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磯。

結束最後一次訓練，盛子譽脫下擊劍服，進去休息室洗澡。

剛剛在比拼期間他多次走神，心裡好似有什麼東西要破繭而出，關於喬西住院，他總覺得事情不會如此簡單。

換往常，她破了點皮都要和他撒嬌好久，讓他吹，還要讓他哄。

雖然今天他在國外，距離太遠無法見面，但喬西全程都在強調自己沒事，甚至再三保證病得不嚴重。

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從浴室出來，盛子譽直接給盛南珠打電話，別人或許都太圓滑，但盛南珠年紀小，還是她妹妹，說的話想對能坦誠一些。

為了減少時差，他熬了個夜。

電話裡，盛南珠磕磕巴巴說不明白，先是說喬西不嚴重，後來經過他第二次詢問，她的態度明顯遲疑下來，說話猶豫又模糊。

“你如果不說實話，我自己回去看。”

現在這個緘默其口的樣子，盛子譽真的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她們都想隱瞞他的，絕非好事。

盛南珠猶豫了一會兒，才肯鬆口：“急性闌尾炎，做了個切除手術。已經住院快一星期了，恢復得很好。”

現在喬西只需在醫院靜養。

聞言，盛子譽臨到嘴邊的話全部被噎住，他喉結上下滾動，洶湧而上的情緒被他硬生生壓了下去。

“好了，我知道了。”

他掛了電話，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洛杉磯的夜晚燈火璀璨，盛子譽站在廣闊的酒店落地窗前，俯瞰整個城市的風景。

外面大亮，他室內卻暗得不見日月。

距離比賽還有一天，他沒有辦法回國。

可想到喬西平日那副軟綿綿的樣子，現在一個人在國內住院，他心裡是止不住的掛念。

他強忍不住，給她撥過去電話。

不是影片。

如果是影片，她一定又要梳妝打扮，費力掩飾，騙他氣色很好。

麻煩，她也會不舒服。

喬西這回接電話的速度果然很快，聲音帶著午睡後的沙啞粘糯：“怎麼了？”

盛子譽一時不知說什麼，他沉默著，透露過去的只有他漸漸提起的呼吸聲。

喬西終於察覺出異常，揉了揉發澀的眼睛，眼神很快清明起來。她下意識以為他在國外遇到麻煩，語氣有些急：“你遇到什麼事了嗎？”

這個時候她還在關心他，盛子譽心底的愧意如有不可抵抗之勢，騰起而上。

“生病了，怎麼不告訴我？”

他的嗓音低沉，壓抑著一股不可言喻的委屈。

“我不是和你說了嘛，現在沒事……”喬西后知後覺，話語一頓，心跳漸漸加快，試探著問：“你知道啦？”

盛子譽嗯了一聲：“現在還疼嗎？”

怎麼說也是個破口子的手術，喬西向來最怕疼，怎麼可能仿若無事的忍過去。

果然，喬西軟軟地哼了一聲，沒有再像之前那般扮堅強，照常和他撒嬌：“打了麻藥也很疼，不太能動，還要天天躺在這裡被人照顧。”

“我後天回去。”

盛子譽把自己的時間壓縮到最緊，他等不了了，多待一天都難以忍受這份壓抑。

“你哪天比賽啊？”喬西關心。

他滾了滾喉嚨，嗓音艱澀果斷：“後天比完，後天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