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雨在吹熄蠟燭的前一刻,緩緩抬眸看了一眼胡宣鈴,輕聲問道:“看我幹什麼?”
“怎麼了?好看還不讓人多看看。”胡宣鈴心滿意足地彎起嘴角,絲毫不掩飾自已欣賞冰美人的心思,甚至還無比理直氣壯。
黑暗中,暮雨一個翻身回到了自已床上躺好,閉上了那雙一旦對視過就會控制不住湊上前去一探究竟的黑色眼睛。
雖然閉著雙眼,隱約還是察覺到對面床上有人還在一直盯著自已看。暮雨覺得有些不自在,乾脆一扯被褥,把自已從腳到頭用被褥捂的嚴嚴實實密不透風,阻隔對面床上投來的探求目光。
“怎麼這麼小家子氣。才看一會兒就不讓我看了。”胡宣鈴狀似無辜地努了努嘴,衝著對面床上一團修長的被褥形狀輕聲嚷嚷:“喂,暮雨哥哥,你這樣不會覺得呼吸不暢嗎……”
此時裝死的暮雨內心:……
此時裝睡的葉文俊內心: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善哉善哉。
第二日清晨,暮雨從捂得嚴嚴實實的被褥中剛一露頭,就瞥見對面側身而躺的胡宣鈴正笑眯眯地望著他:“醒啦,終於等到美人出浴,啊不是,是美人出被窩了。”
暮雨像是沒聽見似的一個翻身下床,準備去打水洗漱。
剛往洗漱架走了兩步,只見得胡宣鈴已經先他一步閃到門後,使勁踢了踢地鋪上不知道是真睡還是裝睡的葉文俊:“喂,快起來別擋道啊。美人要去洗漱了。”
這身法,這速度,一點都不像昨天追趕不上暮雨腳步在後面示弱嚷嚷讓暮雨等等他的樣子。
葉文俊迷迷糊糊中被猛然一踢,沒好氣地起身嘟囔:“輕點啊,怎麼第三者就沒人權了是嗎?”
胡宣鈴聽完也不生氣,笑眯眯地抬腳,一個飛鏟就把葉文俊連人帶被褥踢向了牆角,為拿著面盆出門洗漱的暮雨騰出開門的空間:“暮雨哥哥,我跟你一起去洗漱。”
還沒睡醒就被一腳踢到牆角懷疑人生的葉文俊忍不住開口罵道:“色令智昏啊色令智昏,你這個昏君!”
洗漱完畢後,暮雨和胡宣鈴一前一後快速閃現至練功房,裡面早早地等著祝珊珊以及和她同組的男生。兩個人身上看起來都髒髒的,看來男生主動幫忙一起打掃了戲班的道具間。
看到胡宣鈴,祝珊珊輕輕地撥出一口氣,自然地向前拉住了胡宣鈴:“昨天……謝謝了。”
“沒事。今天好些了嗎?”胡宣鈴關切地詢問,有些懊悔自已今天早上忙著欣賞暮雨的睡姿,完全將祝珊珊被苗夫人安排乾重活的事忘得一乾二淨了。
“好多了。多虧了他來幫我。”祝珊珊指了指同組的男生,有些難為情地低下了頭。
“那就好。”看見祝珊珊今天的臉色恢復了些許紅潤,胡宣鈴也稍微放了心。
眼看兩人像打啞謎般的一來二去,被迫聽完全程對話的暮雨完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按照之前苗班主的安排,這幾日上午,眾人要在練功房跟著苗班主和苗夫人練習唱段。下午,眾人要跟著樂師排練樂曲,晚上各自待在房間禁止外出,因此留給他們探查線索的時間寥寥可數。上午練習完畢後,眼看著師父師孃前腳剛走,暮雨後腳就要閃出練功房。
早就做好準備等著他開溜的胡宣鈴見狀,微笑著問道:“現在去嗎?”
暮雨面無表情地點點頭:“嗯。”
“我跟你一起。”說罷,胡宣鈴也閃身離開練功房,追趕著暮雨前去。
葉文俊和剩下面面相覷的眾人內心:這就是傳說中的“他逃他追,他插翅難飛嗎”的激情戲碼嗎,嘖嘖嘖。
葉文俊心裡是清楚這兩個人去幹嘛的,昨天傍晚看見兩人一無所獲地回房,就知道今天肯定得來這麼一出。
得,反正這個副本里他就是個可有可無的第三者,也沒他什麼事。索性就又帶著大部隊去後廚吃午飯了,畢竟早上被踢了一腳給他疼的,得多吃幾口才能緩回來。
在後廚,眾人齊刷刷望著全遊戲戰力榜第八的大佬心無旁騖用盡全力地大口乾飯,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有人勇敢開口:“葉,葉哥,我們真的不用管雨哥他們嗎,這是個解密逃脫本,真的不用我們去找線索嗎。”
葉文俊腮幫子裡全是飯菜,頭也不抬含糊不清地回答:“不用。胡宣鈴說過了,這個本里他救我,暮雨救你們。你們就安心乾飯,哦不是,是安心練習,你們去找線索反而會礙他們的事。”
被胡宣鈴警告了無數次“別礙事啊”的葉文俊,現在覺得這些人去幫忙確實會非常礙事。
“可是我們良心不安,啥都不幹就讓雨哥幫我們實在過意不去……”人群裡柔柔弱弱的小裳開口說道。
葉文俊持續沉迷乾飯,有一搭沒一搭地開口:“你們跟暮雨是一個幫會的,不用過意不去。你們連幫主應該之前也跟暮雨講過了讓他帶你們,你們承的是連幫主的人情。至於你們……”
葉文俊轉頭看向另外幾個散人玩家,口裡塞滿了飯菜含混不清地說道:“【最終信仰】幫會招新,進幫就送物件一枚,福利多多,歡迎加入。”
另一邊,由於昨天傍晚兩人去探查時,無臉大頭布偶已經不知所蹤,而在中午時分葉文俊是確確實實見到過這個布偶的,因此暮雨和胡宣鈴心照不宣地趁著今日午間再去探查。
依舊是暮雨先輕手輕腳的推開苗小輝的房門,胡宣鈴佯裝追不上遲到了片刻後笑容燦爛地踏入了房門。
此時,房間的一張床上果然放著一個破破爛爛的布偶。暮雨一個閃身來到床前,伸手就將布偶提溜起來。
“喂,暮雨哥哥,你就不怕布偶身上有什麼髒東西嗎你就直接上手。”胡宣鈴眉眼彎彎地笑著問道。
暮雨沒回答,黑色深邃的雙眸盯著布偶上下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