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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賭約

“老闆,那瞎子看著我們呢。”文森將飾非的表情盡收眼底。

他出聲提醒桑尼,桑尼也是狠狠朝其所在位置剜了一眼,但隨即,他想到今早和那位先生的談話,他的表情又放鬆了一些。

“跳不了多久了,一個馬戲團的小丑,那位先生既然同意出手,很快就能解決。”

“但如果,他要插手接下來的事呢?”文森有另外的顧慮。

桑尼卻擺擺手,表示不值一提:“他想插手他也沒辦法。我們為這次準備了多久?就算夏都再不願意,他們也只能照做。”

“——那可是來自典獄長的直接命令。”

話音剛落,食堂門口又傳來嘈雜聲。管理男監的安德森典獄長再次頂著那臉諂媚的笑走進來。他順便還將那位漂亮的警司小姐也一併迎進來,隊伍依然浩浩蕩蕩,甚至相比上午,周邊環繞的獄警還更多了。

“愛麗絲小姐,您看看您看看,我不是說過有需要吩咐一聲就行嗎?您怎麼能和那些囚犯講話呢?”

“那囚犯可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混賬東西,您要有閃失我該怎麼和警司局交代。”

安德森說這番話時滿臉擔憂,視線不時掃過愛麗絲全身,像在確認這位嬌貴的小姐有沒有受傷。

小紅帽笑容依舊,她反而安慰道:“沒關係,安德森先生。”

“警司局也希望更全面瞭解威爾頓,這樣才能更好評價監獄的工作,以此為年底優秀監獄榜樣的評選提供支援呀。”

“放心,我自己在監獄迷路這種丟人的事肯定不會寫在報告裡。”女孩八面玲瓏。一番話讓典獄長眉頭舒展開。

他隨即用更諂媚的表情將其迎進食堂,說道:“早上愛麗絲小姐提過想看監獄特色專案——威爾頓大樂透,對嗎?”

“我當時就託人去問了,但不巧的時,管理樂透的獄友說今早剛結束一場兌獎,按規矩來說,下場樂透還得籌備幾天才行。”

“唉?這樣?那我運氣真不好。”愛麗絲用小女生帶著一點遺憾的語氣說道。

安德森是上了年紀的禿頭,但不影響他依然是個男人。聽見這甜甜的音調,他連忙擺手:“不不不,我說這個並不是為了打消愛麗絲小姐參觀的念頭。”

“我們當時就進行了友好溝通,經過協商,我們很願意為尊貴的客人多開一場樂透,算是您此次威爾頓之行的特殊節目。”

典獄長說這番話時,並未刻意壓低聲音。因此,哪怕是隔了段距離的夏都和傑克也能在此時聽見典獄長對警司小姐做出的承諾。

夏都表情先是一頓,然後,他表現的很困惑:“誰接的這活兒?”

“是我,老大…….”傑克回應道。他有些委屈,聲音也跟著小了:”您剛才和我說打算叫停下一期樂透的時候我就打算告訴你了。“

“上午老大你不在,典獄長找了正在主持兌獎的我。“

“你答應了?“夏都表情難看。毫無疑問,這一步打亂了他的計劃。

他剛才找傑克正是想要叫停樂透。昨天發生了那種事情,他很清楚,飾非接下來會用樂透做什麼,他的確沒辦法阻止兄弟沉入噩夢,但至少,他想多把他往回拉一些。

更何況此時樂透上還掛著柑橘這麼一個巨大的寄生蟲。每次樂透都能讓柑橘從中汲取利益,在想出解決方法前,放任對方成長,可不是一件好事。

夏都原本打算暫停一期後,藉此機會將樂透排期打亂。只要兩邊的盤口不是同時開啟,柑橘想繼續寄生就會有難度。

並非同時下注,資訊的滯後性會讓柑橘本身盤口價值下降。畢竟紅月這邊都公開號碼了,你再開盤口也就沒有任何下注的意義了嘛。

夏都本以為他的算盤很完善,但沒想到沒等實施起來,就被先將一軍。

“沒有周旋可能?“夏都咬牙問道。

傑克搖頭,上面的決定確實不好回絕。而此時,桑尼拄著柺杖,帶著文森走來。

“這次也要多多指教,夏都老大。“他笑道。“上一期樂透大家反饋不錯,中獎的人不算少,大家都分了點小錢。”

桑尼一邊說,一邊指向柑橘的方向。如他所言,兌獎的隊伍已經大排長龍,在下注前飾非那樣提醒過,所以最後下注獄警得獎的人肯定不少。

這波過後,柑橘已經開始原始積累。但紅月這邊,卻因為老亨利完成兌獎,損失慘重。

監獄中已經有流言蜚語,暗示夏都拿到出獄機會的手段並不正當。這也是夏都希望暫停的原因,一連兩期,對紅月肯定不利。

有種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覺,夏都咬牙,卻找不出什麼理由回嗆對方。他只能反問:

“是你提醒安德森典獄長的?”

“以典獄長和紅月的關係,他很少動用特權進行命令。”

“他不動用權力不代表他沒有權力,我只是提醒他,要好好招待我們的警司小姐,僅此而已。”桑尼笑著搖頭,但緊接著,他話鋒一轉,語氣也跟著變的凌厲。

“夏都老大,要是下一期還是獄警中獎的話,紅月該怎麼辦呢?”

桑尼所說的,恐怕是一個紅月無法接受的後果。換以前,連續兩期獄警中獎恐怕沒人在意,但現在今非昔比,事先鋪墊好的輿論會瞬間讓多年的信譽垮塌。

夏都滿頭大汗,覺得處處受限。

“就算不是獄警中獎,你們也有後手吧。”

“提早散播訊息,說紅月害怕喪失信任,所以操縱這次中獎結果避免獄警中獎。只要有這種說法,我們還是岌岌可危,不是嗎?”

忽然,桑尼身後傳來這樣的聲音。桑尼聽後,瞬間意識到什麼,咬牙切齒。

他不用回頭就能想象那人臉上的表情。而對方也非常不識趣地靠過來,站在他身邊。

諸葛飾非壓低聲音,在桑尼身旁耳語:“沉不住氣了?桑尼,你這是想一招致命,讓紅月死啊。“

文森出手相當之快。話音剛落,他就趕來,站在兩人之間。

飾非還沒有不知天高地厚到去挑戰這麼一個危險的大塊頭。他向對方攤手,表示自己沒有武器。

“飾非……夏都投來擔憂的目光。昨天的事歷歷在目,他也拿不準飾非現在想做什麼。反倒桑尼因為有文森在,所以有底氣的多,他往旁啐了口唾沫,罵道:

“你真是個不討人喜歡的傢伙,什麼都要摻一腳對你沒好處,要是哪天踩到狗屎怎麼辦?”

“東國有句古話是走了狗屎運,對我們來說,踩到狗屎說不定也不是件壞事。“

這回答過於噁心,嗆的桑尼回不了嘴。他只能用力砸了下手中柺杖,以此發洩。

他犯不著和這瞎子慪氣……他跳不了多久,很快就會有人來收拾他。

就算只是一個小丑,他來親自對付也並不值當,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做。

桑尼在心中反覆告誡自己這些,然後,他強行將表情撫平,讓自己的臉色看上去沒那麼難看:“你就一直這樣吧,要是哪天踢到鐵板進了墳墓,我很願意去你的墓碑上放一束鮮花。”

“桑尼先生你的意思是柑橘不是這個鐵板,所以就算我現在把你的顏面當球踢,我也進不了墳墓?”

此言一出,場邊有人發出竊笑。桑尼被氣的臉色鐵青,剛剛壓抑下去的情緒一股腦就冒上來了。

這傢伙的嘴是真賤啊,要是有機會,真想給他撕成兩半!

飾非看著他,卻露出玩味的表情,這些挑釁,只能算是飯後甜點,用作調劑氛圍:

“當然,有另一個可能。桑尼先生覺得我不配你出手,所以有另外的打算,想找其他人來幹這筆髒活。”

“你已經找到合適人選了?”

飾非的語氣非常曖昧。聽的桑尼後背發毛,渾身不自在。這小子怎麼聽上去話裡有話?他好像知道些什麼。

不……不對,他是個報幕員,所以知道些什麼倒也正常,但明明,之前他沒有給人這種感覺呀。

一晚,僅僅一晚,一晚發生了什麼能讓他這麼胸有成竹?

桑尼皺眉,他看著飾非的嘴型,然後,他看著那個嘴型吐出了一個名字:

“小腳人還不錯,我和他玩遊戲玩的很愉快。“

輕描淡寫的一句,但桑尼只覺得自己的頭皮要炸開了。從今天早上,一直到現在,他都在隱隱擔憂一件事,而此時,這件事得到應驗,他的心情一落千丈!

他乾的?真是他乾的?這小子居然真的敢在監獄裡把一個大活人給綁了?

“他在哪兒?“桑尼咬牙說出這句話,但卻得到一陣嗤笑。他明白桑尼在想什麼,他以為小腳還活著,在他的認知裡,飾非在用小腳當人質和他談判。

“我先告訴你,一個西西里人我根本不在乎。所以你指望用一個小腳就叫停這次樂透,是不現實的!“桑尼緊接著補充了一句。

他不想又被這瞎子牽著鼻子走,所以,他想嘗試拿回主動。

平心而論,他想給小腳救回來。雖然那小子顯然還瞞著自己一些事情,但他來自西西里。他懂拉丁文。有些不該看的東西,他看的懂。

那本日記……該死,那本日記!那本日記上有絕對不能給其他人看的東西!他必須拿回來!

“你想要什麼?除去樂透的事情之外,我可以和你本人做一筆交易。你有什麼條件?”

一句話,讓周圍旁觀的紅月和柑橘眾人大跌眼鏡。熟悉桑尼的人都知道,這條毒蛇從來不談條件。一般只有他們提條件的份,。

老大今天吃錯藥了?他怎麼好像越來越怕那瞎子了?

“你這麼爽快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都讓我覺得我是不是在小腳身上漏了什麼,他好像在你這裡份量很重?”

“別廢話,有條件就快提出來。都是西西里人我多照顧一下有問題嗎?”

飾非說這句話倒是不假。他提起小腳原本只是想讓桑尼知道,他這邊多了張牌。但似乎,這張牌的價值,在兩人的心目中,份量並不對等。

飾非本想繼續套話,但桑尼卻不做理會。所以,他略微思考,試探著提道:

“說是能用小腳做交易,但其實,很多東西你都不會答應吧。我要叫停這次樂透你肯定就不答應。”

“樂透繼續是典獄長的決定,我可干涉不了典獄長!”

“你誘導他的時候可不是這麼想的吧。不過也罷,本來我也不希望樂透停下來。”飾非聳聳肩,這句話卻讓一旁的夏都內心一涼。

夏都盯著飾非,想知道他接下來想做什麼,但他見到飾非只是拿出了一張紙拍在桌子上,似乎早有準備。

“單純的交易沒意思,我提的要求太過分你肯定也不會答應。所以,要不這樣,我們玩場遊戲?如果你能贏了這場遊戲,我就把小腳還給你。”

“遊戲?”全場困惑,唯獨夏都聽見後,表情極為緊張。

只有他知道這件事,樂透也是一場遊戲,也是飾非設計的。昨天的西伯利亞輪盤賭也是遊戲,而那卻要了小腳的命。

這小子弄出來的遊戲,從來都不是一個褒義詞。

“他有什麼盤算?”這是桑尼的想法。但尚且只是提議階段,聽聽也無妨,桑尼很快就點頭同意:“說說看。”

“你不是在打紅月的主意嗎?想靠多舉辦幾次樂透,徹底打垮紅月的信譽,順便提升柑橘形象,對吧。”

“就算夏都老大想暫停都沒用,就像現在這樣,藉著那位警司小姐訪問期間,你會和典獄長去溝通,讓他無論如何都要將樂透辦下去。”

“從長遠看,這方案穩妥又保險,就是有個缺點,太慢了,每次樂透的削弱要一步一步累積起來,你也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消化掉從紅月這邊搶來的客源。而我們紅月這邊也很苦惱啊,暫時找不到手段應付寄生,處處被動,覺得受限,這種過程真的很折磨。”

“所以,要不這樣,既然雙方都覺得不舒服,要不我們速戰速決?”

“速戰速決?“桑尼的注意力被飾非吸引過去。飾非點頭示意道:

“一個賭約,桑尼先生。“

“既然接下來這輪盤口已經確定無論如何都會舉行,那我們也不在今後繼續麻煩典獄長,就以這輪盤口作為賭約。“

“盤口開起來是為了服務大家,那最後究竟要留下哪個盤口交給大家來選擇不就好了嗎?”

“以盤口獎金規模作為依據,誰這輪籌措的獎金多,誰就享有接下來兩個盤口的經營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