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能戰團,是探索兵團近來於紫山市各個營地中,發現的新事物。
據明文境他們研究所說,不同人在使用異能時,渾身細胞都存在一種諧波共振現象,這種震動模式千奇百怪,極度複雜。
但是,自有人偶然發現,有複數的異能者共同使用異能時,會產生異能變性效果後,異能戰團的概念就被所有營地提上了日程。
雖然暫時無法解析其中原理,但營地裡排列組合式的選拔,還是讓很多人發現了與自身異能怪異契合的其他異能者。
當兩人以上的契合異能者,同時發動異能,相互默契配合,便可以生成更為強大的異能集。
契合異能者的異能不需要相同,比如李雷三人,一個是超肺活量、一個是毛孔閉合,完全不具備戰鬥能力。而李雷本人乾脆沒有異能。
但就是這種全是生存被動技能的奇葩組合,不知道怎麼就該死地生出了“空氣釘”這種殺傷類異能集。
而且,一旦少了李雷連結與催發兩人形成的能量,幾乎必然導致半空中放起危險的尖釘禮花……
這也是明文境覺得這個現象完全無法解析的重要原因,現象是徹底混亂的,還得從基因本質中尋找。
至於這次戰鬥……一般來說,人數越多,異能集強度越高。野狗群的異能集強度遠高於李雷三人的空氣釘,本是可以將所有人包圍並撕裂的。
但同時,又因為狗群的陣型總是被狩獵組冒死打斷,強大的撕裂能量最終也沒能爆發出來,實現恐怖的群殺。
最終,在千瘡百孔的壁壘屍甲徹底破碎前,反而讓李雷三人佔得先機。
不過,從僅僅留下的三具屍體,也能看出這個異能集的威力並不強大。
在俞玩的指揮下,幾頭蠻肢在嚇成呆雞的學生面前迅速打掃了戰場。透過遍佈附近林間的生物傳音器,基地方面又派出了兩輛異形汽車將他們裝了進去。
至於那三個追殺者,其中兩人因為受到異犬的撕裂異能集影響,內臟破碎,已經無可挽回,剩下一個擁有“煉獸”異能的絡腮鬍男人,被看押他的一個狩獵者以安全為由弄死了小蛇。
結果小蛇一死,他直接鮮血狂噴,內傷登時嚴重了三分,一命嗚呼。
面對士兵惶恐不安的樣子,俞玩無奈地拍拍額頭,示意他沒事。
這種人帶回去審訊,估計也是隻能行刑的料,就當提前“蛇決”了……
旁邊的異形汽車上動靜頗大,俞玩走過去檢視,卻是王心怡仍在掙扎著下車,要求士兵去救她口中那個名叫傅州平的男人。
俞玩詳細問了問。
傅州平是一個大學生,原本與他們沒有關係,是災變後和這群天文研究所的學生認識的。
在王心怡口中,他彷彿有著耀眼的光環,數次想出辦法,帶領大家死裡逃生。
但在大約一週之前,他突然提出了一個激進的脫逃方案,要求所有人就地埋伏,反殺追兵!
出於謹慎考慮,大多數人當場拒絕。但他好像確證追殺者必然追上他們似的,見提議不被採納,當天就迅速行動,只和信任他的兩人一起離開了大部隊,從南面繞遠路,前往紫山市。
當時,王心怡出於恐懼離開人群的情緒,拒絕了傅州平的邀請。
但事實證明,他是正確的。
“不過,前往紫山市,在屍海之間尋找一個人這種事情成本太高。我不可能特地讓士兵把時間精力花在這裡。”
在回去的路上,俞玩乾脆利落地拒絕了她。
王心怡求助地看向一開始計程車兵,卻發現他們目不斜視,完全沒有理睬自己等人的意思。
“你根本不懂。他可以給你們很大的幫助!”
“我懂,但我沒辦法。”
“你!你們的首領呢?我要見你們的首領!首領才懂得人才的重要性,你一個打手憑什麼做決定!”
“……”俞玩沒再理她。
車中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能夠看出來,王心怡對傅州平確實情根深種,尷尬了兩分鐘後,她再次不懈努力地纏了上來,找盡傅州平的優點,讓俞玩頭痛不已。
頭痛之下,竟然逐漸確實有那麼一點點心動……
因此,帶著眾人回到基地後,他最終勉強答應了王心怡,把傅州平的資訊送入了紫山據點的無線電頻道,讓據點計程車兵們日常執勤時,“順便”注意一下。
這已經是紫山市目前捉襟見肘的人力資源,所能達到的極限。
帶回來的眾人,經歷了和張根成他們一樣的笑話。
而且因為人多,從眾效應明顯,在得知俞玩就是營地首領後,竟然有人跟著腳軟的傢伙集體趴倒在地上,讓被跪的俞玩本人嚇了一跳,一瞬間還以為有什麼烈性的毒藥擴散開了。
而王心怡見到了伊斯塔,和見到仇人似的,罵罵咧咧就衝了上去,一把將她的頭套給掀了下來,然後被她一撬棍磕在背上,踉蹌著倒在地上。
場面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雞飛狗跳的鬨鬧,終止於伊斯塔的光頭暴露在眾人面前。
這讓俞玩也多多少少了解了這個外國女人的性格。
為了生存,毫不猶豫剔去一頭金色長髮,確實不是普通人。
俞玩覺得,伊斯塔要是和吳雨見了面,兩個光頭女人,一個話癆一個三無,也許會有神奇的化學反應……
將一幫子戰戰兢兢的外來者安頓好後,這個忙碌的夜晚,俞玩迎來了最後一個離譜的事情。
“你說什麼??王姨她要跳樓??”俞玩滿臉問號。
趕來報信的守衛士兵一臉尷尬道:“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剛好看到您在這就過來說了。”
俞玩扶了扶額頭,翻身上了房頂,發動微光視覺和鷹視,掃視了一圈。
集市已散,偌大一個紫源基地市安靜、空曠,只有最南邊的鐘塔方向,下面竟然似乎聚集了一群人。
再定睛一看,一個人影正扒在鐘塔最高處,梯子的外側。也不知是如何爬過滿是瓦片的樓頂的,此時竟然抱住頂端那根粗大的尖針,整個身子都像粘在了半空中。
“還真是王姨?”
俞玩驚奇地運起風船,從鐘塔半高處翻窗進去,然後爬到頂端,換用靈軀,手腳萬分靈活地翻上樓頂,踩在瓦片上,站在了王翠身旁。
“王姨你幹嘛呢?”
王翠整個人抱在塔頂,閉著眼睛,像是夢遊的樹懶一般。
她顫抖的聲音傳了過來。
“小俞啊,我的感覺沒錯的。越來越明顯了,比心跳還要明顯!”
她單手指向西邊:“就在紫山市裡。一定就在紫山市裡。我感覺,我願意用命去換。”
從來說不出那玩意兒是什麼的王翠,第一次讓俞玩心裡一動。
“王姨,你的兒子,不會就叫傅州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