方法。不論是新大陸還是舊大陸,其所慣用的占卜,都來自於西奈半島的吉普賽人。

吉普賽人精通使用水晶球,靈擺,塔羅牌這樣的媒介作為占卜素材。其形式自由,占卜時沒有太多儀式感,更像是即興而為。

這種占卜方法又被叫做快速占卜,方便在平常使用。因此才廣為流傳。

但這次的占卜畢竟是面對自已的審判,飾非不希望有任何閃失。所以,他還是要拿出一點真本事的。

定九宮以演化八卦,中位行炁以奪四象。

飾非回憶著記憶深處的那句口訣。那是他尚是一位孩童之時就牢記在心的東西,而現在,即便時隔多年再翻出來,依然記憶猶新。

他伸出手,將手指按在了餐桌中心的那隻湯勺上。手指輕輕一推,湯勺便開始勻速轉動。而就在轉動的同時,飾非用另一隻手沾了酒液,開始對餐桌其餘方位的卦象進行調整。

“八卦之術?”一旁的走廊上似乎有人路過,而此人路過時恰好看見飾非正在做的事情,不由得發出了一陣驚呼。

飾非正專心在卦象上,無暇去看身旁。但愛麗絲還是有空閒能去招呼來者的。

女孩抬起頭,便看見一個禿頂的,臉上長了癤子的老頭站在餐桌旁瞪大眼睛。

他大概六十歲出頭,滿臉都是皺紋,皺紋的縫隙中也夾了幾顆癤子,以至於整張臉格外醜陋。

他一張嘴就露出沾滿汙垢的牙縫,但和他相貌格格不入的是,他身上穿了一件乾淨的道袍,手上正端著一塊八角形的羅盤。

道袍正是東國的扮相,但老頭卻並非是東國人。他見愛麗絲投來視線,便立刻向這漂亮的女孩行了一禮,然後,他自我介紹道:

“冒昧打擾了,小姐,但老身只是見到這列車上還有人會這八卦之術所以感到有些驚奇。”

“我叫普洛,熟人都稱呼我為普洛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