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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黑暗中變換關押地

“衛東州,起來。”隨著一聲短喝,一束手電燈光打在林才臉上,他本能的伸出手臂膀擋住光,迷糊著睜開眼,四周還是一片漆黑,“幹啥呀,大黑天的。”他嘟噥著,眼睛適應了一些,看看有兩個人,都拿著手電筒,圍著他。“快起來,快點。”他慢吞吞的穿著外衣,故意把褲子狠狠的抖動了幾下,這聲音在這時聽得特別清晰。待他站起來跟著那幾個人走到牢門口,天真的還是黑的,戴著手銬的他還來不及伸直腰,就被推進一輛車裡。隨著車門關上時狠狠的撞擊聲,屋裡恢復了更深的黑暗。

人們一動不動,彼此似乎都感覺不到對方的存在,衛東州索性閉上了眼,靠著冰涼的鐵門壁迷糊起來。到醒過來時,他聽到一陣有節秦的聲音。他覺得自己頭下枕著麥秸,一棵棵樹木在他右邊絡繹不斷地向後退去。衛東州恍然大悟,他原來躺在一輛大車上。大車沿著路邊栽著梧桐的一條大道緩慢地行進,幾個男人沒精打彩地在自己身邊坐著,黑暗中看不清他們是什麼人,之覺得他們手上拿著什麼東西。難道還在夢中嗎?林才眨了一下眼,現在完全清醒,眼前的這些人都是押送自己的……

剛上公路突然就起了風,叫人不安。很快的雷聲隆隆,想睡也不成了,他只能透過囚車些微的窗縫,瞅瞅那不時閃出的一道道紅色的電光……在這一片漆黑中,那些粉紅色的閃電,在黑黝黝的囚車邊亂閃,使人頭昏目眩。那非常可怕的轟隆聲、霹靂聲不時在他們頭上轟響,間或的噼啪一聲,真如山崩地裂,似乎囚車合著整個大地在猛烈顫抖。接著就是傾盆大雨,雨聲嘩啦,打在清脆的囚車上象千萬跟鐵棍在砸。囚車冒雨在陰冷的夜色裡走過了一段漫長的高低不平的路之後,突然撇進了一個昏黃色澤的巷底。一盞巨大的燈吐出眩眼的強光。血的顏色,瘟疫的感覺。

突然他覺得大車顛簸停止了,代之而起的是前後左右的搖幌。他已經躺在一幅擔架上,走在前面的是個端著傢伙的男人。一扇大鐵門關上了,鐵門後面簇擁著一大堆人,他們中有的在奔跑,有的在走。林才腦袋一動也不動,什麼也不想,只是用眼睛凝視著他的周圍。他們穿過了一座花園,那兒豎立著幾幢十分整潔的白磚瓦房。在椅子上坐著一些穿著一式灰衣的人。現在在哪兒呢?啊呀,感覺是在上樓梯了,真叫人疼得難受。

到什麼地方去,甚至從什麼地方來,衛東州都忘了個乾淨,身子也沒什麼力,迷迷糊糊中被架下車,什麼也看不清,不知這是什麼地方,只見著迎門口單獨的掛著一個白熾燈泡,閃著昏黃的光,在空洞昏暗的號房裡顯得力不從心。通往號房的通道被陡直的牆壁和一個挨一個排開的鐵門擠壓成一條狹窄的線,一行人鞋跟撞在地上的聲音在空蕩蕩的走廊迴盪得持久而尖銳,一種實實在在的絕望和恐懼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清晰的覆蓋在衛東州頭上。他覺得自己似乎是被抽空了似的,完全象個木頭一樣懸空了被架著拋向一個看不到底的深淵。當他落下感到自己靠在堅硬的地板和牆角時,聽得“哐當”一聲,門關上了。

當那陣腳步聲漸漸消失,衛東州把眼往四周望了望,仍然是深不見底的黑。他閉上眼,用後腦勺輕輕的敲敲牆壁,四外空洞,牆壁光滑的質感令他有了種塌實的感覺。他把整個背靠在牆上,頭垂下,膝蓋放鬆了開來。這一晚似乎是從整體中獨立出來的,構造得如此怪誕和詭秘,直到現在也沒明白是怎麼回事。狹小的空間充滿悲慼,堅硬的牆壁以其雄渾的黑色增添了詭異,這觸手可擊的封閉還有無法抗拒的疲憊使他失去了發掘黑暗的耐心,終於,他睡了過去。

“砰”,忽然他感到臉頰一側一麻,接著腿上捱了一腳。“是誰?”還沒等他站起來就立刻被人撲倒,拳頭腳頓時雨點般的砸在他背上肩上腿上,他抱著頭,試圖把身子蜷起來,但很快被踢開,隨著最後在大腿上狠狠的捱上一腳,象心有靈犀似的,拳腳一致停止了,蹊蹊梭梭一陣聲響溜出了鐵門。衛東州把手從頭上放下,除了開頭臉上挨的一巴掌,他的頭和臉上沒受什麼打擊,所吃的全在身上,只是外表看上去和先前沒什麼兩樣。

棚子裡這樣大型的聚賭一週也就一趟,閒下時間也沒什麼可幹,衛東州也就愛去洗浴中心去泡澡,時間一長,和這裡的一個服務生混熟了。這小子人瘦瘦的,透著一股機靈勁兒。這小子告訴他,這裡面所有放洗澡衣的櫃子鑰匙都歸他管。

衛東州說,那不搞他點?

那小子說,人家來洗澡的,也就一部手機,幾把鑰匙,還有什麼呀?再說了,這些東西丟了怪誰,還不他這個管這的。

衛東州說,也是的。

欸,你看,看北門的那個女的,挺不錯的。那小子斜了斜身子說,別看她弄的那個純兮兮的,其實也是個蕩貨,只要給錢,誰都可上。怎麼,哥們也想上?要不要我把她叫過來?

衛東州趕忙說,算了算了。說實話,他手頭真的沒什麼錢,靠給人家看場子,也就只能在這裡看人家樂了。

快看。那小子突然湊在他耳邊說。他順著那小子眼光看過去,只見澡堂西北角,一個老者從水中起來,臃腫的身軀立起,水嘩嘩往下落。他緩慢拾起身邊的浴巾圍上,把自己下身裹上,往這邊過來。在他前面,在西門邊站立的一個女子在他站起後就已先動身,穿過澡堂區,進了一個側門。老者穿過衛東州他們站的那片區域,在進門時往外扭頭望了一下,跟著也見了那側門。藉著門邊昏暗的燈光,衛東州忽然看清,那不是在場子里豪賭的雲叔嗎?這時他旁邊的那小子恨恨的說,老東西要乾了。

媽的,沒錢只好看著人家幹,看來光靠給人家看場子是不行。第二天白天衛東州沒事在鎮上瞎轉悠,經過洗浴中心的時候,看見離那不遠是一個修鑰匙的鋪,忽有所動,晚上他又去了洗浴中心找到那小子,他說,有一個搞錢的機會你幹不幹?

那小子說,什麼?

衛東州說,我要你給我開一個櫃子,我拿裡面的鑰匙出去配一下,然後馬上回來換給你。

那小子說,你這不是砸我的飯碗嗎?

衛東州說,你放心,絕對沒事。我算了從這裡出去到我騎摩托到那裡大概3—4分鐘,到那裡配鑰匙每把也就分把鍾,來回10分鐘左右,到了後給你就什麼事也沒了。

那小子說,萬一那人在這中間要起來要走咋辦?

衛東州說,到這裡泡澡的你看誰幾分鐘就走了,怎麼也得1—20分鐘半個小時吧。再說,要弄的是熟客,經常來這裡的,時間差不多是固定的,總不會出什麼差錯。

那小子歪了頭壞笑著說,你小子早想好了的。

衛東州要弄的就是雲叔。雲叔也是常來澡堂的主,經過觀察,雲叔來這兒泡澡每次大約20多分鐘,如果要找女人的話,稍短一點,大約15—6分鐘,整個會更長些。不過當那小子開啟雲叔櫃子,從口袋裡翻出鑰匙時,發現是一串,大約有5—6把。衛東州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拿了它就往外跑,上了摩托到修鑰匙鋪,看看還不到4分鐘。每個都給我配一把。配鑰匙的二話不說,六把鑰匙很快配置好了,衛東州趕到洗浴中心把鑰匙交給那小子時,看看時間,13分鐘多點,那小子小心的把鑰匙放進去鎖好門,朝衛東州努努嘴,低聲說,那老傢伙還在泡,估計今天又要放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