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霍垓沉默地對視了3秒以上，盧穎玥才反應過來，霍垓的故事已經講完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這世上有妖怪？”盧穎玥問道，試圖理清腦中的疑惑，“然後，我也變成了妖怪，還跟你們一起打敗了爛尾樓的另一個妖怪？”

“不是妖怪，那是迷信。是‘怪魂’。”霍垓糾正，“不過大概就像你所說的，我們也覺得難以置信，你不僅變成了保留著理智的怪魂，甚至還變了回來！”

“這很特殊嗎？”

“我們從來沒見過能變回人的怪魂。”

“你們見過多少這個……‘怪魂’？”

“呃……”霍垓看了一眼蔣文赫

“算上你和昨天遇到的火蛇……”蔣文赫捏著手指算了一下，“總共有6只……”

“噗嗤……”盧穎玥沒控制住笑了出來，她感到無話可說，“6只？你們編瞎話也編好聽一點好嗎！這都是你們的一面之詞而已，有證據嗎？”

“證據？哦對，老蔣，照片洗出來了嗎？”

“應該已經晾乾了，我去拿！”名叫蔣文赫的小胖子說著，轉身腳步匆匆地走向了倉庫的另一邊。

“‘洗’照片？你們用膠捲拍的照片？”盧穎玥問道，“不用這麼麻煩，我在爛尾樓開了直播，把我手機拿來，看錄播就可以了。”

“不行，怪魂釋放的波段很難透過機器捕捉。老蔣改裝了一臺膠捲相機，這才能拍攝怪魂。”霍垓說完，神情突然變得驚訝，“等等、你說，你開了直播……？”

“洗好了，就是這些！”

霍垓將一張照片貼在透明面板上，向盧穎玥展示：“看，我們將相機放在發生火災的房間門口，設定成一旦發現怪魂就自動拍照，這幾張正好照到了你變成怪魂的樣子！”

盧穎玥將信將疑的湊近透明面板，看著照片。確實是爛尾樓中的那間房子門口，她能從記憶中找到對應的畫面。然而，在照片的左邊畫幅邊緣，出現了一個盧穎玥記憶中並不存在的東西。那似乎是一團黑霧，懸浮在半空。在下一張照片裡，霍垓狼狽地趴在門前，身後是一道火柱，一個蛇形的身影在火光中若隱若現。與此同時，畫面左邊，一個黑霧組成的高大的女性身影漂浮在半空，向霍垓伸出幾條黑色的觸手。那是自已？盧穎玥想著，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景象——確實，她看到了火蛇，看到了趴倒在地，一臉驚訝的霍垓……接著，她想起了更多：沉悶叫喊、漂浮的石頭、身體一點點解離的滑膩感……這一切，難道都是真的？

“現在你相信我們的話了嗎？”霍垓放下照片，問盧穎玥。

“這、我……”盧穎玥有點慌，“都是因為那塊怪石頭，我想起來了，我是想把它拿給你們才——”

“沒錯，那顆石頭叫點魂石，它現在還在你體內，我們推測就是它將你變成了怪魂。”霍垓眼中閃著興奮的光芒，“你是一個珍貴的標本，之前我們從來沒有辦法對怪魂進行具體的實驗，現在終於可以了！”

“你們，要對我做實驗……？”盧穎玥使勁讓自已冷靜下來，向兩人伸出手，“那，報酬呢。”

“啊？”

“我是為了幫你們才變成怪魂的，也是因為有我你們才能逃出生天。現在我還被你們關在這裡當小白鼠，於情於理，你們都要給我一些報酬才對吧？”

“……我們會努力研究取出點魂石的方法，幫你恢復正常……”霍垓將手插進兜裡，小聲說。

“24萬3005塊6毛1。”

“……我們最多給你45塊……”霍垓瞥了一眼盧穎玥，“否則我們哥倆到月底前就吃不上飯了……”

“你！有你這麼砍價的嗎！”

盧穎玥生氣地捶了一下透明面板，誰承想，面板搖晃了兩下，悠悠忽忽地倒在了地上。盧穎玥一臉震驚，而霍垓和蔣文赫兩人臉上也是一副出乎意料的表情。盧穎玥迅速衝向一邊的桌子，趁霍垓和蔣文赫反應過來之前拿到了手機。

“不跟你們廢話了，我現在就報警！”解開手機的瞬間，盧穎玥突然愣了一下。

“不要報警，警察不會相信我們的！”霍垓在盧穎玥背後哀求，“你確實救了我們兩人一命，作為報答，我們會想辦法籌錢給你的，就是，可能要花好久，在這期間，你就讓我們做一些研究……”

“錢我不要了，反正你們兩個窮鬼也沒錢吧？”盧穎玥說，“我改變主意了，你們想對我進行什麼研究都隨便，畢竟我也想快點擺脫點魂石，恢復正常——”

“真、真的嗎？”霍垓詫異地看著盧穎玥。

“只有一個條件——”盧穎玥說道，“以後每次去尋找怪魂，都要帶上我，我要做現場直播！”

“直播！”霍垓和蔣文赫異口同聲地驚呼。

“我、我在鏡頭前根本說不出話……”蔣文赫扭捏地說。

“你覺得怪魂很好玩嗎？那可是很危險的，怎麼能直播……”

“富貴險中求！”盧穎玥將手機舉到霍垓和蔣文赫面前，向兩人展示昨晚直播的收益。

霍垓看著螢幕上的數字，驚得說不出話：“一場直播……就能賺這麼多……”

“大家就喜歡看這種刺激的東西，”盧穎玥繼續說，“你們不是正缺錢嗎？收益咱們平分，怎麼樣？”

“可是、這種事，我們還是應該保持低調……”

“不願意？那我就報警嘍”

“你——”

霍垓剛說出一個字，一臺造型獨特的收音機突然收到了什麼訊號，發出一陣嘈雜的聲音。蔣文赫聽到聲音後立刻跑到收音機邊上，調整著一個個引數，聲音逐漸變得清晰。

“什麼，又一個？”霍垓怔怔地看著收音機。

“那是什麼？”盧穎玥好奇地問。

“那是一臺礦石收音機，也被老蔣改裝過。”霍垓解釋道，轉過頭來認真看著盧穎玥，“一旦發出聲音，就說明，有怪魂，正在某處活動。”

“搞定了！”蔣文赫喊道。

收音機中清楚地傳來一段不斷重複的聲音，盧穎玥仔細聽著，哐啷、哐啷、哐啷，像是在抽動什麼裝置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