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斯仁撇嘴,衝我橫什麼,真是可憐我那妹妹。
“陸小姐,不好意思,我們穆總在忙~您這樣直接進去我會很難做。陸小姐~”
前臺一路攔著陸凌雲,正好與出來的三人撞上。
陸凌雲盯著穆昔南拉著徐惠春的手,拉下嘴角咬著唇,眼眶便紅了。
這速度夠快的啊,繼承家業屬實浪費,家裡屬實欠她一座奧斯卡。
穆昔南無視她拉著徐惠春路過,她扭頭看陸凌雲,心中嘖嘖感嘆。
陸凌雲胸口劇烈起伏,只是眼眶裡醞釀的眼淚沒掉下來,望著他倆遠去的背影打了電話。
“上次說的,去做,儘快!”
陸斯仁沒見過自家妹妹這副模樣,有些冷酷,有點陌生。
“妹妹,你跟誰打電話呢?”
陸凌雲嘟著嘴瞪他一眼,滿臉委屈:“這就是你說的沒事?這就是你說的幫我盯著?”
前臺在一旁安靜不敢說話,一雙大眼睛左右看著,心說這是捅了什麼八卦老窩。
“誒!”我盯了啊,本來也沒事啊!望著她遠去的背影,感嘆自己真是長大了,居然為了工作不去追妹妹了。
看著手機裡一長串待辦,頭都大了。
給穆昔南發了個訊息:【我妹不知道又準備搞什麼么蛾子,哥們兒可給你打過招呼了~】
【穆昔南:嗯,知道了。】
“穆總,可以放開了,我不跑。”徐惠春在電梯裡揚了揚自己的手腕。
“不行,上車了再說。”
徐惠春驚訝於這人的無恥,啊,不是,就這麼明目張膽理直氣壯地佔她便宜?
看他的表情,好像呼吸一樣正常。
她抬了抬手,被穆昔南抓緊手腕又帶了回來:“幹嘛?”
“疼!”摸了摸自己手腕,穆昔南鬆了自己的牽制。
“我想摟著你。”
穆昔南懷疑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
這有什麼好驚訝的,徐惠春撇著嘴:“總不能只許你佔我便宜,不讓我佔你便宜吧。”
被他拉著走,徐惠春有些忿忿。
穆昔南輕笑出聲:“牽個手就算佔便宜了?”
“那不然呢?還得上三壘才算啊?小姑娘的手是你隨便拉的麼?”什麼邏輯。
“小姑娘,清朝亡了多年,改天再讓你佔回來,您請吧~”
拉開車門,作了個請的姿勢讓她上車。
看著副駕駛,想了想陸斯仁也坐過,她也不扭捏,坐了上去。
到醫院很快,摘下choker,醫生掃了一眼:“被掐的?”
“嗯。”
穆昔南皺了眉。
沒有傷及筋骨,檢查做得很快,臨走問了醫生多久能出結果,只讓等訊息。
“誰掐你的?”
“一個發瘋的租客。估計就是個輕微傷。”
“會痛嗎?”
“廢話,都這樣了能不痛嗎?”
“那你先休息一週吧,少說話,吃清淡點多休息。”
徐惠春上車的動作一頓:“你不會是想開了我吧?”
穆昔南笑出聲來:“先上車。”
“你先回答我!”
“不是,你休息追究的時候可以向他索要誤工費賠償,工資我還是給你照發。你就這麼喜歡這份工作?”
不是就行,坐上去關了門,將他的詢問關在車外。
穆昔南搖了搖頭,上了駕駛座,拉著安全帶,狀似無意地問:“你這樣,總讓人覺得‘熱愛工作’另有隱情。”
徐惠春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來,平靜語氣笑著回覆:“穆總,你這個邏輯,方向教育就不能出一個積極向上無私奉獻沉迷工作的員工了?這是看不起自己還是看不起方向呢。”
穆昔南笑著,看一眼她嘴硬的模樣,嘴角揚得更厲害,不拆穿。
“這是去哪兒?”眼看上了長興大道,往夏園方向去了,徐惠春出聲問。
“回你家,早上敲你門沒回應,是住村裡了是吧。”
“我有事兒要去璀璨城。”
穆昔南開到路口掉頭:“買東西?”
“嗯。”
下車直奔璀璨城三樓,上午就發了訊息,店員陳媛見著她提前來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徐小姐,你來啦!”
“嗯,有好貨嗎?”
聽她單刀直入問重點,陳媛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有的!老闆聽說您要來,趕緊把好東西送來了。特級溏心老鮑魚,一斤禮盒裝,這個老闆試過了,溏心非常棒。”
“多少錢?”
“4000.”
“有更貴的別的嗎?你們老闆拿這個就跟我說好貨?”
陳媛眼睛都眯成線了:“有,花膠您看看嗎?”
從櫃檯下面拿出一個大禮盒,笑盈盈說道:“這個,正宗陳年赤嘴鰵魚膠,五頭的,一斤裝,價格六萬六,吉利得很。”
“拿兩盒吧,他們肯定捨不得吃,有便宜點的花膠嗎也拿點兒。”
“有有有,八年的赤嘴魚膠,250g裝的,老闆特地交代了,徐小姐來禮盒裝和簡裝一個價,5000。”
“行,幫我謝謝老闆了,那個溏心鮑也拿兩盒吧。”
“好嘞,這邊是幫您送過去還是?”
“今天不用,我提著就行。”
穆昔南不知道她送誰的,倒也展現紳士風度,自覺站到了收銀臺開啟付款碼:“掃我的吧。”
“誒,什麼意思啊,媛媛別刷他的。”說著一屁股將穆昔南擠開:“不論背景,我比你有錢,而且我送人的你出錢是個什麼事兒。我最近也沒幫你,無功不受祿哈,你這樣我害怕。”
穆昔南跟著進來陳媛就看到了,帥是帥,只是她的目標是徐惠春也沒多打量。
現在看來外形確實不錯,和徐小姐般配,看著關係也不簡單。
這一打量,看兩人的眼神就有些曖昧了。
“我什麼背景,你怎麼知道我沒錢?又害怕什麼,我還能把你大白天生吞活剝了?”
徐惠春無語,啥叫大白天,難不成晚上就可以了,想啥呢。
想到這裡,感覺他說話有點開車,耳朵紅了紅沒接話。
陳媛裝好遞給穆昔南:“辛苦您幫徐小姐拿著了。”
徐惠春比了個大拇指,算是她懂事的讚賞。
“徐小姐慢走,歡迎下次光臨~”
下手扶梯,徐惠春開啟軟體叫車。
“我送你就行了,何必花車錢。”
她充耳不聞:“穆總,現在公司很忙,陸斯仁搞不定地,你趕緊回去吧,不然明天我還得加班。”
從他手裡接過東西,剛好車也到了。
穆昔南沒有堅持,只是單獨打了電話問村裡昨夜有沒有什麼事兒,對方說要去問問再回復他。
鍾歸國正猶豫這事兒怎麼跟自己老婆交代,就接到她電話說阿春上門拜訪,帶了很貴重的東西,問他是不是在組織上給徐惠春走後門了。
徐惠春在客廳端坐著,聽裡頭不太隔音的話清晰傳入耳中,不由得好笑,給鍾暢發了個訊息讓他摸個魚回來一趟。
父子倆在門口碰個正著。
“昨晚的事兒,你自己跟你媽說。”老子去說又得挨批。
“啥事啊?阿春那事兒?”
“阿春是因為你來的?”
鍾暢撓了撓腦袋,他爹到底在說什麼啊......父子倆大眼瞪小眼就到家了。
阿春淺煙燻一身黑,大剌剌坐著喝茶,見他倆進來,熱情打招呼。
“鍾叔回來啦!”放下茶杯站了起來:“想必叔叔阿姨應該聽說了,鍾暢昨晚在我樓那兒見義勇為打倒一名發癲的租客,也算是我半個救命恩人。昨晚要不是他當機立斷,我可能就不是輕傷這麼簡單了。”
鍾暢父母一臉懵。他爸忙了一天,下班時候聽同事教育他兒子說跟鍾暢喝酒打牌到大半夜,他跟自己報備的晚歸理由說是去錦繡區看他姐姐去了。
鍾媽媽剛打完電話出來,噓寒問暖整了半天,阿春沒有插上嘴也沒解釋。她一看送了好幾萬的禮,以為鍾爸揹著她答應了多大的事兒。
沒想到一說是這麼回事兒。
“兒子,你救人了?”鍾母語氣有些質疑,她兒子自己是知道的,可會玩兒了,這種事嘛,就....
鍾暢可神氣了,挺直了背,抬著下巴:“那可不,昨晚我說時遲那時快,扒拉開擠在門口的人,提著滅火器就去了,哐當把那玩意兒就給砸了,那個頭破血流啊,當場就給我跪下求饒......”
“什麼?!你把人頭都砸破啦?!”
“阿姨,阿姨冷靜!”徐惠春見鍾母嗖地站了起來,忙拉著解釋:“沒事的,劉叔說了那人沒大礙,而且鍾暢這屬於見義勇為,搞不好後面還發錦旗的!”
聽這話才冷靜下來:“真的?”
“當然是真的,不然我買這東西過來幹嘛?這可貴了,我找那老闆一上午才答應給我留點,說是被大客戶都包了的。”
“哎呀,阿春,就是他作為公職人員應該做的,為人民服務,花這錢幹什麼。你還是拿......”話沒說完就被鍾母扒拉了下胳膊打斷。
徐惠春見狀笑道:“我沒有重傷,值這個價,阿姨不是經常頭暈差點氣血麼,這個好,補氣血的。”
“那阿姨就謝謝你啦,有心啦。”說著將禮盒往自己這邊拿了過來,本來還不敢收來著,既然是兒子冒著危險換來的,自是該收。
“行,那我就不打擾了,昨晚那門我還得找人去修。”徐惠春本也不想多耽擱,這見不熟的長輩強制社交一番,心累。
“好,好,好。”鍾母還想她要是留下來吃飯,自己還得出去買菜,就聽她說要走,忙不迭答應:“鍾暢,你送送阿春。”
“不用了,他也剛下班,讓他休息下吧,謝謝阿姨。”
一番客氣的推讓過後,徐惠春終於走掉,面色疲憊。
上班也是上班,下班還是上班,累了。
聯絡修門的,給租戶們發了個事件通告,還沒進門就見著505的租戶來找她。
“房東,真不好意思,我們也是親戚拜託幫忙找房子,沒想到他是這樣的人。”
“嗯,與你們無關,不需要太內疚。”
“那個,”夫妻兩對視一眼支支吾吾,最後女人開了口:“既然您這邊也沒什麼事兒,他那邊,您看能不能大人有大量不要追究。”
輕微傷還沒構成刑事案件,正常也就拘留罰款加賠償就完了。
本來也沒準備再追究,畢竟這人發癲的時候不正常,惹他幹嘛。
你不說還好,說起來就讓人怒從中起了。
她站樓梯上,居高臨下看著電梯口的他倆,緩緩張嘴:“第一,他違法,應當受罰;第二,不是我在追究,是法律在追究,是國家對居民的保護所賦予的權利在追究;第三,要是昨晚沒有我朋友在附近,我就是屍體一條,你們的意思是,得我死了才去追究嗎?”
“那個,我們也不是這個意思......就是希望他檔案上別留這個汙點,他媽媽是我親表姐,不好交代。”
“汙點是他自己留下的,你們想抹去了讓他好出去隨意殺別人嗎?該他去給他媽交代,你不是她兒子,交代什麼?”徐惠春嘆了口氣,只覺得自己在浪費口水。
“我要是想追究,拘留完了還能法院起訴一次,我這已經是退讓了,你們不要太過分。另外,我這房子不租給你們家了,一週內搬走吧,我會按合同進行賠償,就這樣,別吵我。”
拉了鐵門上鎖,徑直進去,兩人在外面喊不應,又打了電話發微信。
徐惠春看了一眼,開了飛航模式該幹嘛幹嘛。
只是第二天早上一起來,門口鋪天蓋地的傳單。
幾個環衛罵罵咧咧掃著,見她出來,神情有些鄙夷。
她鬆手關門,瞥見大門上也貼了不少,看見上面有自己的照片,定睛一看。
冷笑一聲打了110。又給穆昔南發了資訊,請兩個小時的假。
正值劉國全晚班換早班,帶著一個幹警趕緊過來了。
本以為是徐惠春誇大其詞,沒想到人出了警局沒多久,就見著地面有她說的傳單。
簡單瞭解了一下就放她離開了,剛到村口就接著穆昔南的電話。
“你在哪兒?”
“我還在家,不是請了兩小時假嘛,有事?”
“我在你家門口,下來。”穆昔南看著手裡的傳單,用力攥著手背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