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拿的這條魚和陳琛之前拿的那條差不多。
都是三斤左右。
就正常做魚和釣魚來說算大的了。
平常家裡兩斤的魚就夠。
“三斤的魚需要多醃一會，十五分鐘到二十分鐘，你可以看著來，看你急不急著吃。”
魚肉正在研製。
老媽又開始拍蒜，手法並不是很利索，至少做不到爺爺那樣一刀就可以把蒜拍成末，然後隨便切幾刀就完事。
老媽拍碎只能先拍扁，然後細細的剁碎。
緊接著又切了些薑末。
“咱們四川的做法是紅燒魚裡面要用泡椒，剁細做成泡椒醬，要是有泡椒醬也能直接拿來用，還有香蔥，這個最好用小蔥來做，把他們都切碎。”
至此配料也就準備的差不多了。
老媽開火燒鍋，等鍋熱了之後再將油放進去。
一邊熱油一邊滑鍋。
“么兒，煎魚是個技術活，就做不好魚就不完整，一方面要滑鍋，另一方面就是這個油溫，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要是你自己做怕粘鍋，可以在鍋底放點鹽，只要不是鍋太差或者油溫太高，基本上是不會粘鍋的。”
“還有啊，魚放進去之後，也要晃一晃，讓魚在鍋裡面遊，要煎到一面定型，微微發焦再翻身，既省時間，還不用讓魚來回翻最後肉都掉下來。”
“另外就是，如果你的鍋小魚大，可以先把魚尾巴切下來，等最後再拼到一起。”
老媽講的非常細緻。
陳琛全都聽明白了。
“魚煎好就撈出去，但這個油要是沒用完也可以留著，只不過這個油不能炒菜，最多炸魚或者是蝦，不然這個油裡面有腥味，一涼就都出來了。”
“所以鍋要重新洗乾淨重新倒油。”
還是熱鍋涼油，等油溫三成之後，老媽下入姜蒜末，稍微炒出一點香味之後再下入泡椒。
快速翻炒之間，鍋內也呈現出微微的紅色。
而泡椒特有的酸香味也漸漸散發出來。
之後再加入少許郫縣豆瓣增色、增香、增味。
郫縣豆瓣經過翻炒會析出紅油，也是很多川菜裡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因為用郫縣豆瓣做出來的菜，味道足顏色也會非常漂亮。
“娃兒，這些你都記住沒有？”
陳琛點點頭：“差不多，媽你這道拿手菜我從小喜歡到大，現在看看確實是獨家秘方。”
老媽笑了笑：“我這個最多算是適合在家裡做的飯店做法，不過你爺爺也說我做出來的紅燒魚拿到飯店賣也沒問題。”
一邊說著，老媽一邊在鍋中加入清水，少許胡椒粉和白糖提味。
“現在就可以把魚放進去了，但你要從鍋邊慢慢往裡滑，不然油要濺到身上，一邊煮，一邊把湯淋在上面，一面做好就翻面，要讓魚肉把湯汁的味道完全吸收。”
“因為魚煎過，所以就更容易入味，而且煎魚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外面煎出來的脆皮在湯裡煮的時候就會變成虎皮紋，而且乾巴巴的皮裡面沒有水分，就像是棉花一樣，泡在湯裡就會吸飽湯汁，這也是為啥你吃雞吃魚嘞時候，會感覺皮更有味一點。”
“你看，現在這個樣子，再煮五分鐘左右魚就好了。”
陳琛看著感覺不是很難。
但這也僅僅是他現在看。
他依稀記得當初有親戚送了一口鍋，一開始老媽也沒有懷疑，第一次洗過之後就拿來做紅燒魚，結果那叫一個粘鍋。
魚皮都粘的面目全非了。
雖然味道也不錯，但賣相遠遠不如現在老媽做的。
五分鐘之後，魚肉出鍋，先用鏟子把魚裝在魚盤之內，然後再把湯汁澆上去。
“這樣西面的那些蒜米姜米就都在魚身上，很多不愛吃蒜和姜的人也都吃不出來，但就是有味。”
陳琛點了點頭。
將這些步驟全部記下來。
“好嘛么兒，該你做了。”
陳琛這才拿起自己剛才改好刀的魚開始嘗試。
在老媽的悉心指導下，前前後後做了四五遍。
“對，就是這個味道，和老媽做的一模一樣，我么兒就是聰明，怪不得別人每次都是拿你說他們的孩子。”老媽一邊說著，一邊模仿起了那些大人：“看看你趙阿姨家的孩子，再看看你。”
陳琛也被逗笑了。
卻是從小到大他都沒有讓家裡失望過。
也就是父親偶爾會嚴厲的責怪自己。
“媽，我沒讓你失望吧？”
“沒有，我么兒咋子可能讓我失望，媽媽從來都是以你為榮。”
陳琛心裡開心極了。
他每次考完試，最期待的不是同學們看向自己佩服的目光，也不是老師當眾誇自己又拿了全班第一，而是老媽誇自己的時候。
只是，此時他的心又開始悵然起來。
因為這次學會了，下次再見到老媽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媽，那我走了。”
“嗯去吧，你現在開飯館媽也為你高興，好好做生意，好好賺錢，以後娶一個漂亮媳婦，好好對人家。”
“媽我知道了。”
陳琛鄭重點頭。
就這樣，陳琛離開了系統的學習空間。
現實當中時間沒有流失，那條魚依舊赤裸裸的翻著白眼躺在案板上。
“媽，我永遠都不會讓你失望的。”
陳琛心中暗自說道。
之後開始殺魚，做魚，行雲流水。
出鍋之後，成菜和老媽的一模一樣。
這可是經過爺爺認證的菜品。
陳琛完全相信爺爺的水準。
他在家裡，從小到大就沒有吃過任何預製菜，包括泡麵、掛麵之類的。
只要陳琛開口，不管是什麼爺爺都能做出來。
“哇，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葉慕青看到魚之後眼睛都挪不開了。
紅棕色的肌膚上點綴著白色的蒜末，香味濃烈而不失細膩，淡淡的醬香裹挾在升騰的熱氣中撲面而來。
（圖來自於《四川烹飪》）
“爺爺，今天我們少喝一點吧，我還把上次的兔子做成了冷吃兔，和魚一樣都很適合下酒。”
葉八一早有此意。
只是礙於之前自己發過誓，不好主動違背。
於是看了看葉慕青。
“我也覺得少喝一點。”
隨後，陳琛開了一瓶酒。
“今天咱們三個就喝這一瓶，誰也不許多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