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巫跟著捷洛克，那頭白色的古龍，進入了真正的起源之地。

看著面前緩緩開啟的豎井，戈巫感覺下一秒從這裡面飛出來一個核彈頭他都不會太驚訝。

這種畫風明顯就不對勁的玩意怎麼會出現在龍族老家裡啊！是不是再過幾年你們還得玩玩血肉苦弱，機械飛昇？

看著戈巫目瞪口呆的表情，捷洛克很是受用，誒對，就是這樣，六千年前那群新人看到這玩意的時候也是這種目光。

這種震撼新人一整年的體驗真是令龍身心愉悅啊。

跟著捷洛克飛入豎井慢慢向下，戈巫看著四周安裝的緊急照明燈，雖然是魔法版本的，但總讓戈巫覺得自己還在地球上一樣。

越是向下，空氣越是暖和，看樣子這地方還有中央空調。

下落途中，戈巫隱隱聽到了下方傳來了一系列的咆哮聲。

“我闡釋你的夢！開大啊！開大！”

“噴火打斷他的起飛啊！你火呢？噴啊！”

“他不在我怎麼上？啊？我問你他不在我怎麼上？來來來，我把音訊水晶給你，你給我說說。你今天要是說不明白，你母親明天就被隕石砸死。”

這真的不是什麼大型網咖嗎？

穩穩落在地板上，戈巫扭頭看了看離自己最近的一處房間。

發現。。。還真就是網咖，裡面只有寥寥幾隻龍族，許多的位置就那麼空在那裡，有些甚至都落灰了，但裡面發出來的動靜可不比普通網咖小。

雖然裝置不一樣，但是從八歲就開始玩掃雷，九歲就在老父親的帶領下入坑戰地之王，十三歲又被帶入擼啊擼的巨坑。

對於電子競技的敏銳直覺已經跨越了世界，緯度，宇宙。戈巫只是瞥了一眼，就知道那群奇怪的裝置全都只有一個作用。

那就是把純真良善的龍族轉變成墮落邪惡的網癮少龍。

這個世界的龍族真是，低慾望啊。。。網咖這種消磨時間聖地之一居然都門可羅雀。

戈巫很是想去批判一番這種沉迷遊戲的行為，想問問他們別的龍都沒有沉迷，為什麼就你們沉迷了。但是批判之前必須充分了解客觀事實，於是戈巫說：“免費的？”

捷洛克搖了搖頭，“不免費，你得繳費，這些小玩具都是精靈給的。他們說上去玩不要錢，但是你得出去和其他物種互動一下，說是什麼促進什麼什麼的。然後他們會記錄你的貢獻，然後換算成代幣，再到這裡來。”

戈巫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了。雖然不是很明白西幻世界的精靈們為啥會有這種東西但是。。有還不好麼？！本來都以為和手機電腦主機徹底絕緣了，沒想到還能玩到。這種失而復得的喜悅，誰又能懂！

就是反差有點太大了，外面還是一片魔法中世紀，結果龍族的起源之地擱著地下玩大型網遊，全民攻沙。就感覺兩者完全是不應該出現在一個星球上的畫面。雖然這些遊戲裝置也是魔法驅動的就是了，那種魔力流動的時候出現的特殊光紋可不是電力裝置會有的動靜。

“好了，想玩隨時可以去玩，看你這身打扮。你應該搞了不少事吧？那代幣就不會少。”捷洛克帶著戈巫繼續前進，沿著地上的劃線往深處走著。

整個空間並不狹小，為了能夠讓龍族在裡面自由行走甚至低空飛行，地板和天花板距離足足有四十米，過道也十分寬敞，十足的燈光讓這裡完全看不出來是修建於地下。

捷洛克一邊走一邊說著：“肯搞事就好，免得和我們這些老東西一樣活太久了，對什麼都感到無聊。幾千年前那群精靈來給我們裝裝置的時候還說什麼‘沒有慾望的後果就是毀滅，幸虧你們還有最基本的生理慾望，不然早滅絕了’，我覺得說得挺有道理的。”

戈巫聽著有些奇怪，明明知道了沒有慾望就會滅亡，為什麼全體龍族還是這個吊樣子。雖然也存在萊爾這種老色胚，但更多的都是一天到晚就看天看地，碰到其他物種了就配合著角色扮演一下，沒有遇到就繼續看天看地。

“但為什麼呢？明明知道了後果卻不改變。”戈巫提出自己的疑問。

捷洛克繼續向前走著，“啊，等你活了幾千年就知道了，龍魂不滅是好事，也是禍事。你逐漸會發現世間的一切都沒有意義，自己腦海裡的知識堆積起來比人類那邊最大的圖書館所儲存的知識都多，卻無法解答自己的任何一個疑問。你會懷疑自己的存在，懷疑現實，懷疑這一切是否真的有意義。”

得了，這是集體陷入虛無主義的泥潭了，而且還沒有一個大思想家把他們給解救出來。還好戈巫沒有這個問題，受過高等教育的他自然知道物質決定意識，龍族集體陷入虛無主義絕大部分原因就是沒點科技樹，不能以一個可以被解答的方式去理解世界，還沾了點不可知論，社會結構也有點走歪了。而自己只要一步不停地往前走，自然不會陷入那泥潭，永生反而是對自己最大的賜福。

這樣看來的話，精靈反而是在幫龍族擺脫虛無主義，又是送新裝置又是搞什麼代幣制。但是很可惜，龍族這些老逼登最年輕的也都六千多歲了，完全一副麻木的樣子。

不過這個世界的學術體系好像絕大多數都是應用，而非涉及到背後原理的理論。不然以龍族過目不忘的記憶力和不俗的思維能力來看的話，幾乎全都是什麼大數學家，大物理學家。等大家都陷入了數學或者物理學的泥潭，自然沒空再陷入虛無主義的泥潭了。

捷洛克走著，突然想起一個問題，一般來說新生龍魂會從某個蛋裡面破殼而出，那自然少不了爹媽。“你爹你媽呢？”

戈巫也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究竟是哪隻龍這麼缺德，就這麼不負責就給自己丟外面了，但是目前來看，自己更可能是突然出現的，就是那種很違背宇宙基本法的，刷的一下出現。“大概是沒有的吧，我甚至是在野外破殼而出的。”

捷洛克不再問下去，這種情況又不是沒有發生過，按照龍族的道德觀來看，這種事也就是缺德了一點點，被丟的那龍回來罵幾句就過去了，“那可能是誰誰不想養了，給你丟了，結果沒想到你是個新生龍魂。”

戈巫一步邁出，走入一處更加空曠的大堂裡，這裡還有著其他龍族，他們或蹲坐著，或趴在較高的平臺上。整個大堂佔地範圍戈巫估計和一個大型超市差不了，高度則是比起通道來向上拓展了二十米。

戈巫還看見許多和擴音器類似的裝置。以及中央的平臺上還有個一看就是麥克風的玩意，放在一個放大版的演講臺上。

要不是空間實在過於巨大而且還沒有椅子，戈巫還覺得這裡是啥用來給政府部門開大會的地方。

捷洛克衝著戈巫說著：“這裡就是平時聚會的地方了，每次的年度大會就在這裡召開，放心，不討論什麼大事，也就是我們這些老東西給自己找點事做而已，不然真的感覺太無聊了。”

戈巫往裡面仔細瞧了瞧，裡面的龍族有一部分在擱那趴著閉目養神，還有一些在相互交談著什麼，更有甚者在行苟且之事。這都不管一下嗎！？

隨後他又想到了在座的各位除了自己，最小的都六千多歲了，啥大風大浪沒見過，自己的三觀套在他們頭上可能連個屁都算不上。

帶著這種觀念再去看，戈巫甚至覺得龍族這些都太保守了。要是自己活那麼久，那不得花哨到百度都識別不出來這居然是不能播的內容。

捷洛克看到戈巫的臉色變化的很快，自己也朝著裡面看了一眼，自然也看到了那一對苟且之龍，當即大吼到：“喂！那邊兩個！說了多少次找個隱蔽點的地方！快滾出去！”

什麼嘛，居然還是要管的，還以為你們龍族已經大徹大悟到拋棄普通的世俗觀念了呢。

不知道為什麼，戈巫的內心裡居然還產生了一絲絲的失望的情緒。

在趕走了那兩頭苟且之龍後，捷洛克繼續帶著戈巫參觀著，同時也在一邊負責講解這個房間的作用是什麼什麼，那個房間裡面又有啥有啥。

走馬觀花下來，戈巫也把這個地方看了個七七八八。只能說當年的精靈們確實在這上面花了蠻多心思的，這地方簡直就是一個大型的基地+娛樂場所，而且擁有相當一部分的自給自足能力。

可惜這樣豪華的設施也沒讓龍族從集體虛無主義的泥潭裡面走出來，只能說活太久也是一種壞事。

捷洛克帶著戈巫來到了最深處的一個房間，比起其他房間來看，這個房間更加小巧，也更符合人類體型的生物鑽進去，“這就是最後一個場所了。龍魂迴歸之地。後來精靈也在這裡修了個他們所謂的伺服器，說是什麼對龍魂的迴歸有好處。”

涉及到靈魂的技術，戈巫帶著好奇心往裡面看了看，但很可惜。知識量尚淺的他完全看不出那些發光的紋路和堆積起來的裝置之間的聯絡是什麼，更別說看出其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