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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週末和週迴

女孩名字叫:週末,她和週迴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兄妹,從週末有記憶起,她就和哥哥、弟弟妹妹們住在一個不到20平米的房間裡,哥哥總是會在她捱打的時候護著她,沒有白饅頭吃的時候偷偷給她塞半個,對她來說她的哥哥是世界上對她最好的人。週末的記憶裡從小就是沒有小腿的,是哥哥照顧著她和其他殘疾兄妹。

他們有一群叫做爸爸媽媽的人,哥哥說這些爸爸媽媽不是親生的爸媽,他們不愛她,只是把她當成賺錢工具,爸爸媽媽總是會在週末小腿逐漸恢復後,用小刀將它隔開,傷口反覆的痊癒又感染,感染又痊癒,最後兩隻小腿逐漸完全壞死。爸媽還讓她趴地上爬行,出街要飯。

週迴被人販子偷抱走的時候才4歲,那天阿姨抱著週迴上街買菜,回來的時候就聽見自家門口的狗在狂叫“汪汪汪。”看見一個長得白白靜靜,約莫七八歲的小女孩在自家門口哭。阿姨好心問了一句。

“小朋友,什麼事了,怎麼在這哭啊?你家大人呢?”

“阿姨,我偷偷跑出來玩氣球,我的氣球飛進你家裡了,你家太高了,而且有大狗,我不敢進去,如果爸媽知道我偷偷出來,還把氣球弄丟了,爸爸肯定會生氣的。”

“你等會兒,阿姨進去幫你拿。”

花園裡的這隻狗一直“汪汪汪”的沒完沒了的叫著。

阿姨抱起週迴想把週迴先帶入家中,誰知小女孩拉了拉阿姨的褲邊。

阿姨以為女孩一個人在門口害怕,於是將週迴放下,讓週迴陪姐姐玩會兒,等到進家花園裡找了一圈還是沒有看見氣球。

“真奇怪,這氣球飛哪去了,怎麼找了一圈也沒沒有。”

阿姨走到門口的時候,外面已經不見女孩和週迴的身影。阿姨一遍一遍叫著週迴的名字,給週迴爸媽打電話,甚至報了警,也沒有人找到週迴的身影。

當檢視監控的時候,監控裡看見是小女孩牽著週迴的手,一步一步走出監控視野外的,最終這個事件不能按照拐賣定性,只能按照失蹤定性。

那時候人販子只是想拐個男孩賣個好價錢,當他將週迴送到雙溪市的時候,買家嫌價格貴,突然大殺價,人販子氣不過,寧願把週迴帶走也不願意賤賣。

因為週迴賣不出去,過路費、生活費都是人販子在貼錢,人販子越想越氣惱,將週迴帶到爛尾樓上,根本不管週迴死活,對著週迴就是一陣拳打腳踢。那晚四歲的週迴血淋淋的躺在水泥地上,發著高燒,等他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完全不記得自己爸媽的樣子,只知道自己叫週迴,自己的家門口有一棵松樹。

那天一個看著和藹的女人告訴週迴,她是週迴的媽媽,可是週迴心裡清楚她不是,雖然不記得媽媽的臉,但是媽媽身上是好聞的淡香味,而不是眼前這個女人身上這股刺鼻的香水味。女人牽著週迴的手走進了那個讓他住了13年的小房間。

週末來的時候,還是凌晨四五點,週迴還抱著弟弟妹妹們睡覺,一聲小嬰兒的哭聲將週迴從睡夢裡拉了回來。

“老婆,這會不會太殘忍了,這樣幹容易出人命啊!”

“我們現在過的就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你要是有本事賺大錢,我們也不用幹這種喪盡天良的事。”

“可她還這麼小,她看著才一歲多啊,這,我真的下不了手。”

“廢物,你想我們的兒子一輩子被人看不起,一輩子你和你家那個老不死的在山裡當一個留守兒童嗎?”等我們存夠了下半輩子的錢,我們就金盆洗手不幹了,再說,這孩子是醫院門口撿的,指不定生了什麼大病呢,連她自己的親生父母都把她扔了,我們把她撿起來也算是做件好事了。”

男人還想再說什麼,女人盯了他一眼,男人悻悻的閉上嘴不再說話。

“乖,喝了這杯奶,好好睡一覺,睡醒就不疼了。”女人搖晃著奶瓶,對著嬰兒的嘴就塞了進去,嬰兒顯然不適應這種喂法,咳了幾聲,雙腳用力的蹬了幾腳,女人一隻手掐住嬰兒的雙腳,一隻手握住嬰兒的手,將奶灌了進去,沒一會,嬰兒就沉沉睡去了。

“吵死了,終於消停會。”

這個時候弟弟妹妹們有些睡醒了,有些被人販子的吵罵聲吵醒了,因為害怕,用被子掩住眼睛,不敢出聲,安靜的看著。

男人出去了一會,回來的時候拿著一把鋒利的砍骨刀。

週迴瞬間知道男人要做什麼。

“爸,求求你放了她,把她送回去吧,她還這麼小,她會受不了,會死的。”

“滾,這裡還沒有你說話的份。”說完一腳踹在週迴肚子上。週迴也不躲,跪在地上,抱著男人的腿磕頭求饒,嘴巴里一直唸叨著放過小孩。

床上的小孩子們,看到哥哥這個樣子,紛紛下床跪在地上,磕頭,求人販子別動手,可人販子早已是鐵石心腸。

“誰再多說一句,下場和這個小孩一樣,我廢了她的腿。”

說完就要往小孩腿上下刀。

週迴眼疾手快,一把將男人推開,男人沒站穩,抱著週迴滑倒下去,刀起刀落,週迴的臉上鮮血淋漓,就在週迴和男人未反應過來之際,女人販一把搶過菜刀,朝小孩腿上就是一刀,小孩睫毛煽動幾下,昏死過去。

在場的小孩對這種場景並不陌生,但是還是被嚇的哭出了聲。

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週迴都在照顧著這個嬰兒,給她取名叫週末,和自己同姓,把她當成了自己的親妹妹一樣保護。

白天週迴被人販子以週末的生命來脅迫他去扒竊,正在發育期的週迴因為常年營養不良,日漸消瘦,也沒有完全發育,但是終歸是有一米七七的身高,如果他想逃,也不是沒有機會。

但是週迴寧願被打,也不敢自己逃走,他放不下這些可憐的弟弟妹妹們,有他護著至少弟弟妹妹受傷的時候他可以保護他們,週迴想過偷偷報警,但是卻被這些人販子威脅了。

“週迴,你最好去報警,你要是敢,就等著給這群殘廢收屍吧。”

週迴忍著,他知道他們總有一天能獲救的。

***

直到近兩年,國家出臺《反對拐賣人口行動計劃》,這群人販子偷偷最終成為警方重點打擊目標。就當人販子制定了一款詳細的逃亡計劃,準備偷渡到境外躲一陣子。

“哥哥,我們逃吧!”

“這是我們最後的一次機會了,如果離開了國家,沒有人能保護我們,我們這輩子就完了,我是孤兒無所謂,可你不一樣,你還有爸媽,你還有家人,你還有好多人愛你,他們一定都在等著你回家。”

“可是你的腿。”

“哥哥,最近幾年,我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我知道我活不久了,你不用管我,如果我能離開他們,你幫我送到大山裡,我想化為泥土,化為大樹,化為野花,等下輩子,我還想成為你的妹妹,好嗎?”

週迴堅定的點頭,那雙黑色的眼眸裡,似乎看到一個更寬廣的世界。

灰濛濛的天,看不清路,人販子夫妻喬裝打扮成早起農戶的模樣,電瓶三輪車後座除了週末坐著,連週迴在內趴5個小孩,而其他殘廢的孩子都被反鎖在黑屋裡,任由他們自生自滅。

眼看三輪車馬上就要駛出郊區地帶,再往前就是國家邊界了,週末看了眼哥哥姐姐們,又和週迴四目相對,準備好了嗎?

週迴點頭,只見週末用手撐起身體,藉助路面顛簸的搖晃之力,一頭往馬路上栽去。

“爸媽,妹妹摔下車了。”

車上的孩子用盡力氣大喊起來,灰塵漫天,迷霧重重的路上其實看不清孩子們的臉,人販夫妻轉過身,看見少了個人,緊急踩剎車,誰知,小孩子們手牽著手,在三輪車停下之際,紛紛跳了下去。

由於車速很快,車停下的時候,已經離週末跳車的位置差了很大一段距離,週迴百米衝刺般的飛奔到週末身邊。

週末大腿上血肉模糊,甚至有一塊新肉散了出來,神經和血管都暴露在外。

“週末,週末,你還好嗎?你等著,哥哥這就帶你去看醫生。”週迴半蹲在地上讓週末靠在自己身上。

人販夫妻一猜就知道是週末週迴兄妹倆搞的鬼,沒有搭理其他孩子,徑直向週末跑去。

眼見人販子離他們越來越近。週末的眼淚也流了下來。

“哥哥,你把我放下,你快跑,等你跑出去了,去找警察幫我報仇。”

“週末,你說什麼傻話,我不會扔下你,說完一把抱起週末。

“滋滋滋”一股蛋白烤焦的味道從週迴肚子上傳來,人販男將電擊棒插進週迴肚子上,週迴瞬間跌倒在地上,週末已經哭出聲,“哥哥,放下我。”週迴用地的站起身來,抱起週末繼續往前走,男人又是一腳踢在週迴後腿上。

“砰~”一聲,電瓶三輪車起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