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害九十億人,救一人?”張河把問題從腦子裡轉到了心裡,在心裡默默思考著。
傷害那麼多人救一人,自已還會死,自已會做嗎?張河覺得不會。
但是......
救一人嗎?
不一定是一人,每次這個鐵軌問題一出現,就會有人死去,這是無窮盡的人。
無窮盡的人,要救嗎?肯定要救。
可是代價是傷害九十億人,我有傷害這九十億人的權力嗎?
“不定程度,但是不致命”
那就意味著可能會有一個天才科研家,本來可能造福全人類,拯救無數人類,但卻被我害成了腦癱,植物人。
這跟鐵軌問題有什麼區別?我不還是活在教授的思維裡和嘴裡...
可是又不對,鐵軌上是乾乾淨淨的一個人和一百人,這個問題後面選擇的代價卻是未知的...
“代價!”
張河思考著破局之法,揪住了代價兩個字,想要往問題的根源上摸索。
“我做,代價是人腦受傷。
其餘的人命,科學家損失後帶來的傷害,都是間接損失。
即便我選擇不做,因為問題出現而死亡的人裡也有可能包含重要的政治家科學家。”
“所以間接代價扔掉,直接代價是所有人的大腦對比部分人的生命”
“所以問題的根源,在於我犧牲自已,傷害海量的無辜人,去拯救不可估量的生命”
理清問題的根源,張河反而陷入了沉思,這樣做對不對?
那些無辜的人可能會因為張河,就此變成植物人、傻子、被毀掉前程、毀掉學業事業,一輩子就廢了。
甚至可能因此世界大亂,全世界都會對著張河的屍體咒罵,罵他傷害了九十億人,搞亂了全世界。
只有張河自已,知道自已拯救了“不可估量”的生命。對於這些被命運選中的生命來說,丟命,和腦子受傷,二選一,不傻的都會選腦部受傷。
“這樣不好,但...似乎是更加對的選擇”
對於張河來說,活著,再怎麼爛,總比死了強,那些被腦部損傷害慘了的無辜人,怎麼就能知道自已一定不會被選中,突然就丟了生命。
他們感謝張河與否,對於張河不重要。
甚至連自已的生命他都沒怎麼考慮要不要付出,他只是一直在糾結怎樣才是“對”。
面對這道“腦子與活命”的題目,張河逐漸有了頭緒。
三位考官默默地等著張河,沉思的張河沒有顧及到三位考官,更沒有觀察到那位老教授眼皮上的淡黃色細網,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淺紅色。
就在那位瘦瘦的考官快要沒有耐心了的時候,終於,張河眼中恢復了清明。
老教授的眼睛一瞬間恢復淡黃色,仍舊慈祥的看著張河。
張河抬起頭,堅定的看向老教授,說出了他的答案:
“老師,我有答案了”
“我...做!”
張河的回答,堅定鏗鏘。
好似就要立刻動手一樣的認真。
“好的~”老教授還是低頭,在桌面上勾勾畫畫了幾下。
只不過唯獨這次,桌面的紙上沒有發出聲音。
眼見老師沒有評價對錯的想法,張河只能將對錯的疑問埋在心裡。
其實別人評價其對錯,都是張河心理上需要的額外認可。
有了支援和認可,他會心理上更舒服。
但沒了這些認可。甚至如果他的爸媽、董梨花、發小、包括林爺爺等,所有人都反對他。
他還會做嗎?放到現實裡,手跟前,他真的能做得出來嗎?
他覺得他會,但...誰知道呢,畢竟幻想跟實踐是完全兩碼事,心情和感覺也是完全不同的。
老教授勾了幾下,將筆放下,再抬起頭,眼睛已經恢復了原樣,對張河笑了笑,道:“好了,張河,你的面試結束了”
“這就結束了?”張河驚訝道,沒想到這麼快,面試難道就幾個問題?那旁邊那個瘦瘦的考官身前那麼多花裡胡哨的機器是什麼?難道他的作用就是登記一下公民印嗎?
中間的王校長冷漠地開口,嚴肅的氣氛隨之重現:“每個人的面試內容都不一樣,根據你的履歷,你的面試內容就這些”
突如其來的威壓重新席捲,張河都差點忘了這位王校長還在中間位置看著自已,不敢多問,張河慌忙應了句:“哦哦好的校長”
“......?...!”
“我靠!我說了什麼,我說了校長嗎?”
沒想到自已臨完事了說漏嘴了,這一下可是暴露了自已認識校長的事情了。
一時放鬆,緊接著突然緊張,一個晃神居然不小心把這種事情說漏嘴。
“全!完!了!”
張河內心已經崩潰,慌亂中急忙補救,擺著手對著三位考官補充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跟校長認識,我和校長沒有任何關係,就是那個,昨天不是起火了嗎,校長救火的時候...”
“這不是重點”王佐突然冷漠又霸道地打斷了張河的解釋。
其餘二位考官沒有多說一句話,只是表情難掩的有些疑惑流露。
想象中其餘兩位考官拍案而起的場景沒有發生,反而是王校長打斷了自已,張河不敢多言,小心地看向王校長。
“你知道我是誰嗎?”王校長質問道。
“那個...您是王校長”
王校長不滿意這個答案,重新要求道:“說我的職稱”
張河有些疑惑,但還是整理了一下,重新說道:“國家靈能大學,副校長,王佐”
王校長聽到自已的身份和名字,再次問道:“起火之事,我們都很清楚,可你是怎麼知道我的身份的?”
張河突然意識到王校長所在乎的問題的關鍵,自已本來應該是認不出這王校長身份的,只是知道這人是救火併且指點過自已的那人,再無其他。
可自已卻無意說漏嘴“校長”二字。
可他轉念一想,這也不是什麼秘密吧,杜學偉說過的,副校長常年負責校內大小事務,他只是在一些新聞和報刊之類的大眾渠道認識了王校長。並不是什麼小道訊息甚至機密訊息。
“應該說了也無妨吧,杜學偉你可別拿機密資訊騙我說是大眾周知,不然可別怪我賣你了”
想來想去應該沒什麼事,張河老老實實回答道:“那個,是另一位考生跟我閒聊天告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