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變工程的邏輯,和傳統的矽基材料科技樹一定貼合嗎?
喪屍和人類的異能,也就是從0到1,不像燒油耗電那樣明確,目前根本沒有確定的能量來源。
然而,異變工程學系統最強的地方就是,沒確定基本原理,就能讓0直接啟動了!
換句話說,他們確實造不出燒油的發動機,但系統直接給他們造好了!
他們只需要一個能提升發動機執行速度的傻瓜控制工具——油門!
而油門,也就是所謂的從1到2,如何使異能能量功率放大,俞玩是有試驗經驗的!
首先,是生物質體積,早在醫院地下停車場他就知道了,同一條手臂,只有手掌時,放的火焰遠小於大小臂俱全。
但體積解法暫時應用不上,因為摩托輪轂已經附上了完整的腿部血肉結構,再增加別的肌肉,發力上也可能導致累贅。
然而這點,也引申出了結構問題。
增加別的肌肉,屬於破壞了腿腳原來的生物結構,故此可能影響發力。
那麼不同的結構,會導致能量效率的不同嗎?
俞玩想到了器官。
肢體結構說到底,就是肌肉筋腱骨骼,過於簡單,產生不了複雜功能。
這次加上了脊椎這個周圍神經系統,輕鬆完成了協調功能,那麼其他自己一直沒找到辦法使用的器官,是不是也有對應的功能?
發動機,用樸素的人車感應古典思想帶換一下,那不就是心臟?!
喪屍雖然不用呼吸,但仍然是有血液的,血壓也存在,被砍了也會飆血,這不就是說明心臟還在起作用?
俞玩也不耽擱,異化後直接跑到遠處,拉著一隻低階普通喪屍,仗著人家咬它不會,就往陰暗角落裡跑。
三分鐘後,一顆完整的心臟,被嵌合進入了包覆著前輪輪轂的血肉中。
獸形蠻肢,似乎發生了奇妙的變化。
那一條條本來活力缺缺的肌肉,在心臟進入異合入整體系統後,竟然像是活了一樣開始輕輕顫動,具有瘮人的呼吸感。
俞玩一聲令下,前輪帶動後輪,異形摩托嗖得一下竄了出去,直接在地下停車場裡,以50碼的高速,足足繞了5分鐘的圈子!
成了!俞玩大喜過望。
接下來只需要再融合一條尖端分叉的肌肉,將屬於機車的特定動作,如剎車或油門,與異變工程指令相合,便可以讓其他人,也能一定程度上使用這臺融合產物了。
不過,當速度提升到60碼時,奔跑持續了10分鐘後,摩托“熄力”了整整半個小時,就在俞玩心痛地以為它報廢時,又發覺可以重新啟動了!
“開過電車吧?這有點像是,電量過低,而且是連供給啟動的那種基礎電量都沒了……”陳小純訝異地分析道。
也就是說,這種多單位異合的產物是能耗大戶,高功率出力下,堅持的時間是相當有限的。
就連陶祝,也不能長時間全力維持著周身圓形火浪的釋放,保持那種近身無敵的狀態。
俞玩點頭,平復了一下先前的激動。
科學史誠不欺我……一旦技術突破,新的技術問題就接踵而至啊……
但這“持續供能”的新問題離他還太遙遠,就算不使用高功率,這樣一臺可以說幾乎是城市山林全地形自走無能耗交通工具,也可以讓他們直接脫離交通領域的原始時代,跨越蒸汽時代,直奔現代工業而去了!
況且現代工業,也無法讓一輛汽車不鋪路,就行走在莽莽群山中,但異形怪車就可以!
陳小純頻頻點頭:“我覺得再改進一些,就完美了。”
“比如你這血肉整合器,呃就輪轂上這個把所有東西都收納到自己那兒的肌肉群,換個位置,不要覆蓋住輪轂,不要影響摩托本身的運動能力,那你這摩托不就相當於有兩種運動方式了嘛!”
俞玩想了想:“不如再把腿的姿勢設定一下,要用的時候落地,在大馬路上燒汽油行車的時候,就自行收起來別在摩托兩側?”
他立刻動手,又花了半個小時,製作了一輛新的異形摩托。
陳小純瞪大眼睛,啪啪啪鼓掌:“酷哦!你腦子怎麼長的?機車上用肢體作裝飾品,比誰都像大變態反派!太朋克了!”
她突然梗了一下,沮喪道:
“呃,我突然想到,剛才提的燒油模式意義不大,現在道路亂成這樣,摩托跑50碼以上,一分鐘就能連拐幾個彎兒然後摔死……”
“對不起,讓你白費力氣了……”
“不大?不不不!”
俞玩露出了由衷欣喜的笑容:“你的想法非常好!”
“首先,我可以在摩托兩側多加裝兩隻手臂!緊急情況下,它們可以輔助車子作難度極高的靈活動作,就像人一樣,極大減少翻車機率!”
“更重要的是,誰說我只造摩托了?”
“想遠一點,這種型別的獸形蠻肢,難道不能移植到汽車上?衝鋒舟上?”
“這玩意兒從設計理念上來說,可以稱作通用型生物交通底盤,只需要一些改造,就能夠適配其他交通工具。”
對俞玩來說,雖然目前能夠異合的材料數量有上限,但是摩托這種單兵裝備才需要精細切分肌肉,大汽車只要能橫衝直撞、緩慢拐彎就足夠了!
所以,他完全可以直接將整個大肢體,嵌入掏空的汽車底盤中,用喪屍脊椎相連,造出一輛長腿能跑、在山林中也能“行駛”到50碼的超級生物汽車!
而且除了汽車,還有很多種交通工具……
雖然目前,這玩意兒還是要用到傳統汽車的鐵殼子,但一是鐵殼子數量實在眾多,無人爭奪,不足為患,二是,難保未來不會發展出代替鐵殼,成為車身的新式物件。
俞玩突然有種踩上歷史節點的感覺:
恢復,甚至超越舊日文明的生產力,就從交通領域開始了
陳小純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隔壁樓棟的焦老師說,這個哥哥身上的氣場很複雜,身上是血腥味極重的兇厲之氣,胸中一片通暢清明之氣,腦子裡則是雜亂混沌之氣,但又廣闊無邊,沒有沉鬱氣息,肆意飛揚。
她算是懂什麼叫廣闊無邊,肆意飛揚了。
哪怕從小被叫天才少女叫了許多年,末日來臨後,她陳小純也失去了夢想這個東西,只是要想辦法活下去,活得更好。
但俞玩他,似乎不僅有夢想,而且不是在想怎樣變強,怎樣活下去?
他想的是……改變一個領域,
甚至,改變這個世界?
“咳咳。”
陳小純微微咳嗽兩聲,扯著青澀的嗓音,故作誘惑道:“那個提議你考慮得怎麼樣?”
“什麼提議?”俞玩疑惑,“還有,小姑娘不要故意壓低嗓音說話,顯得很做作。”
“你特麼……呼,我是在說魏奇明,你不覺得他就是不安定因素嗎?你總有不在營地的時候吧?不怕他給你鬧事,造成滅頂之災嗎?”
俞玩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你是和人家有仇嗎?為啥一直要我弄死人家?”
“魏奇明其實有能力的,只是沒你這麼強的異能罷了。他對你絕對是一個威脅!不該至少驅逐嗎?”陳小純怪異地堅持詢問。
俞玩失笑:
“他現在連個顛覆營地的準備工作都沒幹呢,是個威脅就要斬草除根啊?”
“在末日世界建立這個營地,內外威脅太多了。有些不服而已,便要殺掉或者驅逐,只會讓人心渙散,營地沒有一點兒生命力。略有挫折,便會牆倒眾人推的。”
他看著陳小純,差點開始思考起了營地思想教育的重要性:
“比起滿腦子‘斬草除根’,你得想想,在實質性威脅連冒頭都沒冒的情況下,那個所謂‘威脅分子’有沒有機會被改變,有沒有可能重新認同這個集體?”
“草上之風,必偃。現在這個時代,吃飽穿暖、行守秩序、得失公平、未來有所希望,就是足夠強勁的風了。要是搞軍國主義那一套的,建議加入索多瑪。”
陳小純好像在挑釁:“那如果威脅真的發生了,並且造成了損失呢,比如,只因為一念之差,就讓你的好朋友死亡。”
俞玩絲毫沒有猶豫,面色平淡:
“你要真想跟我玩道德困境,就把故事的前因後果故事線編明白了。假如魏奇明之後造成災難,那也是之後我的失察或疏忽,亦或某些不可抗力因素,而非我當下,決定不對他進行處理的錯誤。”
“我是這個營地的領導者,但不是神。犯了錯,受到懲罰,就糾正後繼續往前走,或者直接被罰死就是了。但該如何做,就如何做,不損分毫,可能有悔,問心無愧。”
陳小純啞然,被俞玩說的無言以對。
她感受到,俞玩既有一種親近、給人安寧的感覺,又意外的有些冰冷不近人情。
原來這就是焦叔叔說的胸中通暢清明嗎……真不知道是好是壞……
“怎麼,試探結束了嗎?擔心我會成為一個暴虐的領導者?”
“人小鬼大!”
俞玩狠狠揉了一下她腦袋。
陳小純氣呼呼地將俞玩的雙手甩開,先前裝出的嚴肅一下瓦解。
“嘿嘿,我也是聽幾個外出找食物的叔叔,說的其他營地的事情,所以才害怕的嘛!”
她非常俏皮地,短促地撥出了一口氣,一把攥住了俞玩的胳膊。
“懂了……既然如此。”
“老大哥!以後我們就跟你混了!”
“可不準變成那些混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