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
“咋了？”
“兄弟們晌午巡山的時候，看到的一夥人。”
“一個男的帶著四個女娃娃，他們說是跟戲班子走散了，要往解州去。”
“哦？”
“老大”鷹一般的眼眸掃過良爺一行人。
打量片刻後將目光定格在了良爺的身上。
“夥計，從哪來的？”
“老大，他們是從靈寶渡黃河來的。”
“問你了嗎？”
還沒等良爺開口回答，帶著他們來的那反軍士兵就開口答道。
被“老大”吼了一嘴後蔫蔫的向後退去，不再說話了。
“不好意思，見笑了。”
“你們是從哪來的？”
“華州來的。”
“不是說從靈寶過來的嗎？”
“我們原本是從華州去陝州，在陝州演出個幾天掙點盤纏再去解州的。”
“去解州幹什麼？”
“我們和戲班子走散了，我帶著幾個娃娃不方便趕路，所以就繞道直接去目的地等著戲班。”
“噢。”
“老大”看著良爺的眼睛，想從裡面找出一些破綻。
看他這樣看著自已，良爺的目光與反軍的“老大”不卑不亢的對視起來。
似乎是看不出良爺眼神裡的破綻，便繼續盤問接下來的問題。
“夥計，多大了？”
“二十有六。”
“誒呀，還挺挺巧的，跟我一個年齡。”
“嘖嘖，這就是緣分吶。”
他笑了笑，原本有些凝重的眉頭舒展開來。
反軍這位頭領似乎很喜歡在人的身上找相同之處。
也有可能這是他用來套話的慣用話術。
這人的面相看起來，並不像與良爺同歲。
“你說你們是戲班子的？”
“會唱啥戲呀？”
“影子戲。”
“行呀，這東西我喜歡，唱戲用的傢伙什都在嗎？”
“在的，老大，我們之前問話的時候他們就打過鑼鼓點，要不是怕暴露我們的位置，在外面的時候就給我們演上一出了。”
聽到唱戲，站在一旁的反軍士兵來了精神，忘了之前“老大”訓誡他的話，又一次開口道。
只不過這次“老大”並沒有再開口阻止，而是等在這裡看良爺他們的反應。
“有的，都在我揹著的木箱裡。”
良爺說話間，將身後揹著的木箱放了下來，取出裡面的鑼鼓和一些小人兒。
“老大”看到真的有這些東西后，短暫的沉默了一陣。
隨後將目光看向了其他娃娃們身上。
“他說的都是真的？”
“良爺沒騙你。”
“嗯，我們真的是戲班子。”
“對，不信的話我們給你們演一場不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娃娃們一個個都在幫著良爺作證，看她們的樣子不像是假的。
“嘖，看來你們還真是個戲班子。”
“不過，你應該不只是戲班子的人吧？”
聽著娃娃們的話，這反軍頭領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夥計你這身子硬朗的不像是那些戲子，而且...”
“老大”說話間，抽出了腰間的佩刀，一把橫在了良爺的身前。
“你身上的血跡可還沒清理掉呢！”
場面一時劍拔弩張起來，原本幫著良爺一行人說話計程車兵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
見“老大”拔出了刀，他們也將刀拔了出來。
“老大！這人一定是土匪，殺了戲班子的人，奪了他們的東西，又帶著娃娃們想要賣給人牙子換銀子！”
“這些娃娃這麼配合他一定是被威脅了！”
說話間將自已的身子往中間靠了靠，似乎是想要將良爺和娃娃們隔開。
“娃娃們別怕！你們要是被威脅的就直說。”
“有我們老大在這裡，他傷害不了你們！”
“沒有！我們沒被威脅，良爺是好人！”
“你們別動手，有話好好說！”
“老大，你看這群娃娃們都被他騙的不輕，都安全了還在幫他說話！”
眼看這士兵就要對良爺動手，可那“老大”卻叫住了他。
“喂！你急啥。”
“我是老大還是你是老大？”
“人要是被砍了，我不是白做決斷了？”
“老大”又將目光落到良爺的身上。
“說實話，我並不在意你是什麼人。”
“是戲子也好，是人牙子也好。”
“我們這麼多人都是反軍你也看到了。”
“深入晉地執行秘密任務，我們的行蹤是不能暴露的。”
“如果你是人牙子的話，自然是不敢報官的，可你要是戲班子的人，就不一定了。”
“這樣吧，看你這身子骨，想必身手應該差不到哪去。”
“你跟我手下的人比一場...”
“如果你贏了，我就當你是戲班子的人。”
“我會讓我們的人把這四個娃娃送解州城找你們的人。”
“但是，你得留下跟我們一起留在軍中打仗！”
“你要是輸了，沒打贏我手下的人，我就把你當人牙子。”
“交給我這幫弟兄們殺了洩憤。”
“怎麼樣？”
“老大”的銳利的目光掃在良爺餓身上，給了一個乾脆但對他來說並不怎麼友好的建議。
看樣子他是覺得自已有些身手，想要物盡其用，壯大他的隊伍？
良爺心裡這樣想著。
如果要是能贏的話，自已在他的眼中就有了價值，他要是想將自已收入麾下，自已的命便保住了。
要不要再跟他談些條件？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他在解州根本就沒有接頭人！
他只是聽說那個人可能會在解州城，自已便帶著娃娃們來解州城碰碰運氣。
如果自已留在軍隊，將這些娃娃們帶到解州城的話。
可以說是讓她們自生自滅了。
當即作出決定，開口說道。
“比試一場可以，但是我要再談談條件。”
“哦？”
“我不能留在軍中做事。”
“若是我贏了，你得直接放我們走。”
“不管是打多少場，我都要將她們一起帶走。”
“我們一起去解州城，少一個都不行！”
良爺說完他的條件，眼裡滿是堅定。
“呵，跟我談條件？”
“你是不是忘了這裡是誰的底盤！”
“老大——”
還不等反軍頭領的勢壓在良爺身上，就又有一名反軍從外面走了過來。
看這裡有外人在，便靠在“老大”的耳邊說了些什麼。
等他說完，“老大”看向良爺的眼睛就變得不正常起來。
原本鷹隼般的眼眸落在良爺的身上居然感覺出來一些...親和？
“我怎麼在他的眼神裡看出來渴求的意思？”
良爺想到這裡，身子猛地一顫，倒吸一口冷氣。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