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礎的智力帶給了它們相對保守的打法,而這份保守,反而讓於小紅未能發揮出最大能力,就失去了生存的機會。
尖銳刺破脖頸的一瞬間,它就瘋狂了起來。
鮮血噴湧而出,而它好似全然沒有感受到生命力的流逝,進攻與躲避的發力突然都上了一個臺階。
它整個身體以四肢著牆的方式掛在水泥柱上,用柱與柱之間的跳躍,躲避者異能與利器的追殺。
還常常用匪夷所思的方式旋轉、扭曲身體,將自身變成一條柔弱無骨卻又強健的絲帶,避過接下來所有的攻擊,將臨死前的怒火傾瀉到敵人身上。
脖頸處的血液止不住地往外流,明顯是切割到了關鍵的大動脈。
本來這種傷口,對喪屍而言不過如此,最多暫時造成體力下降、動作僵硬。
然而它們的血液是流動的,這一點相當致命。
教堂這群人不知道從哪兒來的思路,竟然在刀刃上粹了毒藥!
它們從全身上下十幾處刀刃傷口滲透進去,一點一點侵蝕著神經系統,試圖穿過也不知道還存不存在的血腦屏障。
在大出血與毒藥的雙重摺磨下,它進化後尚未穩定的基因受到了巨大震盪。
靈軀的能力幾乎被壓制到了極致,肌肉、關節、軟骨與骨骼魔鬼般的扭曲能力飛速下降,整個身體的動作都開始變得僵硬。
而看似共生一般的蠻神喪屍梁生,卻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體貼”。
當面前四個獵物逐漸重傷敗退後,它目露貪婪的兇光,竟然完全被他們吸引到房間角落,欲趕盡殺絕。
在一根撬棍終於釘入於小紅眼球時,梁生剛好迎著悽慘的嚎叫,將第三個失血過多的人類踩成兩段。
於小紅的肚子隨即被剖開,它拖著被鉤出來的腸子,瘋狂朝梁生衝過去尋求庇佑。
但追殺它的人也是殺紅了眼,徑直奔過去,一刀將它的頭顱劈成兩半。
但下一刻,追殺者自己的頭顱,就被一雙巴掌拍成了碎西瓜。
梁生側面,即將被一拳炸碎的另一個人,立馬找到了機會跑回隊友身邊。
原本的九人中,已經有四個被大塊頭一雙鐵拳弄死。
第五個死者是刺破於小紅脖頸的傢伙,他出刀成功時沒捨得立馬放手,被一隻爪子臨死反撲,撕掉了大半脖子上的肉。
殺戮進行到了後半場。
蠻神喪屍梁生的正面戰鬥能力,遠超被圍毆致死的於小紅。
劃破肌肉的淬毒砍刀幾乎沒給它帶去明顯的變化——本來就以爆發漸長,些微的僵硬根本無傷大雅。
剩餘的四人早就滿臉驚恐,戰意全無。
自從小隊組建以來,根本沒有遭遇過這麼誇張的損失!
變異喪屍也獵殺過不少,但戰力如此澎湃的傢伙還是第一次見。
但梁生不可能有放過他們的心思,於小紅作為自己透過交配儀式,本能喚起變異進化的喪屍,雖然不是特別珍貴,但也算是自身生命的一部分。
它目眥盡裂,化作人形坦克。
與龐大近乎臃腫的肌肉身軀形成反差的是,它擁有駭人的直線速度。四人只能勉強向側方跳開,牆壁就突然冒出了一個巨大的洞口。
洞口斷層處,有著薄薄的鋼板閃閃發亮。
撞擊處已經向內呈爆炸狀,掀開了一朵人形描邊的鐵花。
俞玩立刻眯起了眼睛:那個方向並非朝著通道,而是朝著走廊盡頭,打不開的鐵門後邊!
未知的房間裡,向著這個裸露著水泥的空曠房間,釋放出藍盈盈的光芒。
但為了避免被發覺並拖入戰團,亦或者避免被人形坦克誇張的建築物破壞力波及,俞玩只能躲在較遠處的水泥柱後面,看不到真切的樣貌。
整片空間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然後那片藍盈盈的房間裡傳來了一聲淒厲的女人哀嚎。
四人中,原先在體育館耀武揚威的肥男,驚恐地大喊了一聲“啊”,就往破口衝過去。
但他還沒進入,梁生就穿過洞口,衝出了藍色的房間。
破碎的鋼板邊緣,在它的肌肉上留下大量割裂傷口。
它的雙拳上沾了不少新鮮血液,嘴巴中似乎在大力咀嚼著什麼東西,從露在外邊兒的一截小腿看來,那好像是一個嬰兒。
肥男一臉悲愴痛苦,發瘋了一樣朝梁生捅了過去。
他的左半邊身體隨即被一拳打得凹陷,內臟幾乎全部破碎,但淬毒的刀刃,卻在異能加持下,精準從下顎捅刺進去,直逼喪屍的大腦。
乓的一聲,梁生脖子處的肌肉,立刻夾斷了這根已經傷痕累累的刀刃。
在俞玩的鑑定中,這個有著罕見“看破”異能的肥男,幾秒內已經徹底死亡。
他的刀捅向了最正確的地方,卻依然無法穿越那個明顯的弱點。
他的體型限制了他的體能,光靠異能,無法彌補身體基礎素質的差距。
剩下三個人必死無疑,完全不是梁生的對手!
一念及此,俞玩也不敢繼續隱藏,先於三個人之前,以最短的距離跑到梯井處,扔下了超過五隻火焰與音殺手臂後,飛快蹬上樓梯,爬到了教堂之中。
他迅速穿好自己的衣服。
原先被俞玩一槍驚動,跟在梁生、於小紅身後的屍群,已經在高速的追逐中被甩了開來。就連狂暴喪屍,也難以從山林側方爬過林木叢來到教堂,早迷失了道路。所以教堂內部,還是依然空曠寂靜。
實際上,從他將梁生和於小紅引下地下室,到現在他又爬了出來,還沒超過五分鐘。
接著,他聽到地下,沉重、暴戾的腳步聲,先快後慢,響起了幾聲慘叫。
腳步聲突然急速接近梯井。
哐哐哐哐……
蓋板下方傳來了劇烈的金屬彎折聲,然後是一陣陣搖晃,碎石紛飛落地的聲音。
俞玩沒有虎到開啟蓋板去檢視情況,也能猜到那喪屍八成是暫時被困在了梯井底部。
樓梯它們或許已經能爬了,但直上直下的豎梯似乎還無法把握。
但俞玩來不及放鬆——一具軟趴趴的屍體直接爆衝而出,撞碎了木製蓋板,躍上地面。
整個梯井上方頓時與外界貫通,絲絲縷縷的氣味鑽進了梯井,像點燃了火藥的火焰。
與此同時衝出的,還有一陣灼熱的氣流。
下一刻,氣流猛地尖銳起來,狹長的地下入口發出一聲尖嘯,一道巍峨龐大的身影,像火山爆發的岩漿一樣,從下面噴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