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船乙九倉中,房間內一片死寂,只有偶爾的水浪聲傳來,沐靈瞳和小荷相對而坐,默然不語,賈平剛剛的話依舊在他們的腦海中不斷迴響,久久不絕。
【林星河林公子的父親乃是地母教執法殿第一執法隊林所成林隊長!】
沒想到就這樣猝不及防地遇到了仇人之子,他們一時拿不定主意到底如何處理此人,若是就此殺了,以有心算無心,成功率極高,但後續的收尾就是一大堆麻煩,若就放任他在眼前晃悠,又實在是不甘心。
“阿哥,再忍一忍,現在入門真武宗為重,不能橫生枝節!”
沉默了良久之後,小荷突然開口道。
“小荷,你……”
沐靈瞳沒想到小荷竟然能壓下仇恨,說出如此理智的話。
“阿哥,經過這麼多事,你還把我當小孩子看嗎?事有輕重緩急,我現在分的清楚!”
小荷淡淡一笑,解釋道。
“小荷長大了!”
沐靈瞳不知該露出什麼樣的表情,只是感嘆了一句。
“是阿哥前世的事情告訴我,衝動莽撞無濟於事,謀而後動才能一雪冤仇!”
小荷小巧的雙手握住沐靈瞳的大手,繼續說道,“爹孃在天有靈,肯定也不希望我們被仇恨矇蔽了雙眼,草草送了性命!”
沐靈瞳是真的驚訝了,一向古靈精怪的妹妹竟能如此條理分明,知道分析利弊!
“你能自己想明白最好不過。”
沐靈瞳將小荷攬到懷中,堅定地道,“你放心,那一天遲早會到來的!”
就在兄妹兩人震驚於林星河的真實身份之時,甲等倉的頂樓卻是一片觥籌交錯,在一間極為奢華的房間中,三男兩女聚成一桌,上面擺著各種珍饈美食,旁邊還站著幾位美貌的侍女為他們斟酒服務,席間好不熱鬧。
“來來來,江兄嘗一嘗這五靈酒,這是我地母教的特產,以稻黍稷麥菽五種靈植釀製而成,酒香濃郁,醇和舒爽,入口圓潤順滑,口感柔和細膩,乃是不可多得的極品珍釀!”
林星河在酒桌上極為熱情,甚至親自為江靈龍斟酒,“這次前往真武宗,我特地帶了百罈美酒,今日就專門為江兄開了這第一罈!”
“林兄實在客氣了!小弟初來乍到,哪有讓主人家斟酒的道理?”
江靈龍哪敢讓林星河親自倒酒,趕忙起身接過酒壺,遞給身旁的妹妹,低聲斥道,“靈鶯,傻愣著做什麼?還不快為江兄斟酒!”
江靈鶯本來默默坐在一旁,不言不語,驚聞哥哥的輕斥,頓時如同受驚的兔子一般,身子一縮,隨即反應過來,慌忙站起身來,手忙腳亂地接過酒壺為林星河斟酒,結果可能是過於驚慌,竟將酒水灑了許多在杯外,這讓她更加手足無措了。
“沒用的東西,倒杯酒都倒不好!”
江靈龍見妹妹失措的模樣,頓感失了顏面,呵斥了一句便一把奪過了酒壺,親自為林星河斟酒,“小妹不經世事,頑劣不堪,還望林兄多多包涵!”
“無妨無妨,令妹天真可愛,惹人憐惜,在座的有誰會真的怪罪呢?哈哈哈~”
林星河被江靈鶯楚楚動人的模樣勾的魂都快出來了,眼中的貪婪慾望都快滿溢位來了。
坐在林星河邊上的姚菲身為寧國小公主,自幼錦衣玉食,榮享富貴,本就十分貌美容顏,今晚更是特意打扮了一番,在錦衣華服的襯托下,顯得分外迷人。
但情郎自始至終都沒正眼看過她一下,反而被不知哪裡冒出來的狐媚子迷得神魂顛倒,姚菲此時鐵青著一張臉一言不發,袖中的粉拳都快要捏爆了。
周維山對桌上幾人的心思洞若觀火,更是對姚菲色授魂與,可惜說好了讓林星河先來,他也只能先忍忍了,此時周維山一臉憨憨地大笑著說道:“說的極是!江兄你對令妹也太過嚴苛了,還是星河會憐香惜玉啊,哈哈哈!”
面對兩人幾乎赤裸裸的表態,江靈龍臉色微變,又瞬間恢復了正常,附和著笑道:“是我失禮了,我自罰一杯!”
說完江靈龍就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引得那兩人拍手叫好。
“說來剛剛在船尾江兄還有未盡之語,如今這兒都是自己人,不若細說如何?”
酒到酣處,林星河想起之前在船尾之事,藉著酒勁向江靈龍問道。
“唉,此事說來話長!”
江靈龍此時喝得半醉,也不管合不合適,便將心中的苦水一股腦的吐露出來,“白雲谷乃是北域霸主天靈道的附屬小宗門,位於北域西南部,與西域相鄰近,如今的掌門便是我們兄妹的親生父親!”
“本來我們該受到全宗上下的重視的,只可惜我們母親出身寒微,不過一個下等婢女,害得我們被主母百般打壓,她的幾個子女更是對我們肆意嘲弄,父親也對此漠不關心,著實可恨!”
江靈龍也許是真的醉了,也可能是憋在心中太久了,言語對母親的出身滿是嫌棄,好像就是因為她才讓自己在家中如此窩囊,對主母和父親亦充滿怨懟,恨他們對自己如此的輕視。
林星河和周維山對視了一眼,沒想到江靈龍連這種私密事都說了出來,都大為驚訝,連一直生著悶氣的姚菲都抬起了頭。
一直默不作聲的江靈鶯則低著頭,對哥哥的冒失毫無反應,長長的劉海遮擋了眼睛,沒人知道她現在在想什麼。
感受到眾人好奇的目光,江靈龍頓覺自己成了整個酒桌的中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視,於是更加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這也就罷了,最可惡的是主母他們竟然阻止我去天靈宗,這不白白浪費了我的天資嗎?”
“無奈之下,我向父親百般懇求,他便開恩給我指了一條路,西域真武宗不久就會有十年一屆的昇仙大會,讓我們來此碰碰運氣!”
“我們兄妹由此便趕來了西域,一路風餐露宿,終於到來到天沙河渡口,想著乘坐樓船前往真武宗,還能領略沿途的美景,未想到剛上船就與周兄起了誤會,真是罪過罪過!”
“沒想到江兄和令妹竟有如此經歷,真是令人不勝唏噓!不過既然與我相遇,便就是我林星河的朋友,以後若有什麼難處,只管來找我!”
林星河聽完事情始末,不由心中大喜,這不就是天賜良機嗎?立刻拍著胸脯作保證,還不忘說道,“維山是我兄弟,江兄以後也是我的兄弟,正所謂不打不相識,你們今日化干戈為玉帛,以後我們三人都以兄弟相稱,靈鶯妹子也就是我們的妹妹了,以後看誰還敢欺壓你們!”
“對對,以後靈龍就是我兄弟,靈鶯就是我妹妹,誰敢對他們不客氣,就是跟我周維山過不去!”
周維山立馬跟著表態,就好像他們真的是自己的親人一樣。
江靈龍在家中受到親人的百般排擠打壓,卻被兩個初識之人如此關照,心中不由大為感動,當即為二人斟滿了酒,舉杯敬道:“多謝二位兄長,小弟在此謝過,幹!”
三人同時碰杯,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隨即一起哈哈大笑起來,氣氛熱烈到了極點。
就連姚菲的態度都舒緩了許多,她坐到江靈鶯旁邊,不時竊竊私語,對她的身世很是同情。
一場酒宴直到半夜才堪堪結束,周維山最先醉倒,已經被侍女扶回房中休息,江靈鶯則扶著哥哥與姚菲道別,離開了房間。
只剩下兩人的房間裡,林星河半醉半醒間,只覺小腹灼熱,便直接拉著姚菲進了裡屋,惹得一晚上沒好臉色的她嬌嗔連連,半推半就地跟了進去。
江靈龍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看著正給他收拾衣物的妹妹,醉眼朦朧地含糊道:“賤人,林星河八成是看上你了,你是不是很得意?”
“全憑兄長做主,靈鶯不敢妄想!”
江靈鶯手上的動作不停,只是低聲答道。
江靈龍猛地將江靈鶯拉到床上,翻身壓著她惡狠狠地說道:“你這破鞋,不知和多少男人睡過,真以為林星河是真心對你?不過是想玩玩罷了!”
“兄長知道我是殘花敗柳之身,並不在意多一個少一個男人,怎的又這般不快?”
江靈鶯對江靈龍的失禮舉動毫無反抗,只是嘲諷似的問了一句。
“誰說我在意了?你能迷住他最好,這次昇仙大會說不得就要借他一臂之力,明白了嗎?”
江靈龍沒有聽出她語氣裡的嘲諷,依舊自顧自地說道,“等我入了真武宗,修為大進,看那些瞧不起我的人怎麼來巴結我!哈哈哈~”
“說來你有些日子沒伺候我了,今晚再讓我爽爽,之後路上怕是要避嫌了,免得讓林星河那小子看出了馬腳!”
說完江靈龍就開始胡亂撕扯江靈鶯的衣服,手法極為粗暴。
江靈鶯對此置若罔聞,任他施為,只是仰著頭平靜地看著天花板,眼中滿是冷漠,嘴角也噙著一抹若有若無地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