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七章 發問

少年悶悶不樂,察覺到沙洞的氣壓低下。

沈將蹭了蹭少年的脖頸,“還沒問你,你叫什麼名字?”

“藺琅。”少年悶悶地說。

“藺琅小兒,剩下的一程就靠你了。”

沈將說完,埋在藺琅的脖頸,剛拿出的繡花針在藺琅手指尖,繡花針在沈將喉結停留,只需要輕輕按下去,王庭的威脅就少了一個。

藺琅扯下沈將的衣角,在黑暗中摸索,咬牙把箭扒出來,“丫的。”

真以為是鐵打的少年,不疼麼?按照箭口傷處,溫熱的鮮血在手掌蔓延,身上還有一個人的體重,真是……爽到家了!

藺琅在心中計算著時間,溫熱的溫度漸漸褪去,藺琅用右腿使勁地一踢,沒踢動。又使勁地踢了踢,還是沒踢動。

藺琅咬牙,用盡力氣把沈將推開,等做完一切,累得氣喘吁吁。

鮮紅的手掌在沈將的衣袍上擦了擦,沿著衣角又扯下一大截,包在受傷的腿上。

無語望黃天,藺琅呆坐了一會,終於認命。

在瀰漫著黃沙的土地上,藺琅揹著沈將,一步一腳印。

後來,藺琅實在沒有力氣了,把沈將的外袍扯下來,攪成繩,拖著前行。

等回到了營地時,身上血汙和著黃沙,教人分辨不清敵友。

藺琅氣極,“睜大狗眼好好看看,你們的將軍都不識得了嗎?”

兵將們拿著長槍,對著二人,所言匪夷所思,實在叫人難以相信。

藺琅坐在地上,“去把沈將親近的人叫來。”

兵將們你看我我看你,在無法拿定主意間,徐副將聽到了動靜,趕了過來。

雖然髒兮兮的面容分辨不出容貌,可沈將的衣袍和身形是不能作假。

徐副將推開兵將,跑上前去,扒開頭髮,那眉眼,那嘴,不是沈將是誰?

一夥人急急忙忙喚來軍醫,確定沈將無大礙後才放心。

徐副將盯著藺琅,“既然走了還回來幹什麼?”

藺琅搖搖頭,說道:“如果不是看他太可憐,我絕對不會回來。”

哼—

徐副將嘴一撇,“若不是為可以追你,將軍怎麼會受傷?你若安分便皆大歡喜,若不安分,黃沙的亡魂不介意再添一條。”

警告藺琅完後,許副將便離開了將軍的營帳。水和毛巾,還有熬好的藥汁,都統一送到了藺琅面前。

小兵學著軍醫的語氣說:“將軍是因為有人逃跑才受傷,逃跑的人回來了,將軍一日不醒,逃跑的人就要負責將軍的衣行。”

小兵說完後,大搖大擺地離開,留下藺琅一個人在營帳。

藺琅沒有說什麼,做這些事,並沒有難度。

只是,剛喂進去的藥汁一進嘴裡就吐出來了,有些難辦。

光是聞著味道就知道藥有多苦,可若由著沈將的性子,只怕軍醫不會輕饒她。

藺琅放下藥碗,在營帳中搜尋竹管,翻遍了整張營帳,也沒有找到。

藺琅坐在將軍榻前,邊關的沙讓他的面孔多了一份凌厲,如今只需要自己做點手腳,便能讓劍永遠不能出鞘。

如峰的眉毛遇到了難以抉擇的題目,藺琅想起她對維森說過的一句話:真正的勇士應該死在戰場,而不是被耍手段的人害死。

藺琅看著碗中的藥汁,良藥苦口。

她捏住了沈將的下巴,一張一合,藥汁灌下。

病中的人仍然不老實,藺琅早有準備,用力捂著沈將的嘴,“給我吞下去。”

似乎是這句話起了效果,沈將果然不再反抗,乖乖把藥吞進喉嚨。

小兵過來收碗的時候,目光意味不明。過了一會兒,軍醫藉口複查,再次檢查沈將的身體。

藺琅心中敞亮,幸好剛才沒有動手。

檢查沈將無大礙,軍醫又離開了,獨留藺琅。

沈將的體溫異常燙,藺琅幫沈將換好衣服後,就靠在一邊淺淺睡去。

剛才的小兵折返,用手指著藺琅說了半天“你……你……”。

“我怎麼?還不去喊軍醫。”

醍醐灌頂,小兵拍了拍自己頭頂,對,請軍醫。

軍醫聽說後,跟著小兵火急火燎地跑到帳中,又是降溫,又是喂藥,等忙完,軍醫才發現自己後背的汗溼了衣衫。

藺琅閉著眼睛,彷彿仍在夢中。軍醫不敢離開,一直守到沈將醒來。

“水。”

儘管聲音嘶啞,可是軍醫懸著的心終於掉下,軍醫將水沾在沈將外唇,沈將用舌頭舔了舔。

行走在沙漠的人得到水的滋潤,煥發生機。

“那個小兒呢?”

軍醫費力地想將軍說的小兒是哪人,藺琅在旁邊舉手,“還沒跑呢!”

聽見熟悉的聲音,沈將安心不少,“算你聰明。”

沈將指的什麼,藺琅當然清楚。

“沒辦法,寄人籬下,可不得學聰明點。”

“就怕聰明人喜歡自作聰明。”

“呵呵。”

“嘿嘿。”

藺琅沒有理他,沈將問道:“什麼時辰?”

軍醫答道:“午時三刻。”

沈將聽後,扯開羊毛,看到自己換好的衣服後,愣了片刻,“誰換的?”

“放心,我對將軍胸前的一撮毛不感興趣。”藺琅懶懶地答道。

沈將望了望藺琅,沒有再說什麼,不顧軍醫說的要好好的休息,換上盔甲,出去操練士兵。

藺琅在營帳中,百無聊賴。

沈將不擔心藺琅會再次逃跑,給足了藺琅自由。

終日無所事事,藺琅翻遍了所有能藏東西的角落,也沒有找到月牙樣式的盒子。

風吹響了號角,是戰爭來臨的徵兆。

藺琅正在沈將主事的帳子中,桌前的軍營圖沒有任何遮掩,藺琅將軍營圖捲起放在懷中。

沒有任何一個人阻攔,暢通無止。

哨所前一個熟悉的人站在風中,彷彿一直在等她。

藺琅在馬上居高臨下地望著沈將,“我不想陪你玩了。”

漆黑的眸中倒映著藺琅的身影,沈將沒有挽留,“我早就知道你想離開這裡。”

“那你堵在我前面幹什麼?”

“我只是想告訴你,那個盒子在維森那裡。”

藺琅望著眼前人,神色冷靜,“我相信維森。”

“我們只是想要水,為什麼你們就不肯呢?”藺琅真誠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