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先生他能注意到我們的提示嗎?”
秀秀有些擔憂地看著大樓的樓頂。因為視角的原因,從下往上並不能看見那宴會廳的露臺上的情況。
相比之下,張仙全顯的要輕鬆一些。他瞥了一眼自已那輛已經報廢的車和用幾張鈔票收買而來的流浪漢,說道:
“秀秀,你知道嗎,諸葛先生是個比看上去要謹慎的多的人。”
“這兩天我一直嘗試在他毫無察覺的時候從身後接近他,但每一次都會被他發現。”
“這個男人每時每刻都在觀察周圍,就像是隻受驚的兔子。”
“所以,他會察覺到的,一定會……”
“不然的話,我這輛車不就白報廢了嗎?“
仙全意味深長地看向事故現場。他需要的是一場騷亂,只要讓樓上的人注意到宴會大門的情況,就已經足夠,剩下的聽天由命。
而不出他所料,。在樓上,飾非才剛和那位安保對視,就已經察覺到情況不對。他立刻走上前,將米格爾從地上拉起來,順帶還拍了拍米格爾衣服上的塵土。
米格爾意外地看著他,不知道這個滿嘴威脅逼迫的男人為什麼突然之間轉了性子。
但很快,安保走來,站在兩人面前:
“先生……”
他說第一遍話的時候,飾非並沒有理會,隨後,他伸手按在飾非的肩膀上,飾非才詫異地回過頭:
“哦,是你,樓下的安保先生。”他繼續拍米格爾身後的塵土,笑著說道,“有什麼是我能幫上你的?”
“你看,米格爾先生被剛才樓下的響聲嚇了一大跳,在地上摔了一跤,我正忙著幫他整理儀表呢。”
“要是就這麼灰頭土臉地衝進宴會廳,會給主人丟面子的,對吧?”
飾非說完,用力掐了一下米格爾的肩膀,米格爾一時間吃疼,也只能賠笑。
兩人現在的相處情況看上去相當融洽,根本不會有人去聯想,這還是剛才打算用術式對轟的兩個對手。
安保看著他們,皺起眉頭,但隨後,他表明來意:
“我需要重新查驗一次兩位的請柬,方便嗎?”
“二次查驗?為什麼?”
飾非聽後,略微有些驚訝,他重複道。安保搖搖頭,表示這就是宴會的規矩。
“儘管我們做的相當細緻,但還是要防備宴會中混進來不知名的老鼠。”
“主人不喜歡老鼠,而我們清理老鼠。”
“我也要被查驗嗎?”米格爾指了指自已,顯然臉色不太舒服。安保則回答的斬釘截鐵:
“所有人,我的意思是,所有人都要經受二次查驗。”
“我的同伴已經四散在宴會廳開始工作了,也請二位配合我的工作。”
米格爾對這個說法顯然是不太滿意的,但畢竟他的身份在這個宴會廳的名流中並不算高,更遑論和那位主人相比。
所以,他無可奈何,悻悻地抽出口袋裡的請柬,交給了安保。
安保開啟,查驗無誤後,畢恭畢敬地將請柬交還,然後,他抬頭看向飾非:
“您呢?米勒·麥考菲先生?”
“麻煩您拿出請柬。”
“這個嘛……”飾非現在自然是有些尷尬的。
那封請柬他倒是還有,就躺在他的口袋裡。但這位安保忽然上來就要查這件事情顯然不是沒理由的。
再加上剛才在樓下看見的那場騷亂,飾非必須要思考的更多一些。
將手放進口袋,他吞吞吐吐地拿出了請柬。米格爾見到這傢伙手上還真有請柬時也是心裡一驚,看著飾非將請柬交出去後,安保皺眉,開啟請柬進行查驗。
這樣的查驗就要比先前查米格爾時花費的時間更多。等待註定難熬,飾非掃了一圈四周,然後恰好,在露臺的門口看見了正在向外探頭的波提雅夫人。
夫人似乎很好奇飾非這邊在做什麼,然後理所當然地,她看見了這邊的安保。
兩人無法直接用言語交流,但顯然夫人是個聰慧的女人,她皺眉思考了數秒後,就決定走過來。她手中端著酒杯,發出驚喜的聲音:
“這不是米勒·麥考菲先生嗎?真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您!”
夫人搖動著腰肢,顯的極具風情。飾非見狀也是做出禮貌的微笑,然後向夫人那邊鞠躬致意。
夫人一路走上前來,等到了和安保平齊的位置後,她多瞥了一眼安保手裡的請柬,她繼續笑道:
“不是我說,安保先生,能來參加這宴會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既然受到了宴請,那就說明主人對這些人的資格感到認可。“
“身份的查驗在門口進行就好,在宴會中途闖入做這些事情是不是太失禮了?“
夫人佯裝出慍色,但安保並不理睬,在反覆將請柬查驗之後,似乎也沒有找到太多問題,他轉而向波提雅夫人問道:
“夫人您認識這位先生?“
“當然,大名鼎鼎的銀行家,米勒·麥考菲,那可是華爾街的代表人物之一。“
“應該很少有人會不知曉他的大名吧。“
“您實際與他有過會面嗎?“
“唔,不,當然不,今天是我與麥考菲先生第一次見面。我很榮幸,先生。”
夫人一邊說著一邊向飾非舉起酒杯,逢場作戲,飾非同樣拿了旁邊侍者盤中的香檳酒致意。安保低下頭,表情讓人捉摸不透。
但忽然,他抬頭看了米格爾一眼,用帶著笑意的聲音問道:
“米格爾先生也是如此?今天第一次和麥考菲先生見面?”
“唔……”米格爾沒有其他兩個人反應那麼快,被忽然點到名字,還有些發愣。不過放在他肩膀上的飾非的手發力了。一陣捏,捏的生疼,他強忍住疼痛說道:
“不不不,我和麥考菲先生先前就認識。“
“我正準備和他談一筆投資,將百老匯的部分閒置資金轉入他的銀行做週轉呢。“
“我們打算在今天這場宴會上就敲定合作。“
米格爾笑道,但背後卻是被飾非捏出了一層冷汗。這小子下手真是沒輕沒重的……
安保點點頭,似乎因為兩人的背書,而稍微放下了些許對飾非的警惕。
波提雅夫人見狀則是趁勢表達不滿:“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安保先生你還要在這裡拖著我們,浪費時間嗎?”
“是我疏忽,很抱歉,三位。”
安保後退一步,同時將請柬遞還給飾非。飾非接過請柬大度地擺手,表示無需在意。
他帶著米格爾和波提雅夫人就要轉身走進宴會廳。但剛走了沒幾步,他就又聽見身後的安保問出一句話:
“對了,我聽說聯邦銀行的利息最近上調了,我打算把積蓄存一部分進去,麥考菲先生覺得如何?”
“您也知道,最近經濟形勢還是有些萎靡,我想安穩一點。”
他笑的還算誠懇,飾非頓在原地,他略加思考,想象著自已是米勒·麥考菲,給出自已覺得合適的答案:“我覺得沒問題,安保先生,歡迎您的投資。”
他說的很熱情,對方也跟著笑了起來。
但忽然間,飾非意識到他身旁的兩位名流動作都有些僵硬。他疑惑地看向波提雅夫人,夫人則咬緊嘴唇,小聲向他說道:
“麥考菲先生是花旗銀行的投資家,聯邦銀行是他的死對頭。”
“唔……”
“你可真慷慨,把生意往對手那邊推。“米格爾同樣小聲補充道。
意識到不對,飾非扶住額頭,做出無奈的表情。他倒是不覺得自已回答有問題,只是可惜在,他畢竟在監獄裡待了那麼多年,對於外面的世界,尤其是這種他不知道的名流領域,存在太多的資訊差。
他看向安保,此時他覺得對方蠢蠢欲動。所以他當機立斷,朝著旁邊的米格爾低吼一句:
“跟我跑。”
他拔腿就走,米格爾一時間慌亂,也只能跟著他一起。
但與此同時,那位安保先生脫下了身上的西服,然後,他將西服輕輕一抖,地上就多了一片影子。
義眼視覺中瞥到了一抹靈性,飾非詫異地回過頭來,看著這位安保先生。
“這傢伙也是個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