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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新生

午後暖陽,和煦照人。

沐靈瞳和小荷漫步在森林中,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消失過,為小荷一一講述這些年他在這裡的經歷,聽得小荷大呼小叫,可惜她的聲音只能出現在他的心裡,不然在林中響起她的嘰嘰喳喳也是一件妙事。

“阿哥,你說大蟒蛇怎麼那麼笨啊?竟然連木頭一起纏住了,哈哈哈……”

走到當初殺死蟒蛇的地方,聽完沐靈瞳的講述,小荷笑的“白骨亂顫”,都直不起腰了。

“確實笨得很,它想拿我做晚餐,自己卻做了我的晚餐,那一頓吃的真是酣暢淋漓!”

沐靈瞳笑著點頭,他至今都對那頓晚餐意猶未盡。

“哎,可惜我現在吃不了東西了。”

剛剛還傻樂的小荷聞言心情突然地落下來,指了指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那裡只能只能看見一條孤零零的脊椎,遺憾地說道。

輕輕摸了摸小荷光溜溜的小腦袋,沐靈瞳也知道這是沒辦法的事,只能安慰道:“這可是有著仙法存在的世界,連亡靈復活的事都有了,只要我的實力夠強,以後再找到什麼“肉白骨”的法術也不是不可能,到時候阿哥帶你吃遍天下的美食!”

“一言為定!拉鉤!”

要是現在能看到小荷的表情,她一定笑的眼睛都彎了,開心地伸出了一根白森森的小指骨。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嘴角含笑的沐靈瞳伸出自己的小拇指,和小荷的指骨勾在一起,同時大聲說道。

兩人繼續走著,很快來到一個小山坡,坡頂生長著一棵巨大的栗子樹,沐靈瞳便上前靠著大樹坐下,欣賞著山坡下廣闊無垠的林海,像綠色的海洋一樣波濤不定。

小荷橫側在草地上,小小的骷髏頭枕在沐靈瞳的大腿,面向林海,一起享受著久違的寧靜時光。

“小荷,你再說說黑色的氣和眼球是怎麼回事?”

良久,沐靈瞳突然想起之前那個疑問,低頭對小荷問道。

“我之前不是呆在你的丹田中嗎?裡面那個大旋旋是青色的氣和黑色的氣混在一起,就是‘青色-黑色-青色-黑色-青色’這樣一條條的圍著中間轉,那個奇怪的眼球就在這個中心上,上面伸出了好多小觸鬚到青氣、黑氣裡面,看著好嚇人!”

小荷稍一沉吟,開始向沐靈瞳描述自己看到的場景。

“裡面的黑氣是不是和你之前化作的黑氣是一樣東西?”

沐靈瞳總感覺氣旋中的黑氣,和小荷脫不開聯絡。

“呃,這個我沒注意唉!”

小荷被問得一愣,她還沒往這方面想過,再仔細地回憶了一番,頗為肯定的說道,“應該就是一種東西,現在想想還有種熟悉感呢!”

“既然是一種東西,那你能再次出現,源頭必定就在那個眼球了!”

得到小荷的確定,沐靈瞳將所有的疑點轉移到了突兀出現的眼球上。

“阿哥,別的修士丹田中沒有眼球嗎?”

小荷現在還對修真一途一知半解,不知道這種情況是不是特例?

“沒有!”

沐靈瞳斬釘截鐵地否認道,“阿媽從來沒有說過,她留給我的玉簡裡也沒有一點相關的記載,我懷疑是……”

沐靈瞳猛地想到了一種可能,剛要繼續說下去卻又卡殼了,這涉及到他最大的秘密,是要爛在肚子裡的,又怎能對外說呢?

“懷疑什麼?阿哥,怎麼不說了?”

小荷本來還在專心聽著沐靈瞳的分析,見他突然沒了聲音,不由撐起身來,望著他奇怪地問道。

看著樹蔭下白生生的小骷髏,歪著脖子好奇地望著自己,沐靈瞳突然心中釋然,如果這個世界上連小荷都不能信任,那他活的也太可悲了!

輕輕將小荷攬在懷裡,沐靈瞳遠眺萬里無雲的湛藍天空,聲音帶著些縹緲,低聲問道:“如果我既是你的哥哥,卻又是另一個人,你能明白嗎?”

“阿哥,你在胡說什麼?不管你把自己當成誰,你就是我的哥哥啊!”

小荷聽得糊塗了,不知道阿哥怎麼突然說些聽不懂的話,不過她還是反覆強調自己的觀點,“是我沐婉荷的哥哥!生生世世都不會變的!”

“小東西,不要突然這麼大聲啊!”

沐靈瞳聽出了小荷的語氣中的堅持,不由失笑,輕輕拍了拍她的小腦袋,“這是我一個人的秘密,從來沒和任何人說過。”

“阿爹阿媽都不知道嗎?”

小荷頓時有一種只有她和哥哥一起分享秘密的喜悅。

“都不知道!你是我第一個說的,也是唯一的一個!滿意了吧,小鬼!”

沐靈瞳笑嘻嘻地揉了揉小荷的頭骨,小丫頭片子總是在奇怪的地方有著自己的堅持。

“哼!你本來就應該第一個和我說的!”

小荷雙手交叉抱胸,倚靠在沐靈瞳的懷裡理所當然地說道。

“好了,不亂扯了!”

沐靈瞳停下嬉鬧,繼續翻出腦海中最底層、隱藏的最深的記憶,和緩而平靜地敘說著,“我來自另外一個世界,那是一顆湛藍的美麗星球,在……”

在沐靈瞳悠長的敘述中,小荷一言不發,只是安靜的聽著。

“……就這樣,那顆眼球把我帶來這個世界,重新活了一回。”

沐靈瞳講述完自己前世的經歷後,見小荷一動不動,毫無反應,不由開玩笑道,“怎麼,現在不認我這個阿哥了?”

“才沒有,你就是我的阿哥,一直都沒有變過!”

小荷一下子緊緊摟住沐靈瞳的腰,埋頭在他的懷中,焦急地反駁道,“我只是沒想到阿哥前世也有這種遭遇!”

“都過去了,再說現在不是還有你陪在我身邊嗎?這可比前世好上千萬倍!”

沐靈瞳也有些感慨世事無常,好在此世他不再是孤單一人。

“阿哥新生在這個世界上,我也新生在這個世界上,我們一起走下去,永不分開好不好?”

小荷才不管沐靈瞳是不是重生之人,從小和她一起長大的就是她的阿哥,這才是永不會變的!

“那當然!”

沐靈瞳肯定的點點頭,隨後又嬉笑道,“再說你現在就住在我的丹田裡,以後想分開都不行了!”

“我還要感謝那顆眼球呢!把阿哥送到我身邊,也給了我再見到你的機會!”

小荷聽了也呵呵直笑,感覺一直住在哥哥的丹田中也不是那麼無法接受了。

“咦~那是什麼?”

小荷正笑著,突然指著栗子樹的一根粗大枝幹驚呼道。

沐靈瞳聞言抬頭看去,赫然是一隻花色的貓正與一條黑白相間的蛇正在樹枝上對峙,此蛇纏住樹枝頂部,上半身高高立起,蛇信頻吐,作進攻狀,豹貓亦是不甘示弱,脊背高高隆起,也在不斷髮出威懾聲,蓄勢待發。

“阿哥,那是什麼蛇啊?還蠻好看的!小貓咪長得好凶啊!”

雖然小荷無法發出聲音,不會驚擾到對峙雙方,但它還是用小小的聲音在沐靈瞳心底問道。

“那可不是小貓咪,是豹貓,至於那條蛇嘛,黑白相間,蛇頭橢圓,應該是銀環蛇,有劇毒的。”

沐靈瞳壓低著聲音解釋道,還好這兩種動物他都認識,不然回答不出來就有點小尷尬了。

“那他們誰厲害啊?”

對於這種“龍虎鬥”,小荷充滿了好奇心。

“豹貓體型更大些,應該能贏。”

沐靈瞳也不好確定,只能比拼雙方的體型了。

就在兄妹兩人小聲討論時,豹貓率先打破了僵局,飛速向前一撲,同時一個貓爪向蛇頭拍去,銀環蛇反應亦是不慢,蛇頭向後一退躲開攻擊,隨後向著豹貓兇猛咬去,豹貓一擊不中就迅速後退數步,又躲開了銀環蛇的反擊,雙方拉開距離,再次進入對峙狀態。

沐靈瞳陪著小荷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一幕,以往他都沒什麼心思關注身邊的這些趣事,不是在修煉,就是在修煉的路上,今天索性好好放鬆一番。

“喵嗚~”

豹貓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卻是它身後不知何時又出現了一條銀環蛇,一直隱藏在樹枝間靜候時機,等到豹貓向後退時猛地彈出,一口咬在它的背上,瘋狂灌注毒液。

吃痛之下,豹貓站立不穩,直接從樹枝上掉了下來,落在一堆枯葉上,隨即轉頭一口咬住背上仍未鬆口的銀環蛇,貓頭瘋狂左右搖擺,將銀環蛇扯下來後,在一塊凸起的石塊上不停摔打,不一會兒銀環蛇便沒了聲息,聳搭著長長的身子一動不動,豹貓將蛇屍往前一扔,幾個健步又爬上了栗子樹,看來是非要幹掉之前的那條銀環蛇不可!

之前的銀環蛇見狀立馬跳到了另一棵樹上,開始逃跑,豹貓在後方緊追不捨,一同跳了過去,一貓一蛇你追我逃,很快消失在密林中。

“阿哥說對了,豹貓好厲害,以一敵二還贏了!”

津津有味地看完整場戲,小荷對豹貓的戰鬥力大為稱讚。

“那可不好說,豹貓中了蛇毒,最後結果如何,還未可知!”

沐靈瞳倒覺得豹貓危險了,銀環蛇毒可不是開玩笑的,“好了,時間也不晚了,我們回去吧!”

“阿哥等一下,我把這條蛇埋了!”

小荷看這條蛇死的蠻可憐的,就打算幫它葬了,免得被其它動物當食物吃了。

“好吧,你快點!”

“挖個小坑就好了!咦,這條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