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中，隱約有了一種不妙的預感。
“王爺，您還是明說了吧！”
田雨生的聲音之中帶著幾分無奈。
無論如何，都要聽聽的。若是要求太過分的話，自己拒絕也就好了。反正，自己也沒有承諾什麼。
田雨生的心中也非常鬱悶，原本認為，自己要面對的不過是一個小孩子，雖然是王爺，但是能有多少的見識？而且，此時此刻正是缺錢的時候，這單生意無論如何，都不應該太過困難才是。
即便是失敗，也應該會非常乾脆。
可現在看來，這骨頭，實在是太難啃了。
最重要的是，李睿還每一次都會給他一絲一毫的希望。好像是將他的底線吃的死死的一般！
“好！”
李睿點了點頭：“其實很簡單，那便是，本王可以允許你們白家的廠子，在郡衙的節制之下，擁有部分的府兵。保護你們的廠子。但是，這些府兵必須要受到郡衙的約束，調遣，而且還需要登記造冊！”
“在山匪剿滅之後，這些府兵，也必須要解散，或者說，併入到各郡衙的衛隊之中！”
李睿看著面前的田雨生，淡淡說道。
田雨生的身體在這一瞬間劇烈的顫抖起來，似乎是已經氣到了極致一樣。大口大口的喘息著，眼神之中帶著一絲絲的憤恨，而後接著說道：“王，王爺！您果然是好深的謀劃啊，這樣一來，我白家需要招工建廠，需要花錢養兵……”
“而好處全部都是您的，涼州的饑荒在一定程度上得以緩解，而且，您不用耗費一分錢，就可以得到一支戰力不菲的隊伍！”
田雨生感覺到自己的人生觀和價值觀都受到了巨大的衝擊。
“……”
李睿的眼睛眯了起來。
田雨生頓時感覺到一股威嚴從李睿的身上散發開來。瞬間意識到自己剛才說錯話了！
“田掌櫃的！”
李睿的聲音之中沒有任何的感情，而後淡淡說道：“是不是本王，太好說話了？以至於，你開始在本王的面前沒大沒小起來？本王一直都在為你考慮。你提出問題，本王想解決的方法！可有不妥之處？”
田雨生身體微微發抖！
一時之間，有些語噎。
“是草民唐突了，王爺恕罪！”
那一瞬間的田雨生，感覺自己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李睿則是深吸一口氣，淡淡說道：“行了，本王也沒別的意思。條件，已經開了。具體各中細節，你可以斟酌。當然，你也可以不從。本王也可以找旁人合作！這泥磚和磚窯的生意，想必也有不少人眼紅吧！”
“是，王爺！”
田雨生這個時候，才長出了一口氣。心臟還在劇烈的跳動著。
“草民回去之後，定然會和當家的好好商議，兩日之內，給王爺一個答覆！”
這個事情實在是太大了，田雨生一個人無法做主。這一次，當家的是給了他一些自主權的。但是，卻也是有限度的，這一次，李睿所說的許多事情都是他沒有辦法做決斷的。
“哦？”
這個時候的李睿愣了一下：“白家當家的也來了？”
田雨生有些無奈的搖頭：“並沒有，不過，白家豢養了幾頭鷂鷹，作為傳訊之用，一來一回，只需半日功夫。只要我言明厲害關係，當家的自然會做決斷！”
“嗯！”
李睿點了點頭。
重新坐回在椅子上。
“既如此，草民就告退了！”田雨生輕聲道。
此時此刻的他，再也不敢對眼前的這個涼王有任何不敬，這絕對是一個狠人，自己外出談生意，還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等事情，自己的衣衫都已經被汗浸溼了。
“不忙，不忙！”
李睿沉吟片刻，而後異常和藹的看著面前的田雨生，接著說道：“生意談完了，咱們就敘些閒話吧！家中都有些什麼人啊？”
“京中有一老母，除此之外，再無他人。”
田雨生有些忐忑，因為他看到李睿的眼神之中，泛著一股非常奇怪的光芒，這光芒讓他有些不太自然。不過，既然王爺都已經開口了，他就又只能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
“哦，這樣啊！什麼時候去白家當掌櫃的？”李睿再次問道。
似乎就真的只是一些閒話。
田雨生也逐漸的放鬆下來，看著面前的李睿，輕聲道：“回王爺，約莫是五年前。草民在京中的一處酒館之中當跑堂，是當家的可憐我，將我招了過去。從夥計做起，然後慢慢的就做到了現在！”
“哦，知遇之恩啊！”
李睿點了點頭。
沉吟片刻之後才接著說道：“你們當家的倒是慧眼識珠！”
“王爺過獎了，當家的是慧眼不錯，而我卻不是什麼珠。只是在這個位置上，盡心盡力罷了！”田雨生點了點頭，而後接著說道：“時常也會覺得力不從心，有時候真的擔心會辜負當家的青睞！”
“哈哈哈！”
李睿哈哈大笑了幾聲！
“田掌櫃過謙了！”
李睿沉吟片刻，而後接著說道：“從你跨入王府的時候，我便知道你非是池中之物。在白家那樣的一個地方，能夠從一個活計，混到如今的這個位置。這難度可絕對不低。”
“不過，卻也是極限了！再往上，也就是白家自己人才能夠觸及的了。”
李睿看著面前的田雨生！
笑了一聲之後，才接著道：“田掌櫃，可曾想過要出來單做？”
“咳咳……”
這個時候的田雨生劇烈的咳嗽起來。
似乎是異常驚訝，看著面前的李睿，眼睛瞪得老大。
而李睿則是輕輕的擺了擺手：“不要激動，不要激動，就是普通的敘而已，今日出了這個地方，田掌櫃說過什麼，不會有其他人知道！田掌櫃大可以暢所欲言，本王也就是有些好奇，好奇！”
“回王爺的話！”
田雨生面容嚴峻：“當家的對我有知遇之恩。再者說了，即便是想要單幹，田某也沒有此等資本。小富則安，能夠有如今的這番成就，田某已經知足了！不敢奢望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