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老族長接到那通告後,就一病不起,日漸消瘦。
這時的白水河已經人心惶惶,眾說紛紜,經過幾輪的商討,也拿不出一個像樣的解決方案。
整個村寨里人,每天就圍在清水阿爺家院子外面,等著老族長起來一起想想辦法。
“這老族長什麼時候能站起來呀?”
“現在就只能指望他老人家了。”
“就是啊!我們這些人說話沒份量,就算去了那吳家鎮,也無濟於事啊!”
“我們白水河就只有這些稻田了,要是被佔用了,可叫我們怎麼活呀!”
“還有那溫泉眼,就在我們白水河家門口流淌了幾百年,怎麼能說截斷就截斷了呀?”
村民們著急,不安、無助、擔心、恐慌、不斷的在王老族長院子外面徘徊。
“大家都不要吵了,我看這老族長是一時半會起不起來了,我們也不能就這樣乾等這呀!”
“要不我們選出個代表,去往吳家鎮,去找他們他們談談,我們白水河這土地是萬萬不能被佔用的,我們還要在這裡世世代代的生活下去,沒有土地要我們怎麼活呀?”
“就是!我同意!我們也同意!”
村民們紛紛附和道。
那讓誰去吳家鎮比較合適呢?就當眾人拿不定主意時,有人提議讓清水阿爸帶著村裡幾個長老去,或許還有希望。
其他人聽了也覺得行得通。
清水阿爸也在討論的人群裡,他也覺得大家的提議在理,畢竟自己是老族長的兒子,代表他去也在情理之中。
可清水二伯站出來說,他不同意,他說王老族長有四個兒子,論年紀和資歷,清水阿爸都不夠資格代表老族長去談判。
他覺得自己大哥又整日無所事事,他覺得自己能勝任整個白水河村民的所託,代表老族長去吳家鎮談判。
這個時候村民們哪裡還顧得上這些,只要有人願意去,有一絲希望,就已經阿彌陀佛,還管什麼資歷不資歷。
眾人聽了紛紛贊同清水二伯的毛遂自薦。
清水阿爸也來不及去計較這些,只有行動,才能為白水河贏得一點希望。
“族長,白水河來人了,就在大廳裡。”
一個族裡的小年輕人向吳諾彙報著。
“來的是誰?王老族長嗎?”
吳諾漫不經心的緩緩問道。
“不是!來的人說自己是王老族長二兒子,和一些族裡的長老。”
吳諾聽完,連頭都懶得抬起,他毫不在意的繼續看著手裡的書,像沒事人一樣。
站在一旁的吳錚,立馬就心領神會,對著進來的小年輕人道。
“去回那些人,就說我們族長不在府裡,讓他們回去吧!要是不願意走,那就讓他們慢慢等著。”
“是!”
等小年輕人走了,吳諾才放下手中的書,對著吳錚道。
“再給白水河三天的時間,若那王老族長還是一副不願求人高高在上,就安排人去測量
吧!”
吳諾交代完繼續專注著手上的書。
“明白!”吳錚轉身出了吳府。
白水河眾人站在村口眺望著進村的石橋,一直到夜幕降臨,清水二伯才和幾位長老搖搖晃晃灰頭土臉的回到石橋邊上。
“回來了, 回來了。”
看見去吳家的長老們回來了,眾人激動的往村口跑去迎接。
“怎麼樣了?談的怎麼樣?”
回來的幾人都沒精打采的毫無生氣。
“談什麼呀?等了一天,連吳諾的面都沒見著。”
“這吳家也太欺負人了,是那小兒吳諾欺負人,吳老族長在位時,也要給我們白水河三分面子,他倒好連面也不露一下。”
回來的幾個長老吃了閉門羹,也是一肚子的氣。
“要不,我們去政府裡找人,去反饋問題,總應該有人出來管的吧?”
“這個也是個辦法,那讓誰去呢?”
“不管你們誰去,我是不去了,這吳家就已經讓我氣了一天,我可不想再去守一天。”
清水二伯氣鼓鼓的說道。
“那還是麻煩清水阿爸跑去一趟?”
村民們又是紛紛附和道。
清水阿爸見狀也是無奈的點點頭,畢竟關乎整個白水河,他能出一份力也是好的。
回到家,清水阿媽趕緊上前去詢問結果,清水阿爸搖搖頭。
“二哥 和那幾位長老根本就沒見到吳諾的面。” 清水阿爸也是滿臉的惆悵。
村民決定明天再去政府裡找找人問問,可這政府裡他們都不認識人,要去找誰呢?
誰負責這白水河的開發專案?也只能去看看了。
第二天清水阿爸,帶著幾個識字的中年人匆匆忙忙就出了門。
眾人還是一樣站在村口等著。
又是一整天,太陽依舊落山,天色早已暗了下來,看不清村口石橋,村民們還是不願意回去,大家都不想放棄這最後的機會。
一直到夜裡恍恍惚惚看見幾個人影。
這時村民們都站在路的兩邊,默默的看著他們走過,沒有一人再問結果如何,從清水阿爸他們的表情就已經猜出結果。
失落、絕望、無助充斥著白水河的村民。
第三天王老族長緩緩扶著床邊坐起,身體非常的虛弱,清水阿爸他們兄弟幾人一直守在老人家的床邊,直到老人能下床。
清水阿爸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給老爺子講了一遍,老爺子聽完顫顫巍巍的站起身。
“送我去一趟吳家鎮。”
四個兒子堅決不同意,他現在的身體不宜顛簸,要安心靜養。
可王老族長執意要去,給老爺子簡單吃了點東西,四兄弟用推車,推著老爺子去了吳家鎮。
白水河村民得知後,都面色擔憂紛紛站在寨子口目送。
“族長,王家老族長來了。”
吳諾正在吃飯,他緩緩放下手中的碗,和來報的人說道。
“請去大廳。”
來人應了一聲並退去。
王老族長已經無力自己行走,是清水阿爸揹著進了吳家大門。
吳諾推遲了幾分鐘才到大廳,他一進大廳就看見昔日精神抖擻的王老族長,已經骨瘦如柴,虛弱的倚靠在凳子上,王老族長現在的模樣,吳諾也始料未及。
“老爺子,既然身體抱恙又何須跑這一趟?”
吳諾微微嘆了口氣。
“我最後能為白水河做的就是跑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