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茜沒來上班，李薇薇開啟電腦，OA翻了個遍也沒見著人。
微信問，電話打沒個回覆。見著要開會，也懶得多跟她周旋，微信甩了一行字便不再理會。
【“離職OA沒提，也不請假，不來上班算曠工，連續三天自動離職。”】
劉國全回家聽自己父親還提起阿春說的人，查監控的事一下子就緊張起來。
吃飯的時候基本都在看，兩天過去，還真讓他找出幾個行跡詭異，長得像的。早上下班，想著阿春應該起了，摩托車幾分鐘到了樓下，沒想到遇見意想不到的人。
“誒，你好。”
站在樓下光頭的西裝男士聽有人打招呼，轉過身來，看著劉國全，只覺得面相熟悉。
“你好，你是？”
劉國全見這人，也覺得面相熟悉，兩人面面相覷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
劉國全率先開口：“你好你好，我是劉國全，村裡的警官，您這邊是找誰嗎？”
“嗯，我等人。您有事就先忙吧。”劉國全，劉國全......光頭在心裡唸叨著這個名字，越想越熟悉，就在腦海裡哪個地方，就是不知道在哪兒。
見他不想跟自己多說，也不樂意舔著臉一直問。
從兜裡拿出手機給阿春打電話，樓上的她剛醒就見著李薇薇發的訊息，氣得自己個兒一直冷哼，當即開電腦提交OA。
誰稀罕！
“喂，劉叔。”
“阿春，幫我遠端開個門，上去跟你說說昨晚的事兒。”
“哦，好嘞~”
光頭聽他叫阿春，忙拉住他開門的手臂：“警官，您說的阿春可是徐惠春？”
“啊？怎麼？認識？”
“她今天不是應該上班嗎？”
劉國全皺眉，這人怎麼回事，上來就逮著問什麼玩意兒呢？
“啊，不好意思，我是律師，來找阿春有點事兒。要不一起上吧？”
劉國全一手拉著門，擋在他面前，一臉嚴肅：“你等等，不報姓名就要上人家居住樓，誰知道你是不是變態。”
光頭臉有些掛不住：“我給阿春打電話，總行了吧。”劉國全抬抬下巴，讓他打。
阿春看到來電顯示，有些吃驚，麻溜地洗臉接聽：“喂，喬叔，怎麼了？”
光頭見阿春接聽，特地開了擴音，將手機螢幕對著劉國全。
“我來G市了，上你家看看。”
“喬叔，那個我不在家，下午吧，您先找個酒店住下。”
“我在你家樓下，同那警察同志在一塊兒。”
......
看來是忽悠不過去了：“那行吧，您跟劉叔一塊兒上來吧。”
“看吧！”
徐惠春聽著電話裡來這麼一句，懵了懵，心想喬叔說啥呢。
劉國全面對他這副得意的樣子，也不好說什麼，拉開大門放他進來。
“你姓喬？”電梯裡，劉國全沒忍住，出聲問他。
“嗯，喬山。”
“喬山？你有沒有覺得咱倆見過？”劉國全盯著他的臉，越看腦海裡的記憶越發浮現出來。
“怎麼，不覺得我是變態了？”喬山站得筆挺，睨了他一眼，現在就開始套近乎了？
劉國全衝著他肩膀一巴掌拍了過去，滿臉堆笑：“嘿，你這人，還有點小氣。”
動作做完，二人皆是一驚。幼時的記憶撲面而來。
“大喬！”
“全子！”
電梯門開，徐惠春就見著倆大叔抱著一副喜極而泣的模樣。她默默將電梯摁到關上，懷疑自己的眼睛。
“誒誒，阿春！”劉國全眼尖，趕緊推開喬山摁開電梯。不巧，鈴聲響起，接聽表情有些無語。
估計是局裡有事，等喬山出去，他摁了摁電梯：“阿春，叔有事先走，回頭微信跟你說。”
“好，那行。”
這下，就剩她和喬山倆人了。
“喬叔~”她有些心虛。
喬山瞧了瞧門：“沒上班，還不請我進去？”
她趕緊開門，倒茶。
“又沒做了？”
“嗯。”一臉乖巧。
“怎麼答應你爺爺的？”
“我這不還在努力嘛！”
“我今天來呢，主要是剛好在G市有公務，順便看看你。看來，徐老還是高估你了。”
“說什麼呢喬叔，我答應我爺的，肯定做到。這不有點意外嘛，人生哪兒能一帆風順。”
“誒，別。”喬山伸出手製止她：“別忽悠你叔啊，我也不多勸你了。只是跟你打個招呼，徐老對你的遺囑繼承是有要求的，其中一條就是穩定工作兩年及以上且未中斷。”
“......必須同一家公司嗎？”她之前可不知道這條，她爺還能因為自己不上班不給錢她了？自己的錢也夠花，不要就不要唄，反正喬叔他們公司會幫忙打理的。
喬山點頭，心說無縫銜接換公司換兩年，怎麼會算穩定呢，這孩子。
適時補刀了一句：“並且不可以在與你相好的任何人的公司，包括你自己投的那些。”
徐惠春感覺自己比吃了屎還難受，爺爺這是把自己往絕路上逼啊。
見她那表情變換，就知道還是徐老了解她。
“行了，別自己琢磨了，你要是滿足不了這條件，徐老給你的那部分遺產，可就直接給你爸和妹妹一家咯~”喬山說著，電腦包一提，作勢要走。
“什麼？！！憑什麼呀！”捐了都不可能給她那十幾年沒回過家的爹，老頭子想什麼呢！
“憑什麼？憑這是你爺爺的遺囑，經過公證有法律效力的，經過他深思熟慮的，憑徐暮江是他唯一的兒子。當然啦，也憑你不聽話。”
說著，人已經走到門邊。
她再生氣，也顧不得縱容自己的情緒了，若是如此，她的離職。
！！！！
“喬叔你等等！”飛奔去書房，開啟電腦，登入EHR。瞪著眼睛看OA，點開流程，尚未審批。
撤回！
撤回成功！
她才鬆了口氣，登入工作微信回覆：“抱歉薇薇姐，上午有點不舒服，請假行嗎，我馬上來上班！愛你！”
喬山在門口等她，不知道這丫頭又搞什麼么蛾子。
“喬叔，我沒辭職，我馬上去上班。每個月給你看記錄！老規矩。”
喬山這才臉色緩和了些，轉身回屋要坐下跟她詳聊。
被她推著：“叔，我要去上班，就沒空陪您坐了，下午吧，或者改天。”
“對了，這事兒我那國外的爹可知道？”
白了她一眼：“當你爺爺傻啊，肯定不會讓他先知道呀，不然他們回來惡意密謀這部分遺產怎麼辦。徐老還是疼你的，只是希望你好。”說著，回憶湧上心頭，又要開始長篇大論。
“那個，那個叔，我走了，你自己出去吧。咱微信聯絡。”趕緊打斷，麻溜蹬了單車。
“阿春，他們就快回來了，你抗住啊~”喬山見她溜得快，對著她背影大聲知會。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公交上狂找人幫她處理資料，全部弄好了才放下心來，這樣外部威脅也沒什麼啦。
李薇薇開完會還沒看手機，就見著她出現在公司。
一臉驚訝：“你怎麼來了？”不是離職了嘛。
“我來上班呀薇薇姐，不是給你發訊息了。”
她拿起手機，看到劉茜的回覆，只覺得一口老血湧入喉嚨。路靈曼要是真非讓她走不可，自己還得挨批，忽悠個人走都不行。
“那個，劉茜你來我辦公室一趟。”
“你怎麼回事？”關上門，李薇薇也不顧及她什麼面子了。
“薇姐，什麼怎麼回事？我就早上鬧肚子，這剛吃完藥就給你發訊息來上班了，有什麼問題嗎？”
見她裝懵無法溝通，只得軟了態度：“路靈曼什麼意思你不是知道嘛？咱不是說好離職？怎麼又來上班了？”
“薇姐，我之前工作，也沒什麼失誤吧？開會走神一下也不是什麼大罪對不對。”
徐惠春拉著她的手臂搖了搖，李薇薇一臉無語敷衍著：“是是是，但你不是說家裡有事嘛？”
她想起喬山：“嗯，本來是有事來著，今早有個管事的叔叔過來解決了不是。所以現在又沒事了~”
“那咱說好的呢？”
徐惠春嗤笑一聲：“薇姐，咱可沒說好，說好啥了就？”見她表情不好，心中罵自己沒管住這張嘴，摸了摸屁股口袋的手機，趕緊找補：“哎呀，薇姐，不怕的。路靈曼她找不到錯處不會隨便開除人的，要是說你，你就往我身上甩鍋。”
“這可是你說的。”
“那也只能這樣啦，薇姐，不早了，你要不要去吃午飯的？”
李薇薇一看手機，都一點半了：“誒！都這個點了~”
“誒誒~”她拉住急匆匆要出去吃飯的李薇薇：“薇姐，給你點外賣，還能歇會兒~點你愛吃的冷鍋串配蛋炒飯！”
“真噠？”徐惠春認真點頭，李薇薇高高興興坐了回去：“那行，我歇會兒，等會送來你敲我門。”
徐惠春比了個OK，轉身出去，不忘翻了一個超大的白眼。
安撫好她，出門便遇見路靈曼和穆昔南肩並肩從外邊回來。二人四目相對，路靈曼表情有些無語，也不顧及她是否就在旁邊。
對著穆昔南說道：“我昨天明示的還不夠明顯嗎？”
“什麼？”穆昔南對她突然的發言有些懵，看了眼前方衝他倆點頭微笑的徐惠春，才反應過來說昨天會議的事兒：“也沒犯什麼大錯，不值當專門盯著處理。”
說著扭身進了辦公室，路靈曼站定：“那誰，你站住。”
徐惠春聽見了，沒理會，她還得下去拿外賣呢。路靈曼被她明目張膽的無視刺激到，蹙眉嘖了一聲，轉身拉住。
“跟你說話呢聽不見吶？有沒有禮貌？”
徐惠春掃了眼她拉住自己的手，甩開嗤笑了一聲：“路總，我跟你很熟嗎？現在是休息時間，我不是你的下屬。再說了，不知道你是說話不帶稱呼比較有禮貌，還是隨便拉著別人比較有禮貌？”
路靈曼見她回懟，吃完飯回來的員工漸多，她不怒反笑：“好~等著~”
“路總，等什麼呀？我沒有違反合同的過錯，公司開除是要走仲裁賠錢的。”
路靈曼並未接話。徐惠春下午上班才知道她為什麼懶得同她計較，李薇薇吃過她的外賣，如兩人約定好的，在路靈曼面前又推了一堆鍋給她。
路靈曼的意思是，仲裁的錢她私下補給公司，也要把她開了。
徐惠春第一反應是，這女人嫉妒心也太強了，不過是在會議上盯著穆昔南多看了兩眼，至於把自己一個小行政往絕路上逼嗎？
要把自己辭退，不知道因此導致的工作中斷算不算。
“薇姐，你等等~”給喬山發了條簡訊，得到否定的回覆，她又開始後悔了，不就是假裝討好一下嘛，中午為什麼要脾氣上腦跟她對著幹。
“可是，薇姐，仲裁除了賠錢，也可以要求用人單位繼續履行合同呀。”指不定誰走呢，三年的合同，總能撐兩年吧。
“你怎麼回事？這麼熱愛公司吶捨不得走。回來有啥用，這樑子要是結上了，上班人給你裹小腳怎麼辦？”路靈曼可是指桑罵槐說她無能，勸退個小職工都不行，給人下了死命令必須弄走，不然誰走就不一定了。
“薇姐，這事兒你幫我拖著唄~”她想著要不給李薇薇送點啥。
她直接甩開徐惠春拉著的手：“這可拖不了，她說了要麼你走要麼我走。你也知道，我家上有老下有小的…”
徐惠春見她連表面和諧都不裝了，便知她早就做了選擇。
她也不多做糾纏，斂了笑容：“你就放任她隨心開人不反抗，遲早有天會輪到你。”
不等李薇薇回覆，轉身離開辦公室。
愁眉苦臉的模樣被路過的李嘉魚看在眼裡，見她同自己對視，衝樓梯間抬了抬下巴。
“你怎麼了？”
“路靈曼威脅李薇薇要把我辭退。”
“那就走唄，咱又不差這份工作。”她只是隨口一說，畢竟阿春換工作比她換衣服都勤。
她心裡鬱悶，李嘉魚還說風涼話，當下臉便有些黑：“嘿你個小丫頭，合計不是辭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