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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一起走?

夏啟聽著週末的故事,早已淚流滿面,和週末週迴比起來,她的生活相對而言真的太幸福了。

“那後來呢?你有沒有去找你的家人?”

“嗯,找了,沒有找到,我不知道我家在哪,帶著末末也不太方便,現在對我來說,和找父母相比,陪伴在末末身邊更重要。”

週迴蹲在週末旁邊,用手給週末的大腿反覆按摩著。

“末末,現在只有我了。”

***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完全沒有停下的意思,積水從帳篷頂上有規律的傾瀉而下,眼看著帳篷已經搖搖欲墜撐不了多久了,班主任李曉月做了一個決定。

“同學們安靜下來,因為暴雨的原因,我們的露營提前結束了。”

女生們在帳篷內聊天聊的正上頭,一聽到露營要結束紛紛發出嘆息聲。

“但是,作為補償,老師一會回市區請你們吃飯,怎麼樣?”

“好耶!”

“謝謝老師,李老師對我們也太好了!”

“……”

李曉月碩士畢業就考上了雙溪中學的編制,對於剛當老師的她而言,對如何和學生們相處,如何樹立威望,如何提高學生成績,這些事她都沒有什麼經驗,她只知道,只要對學生好,疼他們,照顧好他們,學生們就會爭氣,就會好好學習。李曉月的私心就是想讓孩子們在接下來的高三生涯中更加努力學習,也能和自已處成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好,那同學們抓緊上車吧,宋慶同學,麻煩你幫老師點一下名,看還有哪些同學沒到。”

“胡巧玲”

“到”

“高小雨”

“到”

沒一會兒,宋慶就把未到的名字單拿到李曉月面前。

“老師,還有五個人,夏啟、徐知景、葉星禮、紀澤言、許木舟。”

“啊,怎麼還有這麼多人,這,宋慶,你幫老師看著同學,老師去找找看。”

“老師,我剛才忘記說了,徐知景他們都在一起,他們讓我回來告訴你們一聲,他們安全。”

“班長找到了?”

“還沒有。”

“老師,要不,我再出去找找看。”宋慶看出李老師想出去找,又擔心車裡的學生再走丟一個。

“不行,你在車裡待著,我們繼續等,萬一你也走丟了,老師不好和你們父母交代。”

徐知景四人沿著路上等腳印一路走到了池塘邊,腳印消失了。徐知景看著深不見底的池塘,池塘邊的小路已經完全被湖水淹沒,水順著流入旁邊的田野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知景,要不我們回去吧。”葉星禮搶先說話了,他擔心徐知景會做一些危險的事情。

“不行,夏啟還沒找到,可能就在池塘裡。”邊說邊脫掉上衣。

“徐知景,你瘋啦,湖水這麼滿,下去就沒命了。”紀澤言突然後悔跟著徐知景,早知道和宋慶一起回去了,也不知道宋慶回到營地了沒,宋慶和他們約好,回去看看夏啟找沒找到,如果找到了,他就回來喊他們一聲,如果沒找到,他就好好在營地待著,找人來幫忙。

“你們別說了,夏啟肯定就在下面。”

“徐知景,你真的是個瘋子,夏啟不過你同學,你至於捨身相救嗎,我可不陪你玩。”許木舟被徐知景的行為搞的有些莫名其妙。

“幼兒園第一課:不能到危險水域玩耍,不能結伴出行玩耍,不到不熟悉的水域游泳,不到無安全措施、無救援人員的水域游泳。幼兒園第二課:有事情找老師。對,回營地找老師才是良策。”

紀澤言說完這些正轉身準備先離開。

“撲通”一聲落入湖中濺起一陣水花。

“救命,徐知景救我。”紀澤言用力的拍打著湖面,紀澤言從小學過游泳,但是僅僅在游泳池遊過,並沒有實戰經驗。

“給我,脫下來給我。”徐知景對著其他兩人說。

“給你什麼?”許木舟被搞的莫名其妙。

“把衣服、褲子脫下來給我。”

兩人終於領會了。衣服褲子一把脫,身上除了內褲一絲不掛。

“內褲脫嗎?”許木舟捂著下半身,不解的看著徐知景。

“誰要你的內褲?”徐知景翻了個白眼。

索性男生們穿的都是長褲,徐知景將褲腳都綁在一起,打成死結,連成一條長長的繩子,將繩子的一頭扔給葉星禮,自已抓著另一頭,隨後跳了下去。

在湖水中撲通了幾下,往紀澤言身邊遊了過去,可不一會兩人的頭就完全沉浸在湖水內。

岸上的許木舟急了。

“徐知景、紀澤言你們還好嗎?”

水面平靜,沒有一絲波瀾。

“救命,救命,下來拉我一把。”徐知景冒出來頭,拍打著水面,掙扎了起來。

“我不敢,星禮,你去,我幫你把繩子拉住。”

此時紀澤言也露出腦袋,示意葉星禮拉一把,葉星禮伸出手,一手抓著一個。

徐知景和紀澤言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的點了頭。

“撲通”一聲葉星禮也被拉入水中。

葉星禮不像紀澤言一樣慌張,直接用腳著地,站了起來。

“咦,星禮,你怎麼不害怕哦?”紀澤言很是不解,這一點都不像墜入水中的反應。

“你們演戲過了,哪有人掉水裡直接整個人都下去的。再說這裡四周可都是田野,這一看就是人為挖出來灌溉和養魚用的。”

“那為什麼這口塘這麼綠,看著深不見底一樣?”

“你看,這不是都是浮萍嗎,剛才浮萍被雨水沖刷壓下去了。”

一群人已經紛紛站了起來。

“知景,夏啟應該不在這個塘裡,要不我們先回去和老師說一聲。”

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徐知景點了頭。

落水處已經不可能再站人了,雨水沖刷著小路,小路早已瓦解,三人朝著另一側走去。

“知景,這裡有腳印。”

眾人望去,果然地上有一排清清楚楚的腳印,這個腳看著有40多碼,明顯是男生的腳。

“糟了,夏啟不會被深山老林的金角大王了吧。”在岸上的許木舟早就想跑了,萬一遇到妖怪,他們幾個可都不算對手。

“許木舟,你先回去告訴老師一聲,就和老師說我們可能找對方向了,讓她彆著急。”

“好,我這就回去。”

待著在小路上好久的許木舟剛要抬腿,就發現自已早已被積水包圍,池水已經將小路完全淹沒,他根本找不到路,來的時候一直七嘴八舌的和紀澤言說話,也沒看清周圍的環境,就算不下雨、不起霧恐怕讓他一個人回去也很難。

“呃,算了,我陪你們一起吧,多個人多個照應,萬一真的要打架勝算也能高一些。”

葉星禮和紀澤言捂著嘴憋著笑,誰不知道許木舟是出了名的膽小,小到是那種平時老師只要說叫家長,許木舟就是第一個站起來,把全體男生都出賣。

過了好一會,許木舟才從池塘的另一側追上他們。

四人跟著腳印一路尋去,在山坡下腳印消失了。

“見鬼了,腳印咋消失了,難道夏啟遇到鬼了?”

“笨蛋,這都是沙土、石頭,沒有腳印不是很正常嗎?不要自已嚇自已。”

“知景,我們再往山上看看,我好像聽見狗叫聲,說不定有人居住。”

“好”

隨著狗叫聲越來越清晰,大家看到一幢小屋赫然出現在視野裡。

一隻迷你小狗沒有掛項圈,就蹲在門口,看著眾人過來,在徐知景褲腳上嗅了嗅,就安靜了下來。

“這小狗真的能守得住家嗎?”許木舟蹲下身摸了摸小狗的腦袋。

“夏啟,夏啟,你在裡面嗎?”

門虛掩著,大家湊近門縫往裡面看去。

客廳裡空無一人。

四人往房間方向走去。

“啊,痛……”

“嗚嗚嗚……”

“你別哭了,馬上就好了。”

房間內傳來夏啟的哭聲,還有男人讓她閉嘴的聲音。

四人躡手躡腳往身後退了出去。

“知景,現在怎麼辦,夏啟是不是被……”許木舟又擔心,又害怕。

怕自已的同學被男人欺負,又怕男人功夫太強一行人打不過。

“閉嘴,走,去拿傢伙。”

四人一人拿了一個武器。徐知景拿了把門口的鐵鍬,許木舟拿了把掃把,紀澤言個拖把,葉星禮拿了把剪刀。

又躡手躡腳的往房間門口走去。

徐知景率先轉動了門把手,一股腐肉味迎面撲來。

“嘔。”許木舟一直沒忍住,往後退,吐了口胃酸出來。

這一動,身後的人未反應過來,直接往前撲,門被開啟了。

“啊”看著前面三人呆呆的站在那一動不動,許木舟推開往裡看,就看見一個臉色慘白,瘦弱的小女孩坐在輪椅上,女孩看著不過60來斤,眨巴著眼睛看著眾人,女孩五官清秀,但處於現在這個場景中,只讓人覺得恐怖滲入。

“夏啟呢,你對夏啟做什麼?”

“你們怎麼來了?”正在被男人塗消毒水的夏啟從男人身下鑽了出來。

“我沒事,你們誤會了,他是週迴,是他救了我,現在在給我包紮傷口。”

徐知景聽完扔掉了手中的鐵鍬,向夏啟走去,一把抱住了夏啟。

“你沒事吧,小啟,擔心死我了。”

“沒事,我真的沒事,只是掉進水裡了,是週迴幫我救了上來。”

週迴手裡還拿著草藥,看著眼前這群看著和自已差不多大,最多比自已小一兩歲大男孩。

“夏啟,他們是……?”

“我來介紹一下,他們是我的同班同學,徐知景、紀澤言、葉星禮、許木舟。這是我的救命恩人——週迴,這是週迴的妹妹——週末。”

許木舟對剛才沒禮貌的行為感覺十分道歉,主動向前蹲下身來對週末打招呼。

“小妹妹,你好啊,我是許木舟。”

“木舟哥哥好。”週末笑了,露出整齊的大白牙,慘白的臉上終於抹上一片紅暈。

“啊啊糗”紀澤言突然連打了幾個噴嚏。夏啟這才發現四人的衣服褲子上都在滴水。

“你們衣服怎麼回事?被雨淋溼成這樣?”

“還不是徐知景,一直說你淹死在水裡,要跳下去找你。”紀澤言抱怨道

“笨蛋。”夏啟摸了摸徐知景的腦袋。

徐知景被摸的不好意思了,連忙指著紀澤言說是紀澤言落水,大家下去救人才弄溼的。

一群人都笑了起來。

等大家洗完熱水澡,都穿上了週迴的衣服,週迴衣服很少,雖然來這快兩年了,總共也就只有兩件短袖,兩件棉衣。

短袖已經穿爛了,一拉就是一道口,棉衣不是羽絨的,是最劣質的棉花,棉花沒有平鋪在衣服內,而是結成一團,如果放在冬天穿,真的一點保暖效果都沒有。四人看著對方穿著的衣服,雖然滑稽,但是表情卻一改以往的嬉皮笑臉,反而是滿臉嚴肅。

他們不知道週迴和週末以前的故事,只感覺這兄妹倆過的真不容易。

週迴給他們燒了自已種的薑茶,讓他們先休息會,雨停了再走。

夏啟將聽到的故事原封不動的和四人講述了一遍。

徐知景看著夏啟眼眶溼潤的樣子很是心疼。

“等雨停了,一起走吧。”

在場的所有人都驚住了,滿臉驚訝,都在許木舟甚至給葉星禮使眼色,問徐知景是不是瘋了。

其他三人雖然平時不差錢,生活衣食無憂,但是也都是中等偏上的普通家庭,而且他們現在自已的生活費都是找父母要的。一起走?一起走去哪?

夏啟摸了摸徐知景的腦袋,沒發燒啊,怎麼大白天開始說胡話。

“夏啟我沒有開玩笑,我是認真的,週末的腿需要治療,萬一情況變好,說不定還能戴上支架,和正常人一樣走路。而且她的身體情況太差勁的,一直生活在這條件設施不好,萬一生病根本來不及請醫生。至於週迴,你不僅是哥哥,更是爸媽的寶貝,你有沒有想過你的父母有多想你,說不定想你想瘋了,說不定每天以淚洗面,你得回家,今天你們兩個必須得跟我走。”

徐知景打定了主意,義正言辭的看著週迴兄妹。

和正常人一樣,這句話明顯打動了週末,空洞的週末眼淚突然有了光,週末多想和眼前這群活蹦亂跳的哥哥姐姐們一樣,可以過有色彩的人生。可是瞬間光亮就消失了。她現在沒有自理能力,完全完全依賴哥哥,萬一週迴和自已一起,只會拖累他,活得越久,只會變成更長久的負擔。

過了半晌,週迴開口了。

“好,我們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