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凝茯笑著繼續剛才的話題,突然被對方打斷,她錯愕的睜大雙眼,笑容僵在臉上,不置信自己聽到的,“啊?”
怎麼說了句跟話題毫無關係的話?
“元哥哥。”再次強調,但他的側臉依舊沒有任何表情,反而是耳廓不知怎的紅通通的。
這強烈的對比當然沒逃過夏凝茯眼,她也是前幾日才明白,叫與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男子哥哥,那是什麼意思。
雖然似懂非懂,但似乎也不是完全不明白。
念此,小臉瞬間竄紅,心臟撲通跳,她不安的垂頭,雙手互相揉捏著,良久才微啟小嘴,聲若蚊蚋,“元……元哥……哥……”
雖然這些日子以來她也自作多情的認定,但對方突然的話語,倒令她不知所挫。
原本因害羞不敢看著她的男孩,聽到對方乖乖聽話叫出口時,期翼躍上黑眸。
他猛的轉頭凝視著垂頭但還是看的出那紅撲撲的小臉,這是第一次,發自內心的溫柔微笑。
他伸出手,握上還忐忑不安亂捏的小手,“我教你另一首新曲可好?”
夏凝茯還是覺得臉頰燙的離譜,根本不敢與他對視,只是默默點頭,表示同意了。
可她的心裡真的很高興,但怎麼也沒想到,這竟然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接下來……
元哥哥就像是人間蒸發一般,再無音訊,她一開始還是會每日同樣的時間到這地方等待。
隨著時間越來越久,漸漸的失望越來越深,她就再也沒來這個地方過了。
而元哥哥在還是一直藏在她心裡,想等機會出了宗閣,去尋找的,可誰知道當她離開宗閣後,也沒任何機會去打聽元哥哥的下落。
不過……
或許真是緣分也說不定,沒想到冥宸君就是元哥哥,這或許是因禍得福吧!
還沉浸在幸福的夢境裡,突然覺得自己的耳廓一股溼潤冰涼的感覺襲來,之前那恐懼,令她起了無限疙瘩的感覺又來了!
她猛的睜開眼簾,傻了。
******
與之同時,冥宸睿早已坐在大廳裡的主位上,雙腿交疊,垂眸手裡把玩著自己拇指上的坂指。
半餉,他冷眸半抬,盯著跪在地面上一直沒抬過頭的男人,“見不得人?”
冷哼一聲,地上男人緩緩抬頭,原本態度還很不以為意,可當他對上那冰冷的黑眸時,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哆嗦。
不知為什麼,主位上的人似乎散發著比魔鬼還狠戾的氣場,這對一個在門派裡隨時都被門主丟出來犧牲,獲取情報的低等侍衛來說,這是一個很難承受的氣壓。
可為了面子,他還是故作鎮定的看著對方。
“目的是什麼?”冥宸睿拿起放置身旁的茶盞,撩了撩茶葉,淺啄一口,見對方不願開口,他淡笑,“我不是很有耐性。”
心中“喀噔”一跳,男人顫了顫唇,想著自家門主的狠辣,咬牙道:“不知道!”
喲,還挺倔的,不錯!
不過……
冥宸睿放下茶盞,對冷夜使了個眼色,慵懶的往椅背一靠,俯視著底下跪地的男人,笑的很詭異。
冷夜頷首,走至男人面前,用力的把他的下巴捏起,迫使張開嘴,塞進一顆不知是什麼的藥丸後,又捏著他的嘴,迫使吞下。
男人慌了,他的瞳孔慢慢放大,“你讓我吃了什麼!”
“想知道?”冥宸睿緩緩站起身,踱步至跟前,歪下腰與其平視,他笑的極其慵懶但不失邪魅,“這藥也沒什麼,不過就是會讓你的身子像被蟲子啃蝕一樣疼痛難熬,對了!你放心,不會死的,本王向來不喜殺生,真的。”
後面一句話倒是真的,殺生什麼的,都是不得不為,若是不殺就能得到他要的訊息,何必讓自己的罪孽加深,雙手染血?
他說的雲淡清風,但男人聽的冷汗直流,冥宸君滿意的瞧著對方眼底的恐懼,還不忘很好心的提醒,“哦對,這是新藥,沒有解藥,不過研發它的人或許能解……”說到最後,他意味深長的瞥了眼站在右側不遠處的李密。
李密接到王爺的視線,故意笑的極其陰險,但心裡卻哀嚎。
王爺,能不能別演……?
他最不擅長演戲,像個笨蛋似的!
倒吸口氣,男人只覺身體裡似乎正慢慢疼痛起來,有種被什麼啃食內臟的感覺,癢痛交雜,越來越難受。
他不安分的扭動身子,可被綁在身後的手想抓又無法抓。
最後,他痛的倒地翻滾,雙眼瞪大,脖頸青筋暴露,他大喊:“玉佩!”滾了幾圈,“他們……要、要……啊——!”話還沒說完,終於受不了那種既癢又痛的感受,痛苦慘叫。
但四周的人似沒看到般,各自做各自的事,也將旋繞在耳際的慘叫聲忽略,就這麼丟著他痛苦哀嚎,打滾。
一個時辰後。
第一次發作漸漸平息,男人捲曲在地喘著粗氣,神情渙散,額頭佈滿冷汗,他張了張嘴,“我……我,我說……”
此時,冥宸睿將手中的書放下,換了個姿勢,靜靜的等待答案。
李密聞言,將男人扶起,趁著下一次發作前,拿出銀針封住了他的穴脈,未了,他淡笑道:“現在你就好好說,若是遲了,就要怪自己嘍。”
男人忙不迭的用力點頭,只差沒把頭給點掉,他重新跪好,顫了顫唇道:“他們要得玉佩。”嚥了口口水,繼續道:“但要拿玉佩做什麼,不是我這個低等侍衛能知道的……”
“既然要拿怎不派強點的來?而是派你們這些低等侍衛?”冥宸睿緩緩閉眸,“看不起?”
除了這解釋,就真找不出合理的解釋,哪有人要搶東西還派了些沒什麼內力的人前來?
“不不!這是門主的習慣,在不清楚對方實力前,會先派出低等的侍衛出去,若是有完成任務回去,那他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若沒有……也能用最低的代價得到最大的情報……”
“哦?”冥宸睿冷笑一瞬,再次站起身,來到那人跟前,俯視著,“死門派是個二十幾年前興起的門派,你們門主想要的恐怕……是這天下,明白嗎?”
男人聞言怔愣一瞬,未了驚慌的搖頭道:“不,不會吧……”
門主是拿全派的人開玩笑嗎?
這大逆不道的篡位想法,門主真的這麼想?
可怎麼聽那些高等侍衛說的不是這般……
還是……他們也不知曉門主真正的想法?
冥宸君懶的跟他多做解釋,揮了揮手,示意李密將他帶下去解毒,未了,冷聲道:“解一半,若發現有假,加重投藥。”說罷,瞥了眼外頭的天色,也將近旁晚,嘆了口氣朝自己的寢宅而去。
拖的太久,不知茯兒有沒亂跑,雖然是在天欣堂內也不會有什麼危險,可他怎麼也不放心。
最主要,還是怕那說風就是雨的女人再次離開自己身邊。
“是。”
李密叩首回應後,瞥了眼早已沒心在這的王爺,偷偷的笑了笑。
看來王爺真被王妃弄的心神不寧了,雖然他們都明白,王爺不管自己的情緒如何,都一定會將自己分內之事做好。
可當解決完正事,立刻露出的那表情,讓他們這群跟著王爺很多年的五行修羅像是發現新大陸般,興奮的可以。
可無力癱軟在地上的男人的心底卻冷的徹底,他怔怔的看著眼前那曾坐著如地獄來的修羅般可怕的某人的主位,冷汗直冒。
這男人的狠辣程度完全不輸給門主,門主是寫在臉上,會看臉色的人都能好好在死門派活下去。
可這男人不一樣,雖然在笑,但永遠也不知道他下一步會怎麼折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