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門上遍佈神秘的圖案，似花花草草，又在某一刻恍然發覺。

是猛獸。

花草勾勒出最兇的兇獸。

雲青梧站住了。

就在巨門前。

她的目光一遍遍掃過那些圖案，迸濺出來的恨意無論如何也收不回去。

系統正苦惱如何開啟大門時，少女上前一步。

白皙小巧的手掌整個貼在大門之上。

一滴血液從指尖溢位，迅速地流過了所有暗紋。

隱隱的，青光亮起。

“轟隆！”

巨門發出一聲轟響，緩緩地開始向兩邊移動，灰塵顫動。

殷淮野扭頭望去時。

就見到少女的身影在巨大的石門之下猶如螻蟻。

門後的黑暗好似張牙舞爪出血盆大口，能瞬間將人吞噬。

雲青梧沒有回頭，毅然決然地走進了黑暗之中。

殷淮野暗罵一聲，連忙跟了上去。

別真死了。

...

牆壁上的長明燈還散發著微弱的光亮。

巨門背後不是靈府。

像是一座被塵封埋沒的神廟。

牆上的壁畫宏偉壯觀，栩栩如生，抬頭依稀還能看出雕樑畫棟的痕跡。

即便是斷壁殘垣，依舊稱得上富麗堂皇。

最中央，一個巨大的神像。

【這是...這是......】

【這裡供奉的是永生大帝！】

系統直接叫起來，語氣之中是顯而易見的興奮。

“永生......”

雲青梧仰頭看著高高在上的神像，兩個字從口中溢位，帶著意味不明的諷刺。

神像手中的長劍威風凜凜，劍柄上鑲嵌的紅色寶石不曾蒙塵。

紅光照耀，令人肝膽生寒。

【永生大帝最是仁慈，我們向他借點兒東西】

【好好拜一拜他，不會被怪罪的】

系統已經開始尋找神廟裡可能藏匿的靈寶秘藥。

雲青梧卻依舊站在原地。

神像前的供桌上擺滿了瓜果貢品。

這些東西都好像受到了神明的庇護一般，仍舊新鮮。

飄在香火上方，有一枚圓潤的珠子，散發著七彩琉璃般的光芒。

雲青梧走上前去，抬手握住了那枚珠子。

【臥槽！宿主！那是供奉！碰不得啊！】

【永生大帝會怪罪的！】系統的聲音尖銳，從喜悅轉化為驚恐也只需要短短一瞬。

神降下罪孽。

它和宿主一起玩完。

可雲青梧根本就不理會系統。

珠子捏在手裡，源源不斷地力量正在滋養著她破碎的神魂。

這具身體又開始散發出無限的生機。

宿主...宿主想吸收這些力量！

系統察覺到了雲青梧的念頭，連忙開口制止。

【宿主你瘋了！】

【凡人怎可承受神之供奉，你會爆體而亡的！】

它突然發現，原本它以為清冷聽話的宿主是個瘋子。

她根本...根本就沒把生死看在眼裡！

可系統緊張了好一會兒。

整顆珠子都消散在雲青梧的掌心。

它料想中的慘案並沒有發生。

雲青梧捏了捏拳頭。

嘖。

金丹。

修為從築基突破到金丹。

想必很快就會恢復到這具身體原來的修為。

雲青梧猛然抬頭，看向永生大帝的神像。

她直視那雙沒有生命的丹鳳眼，在嘴角扯開一個笑容。

像是冷笑也像是自嘲。

平日裡淡漠地雙眸終於染上了別的情緒。

恨和殺意。

殷淮野進來時看到的便是這幅景象。

少女髮絲輕輕揚起，青色的衣袖無風自動。

站在神像下，卻好似踩在神像頭頂。

明明恬靜清冷的一個人，總會在不經意間被窺見野心和傲氣。

雲青梧動手了。

“砰！”

紅色的火球轟在神像之上。

威風凜凜的神像轟然倒塌。

煙塵翻飛。

【！！！】系統驚恐的只剩下感嘆號。

不是...

不是.....

宿主是不信神嗎？

殷淮野雙手環胸，靠在一邊的柱子上。

真好。

那些神像高高在上，看起來就令人噁心。

他從不信神。

就算有，那也都是些卑鄙虛偽令人噁心的發嘔的東西。

雲青梧看也沒看神廟中那些可能存在的寶物，一把火燒了神廟。

在系統的鬼哭狼嚎中走向殷淮野。

她在男人面前停下腳步，輕輕一個字：“抱。”

力量開始被吸收執行，身體裡像是滾動著一團火焰。

灼熱難熬。

殷淮野站直了身子，卻沒有伸出雙手。

他嘲弄：“不想。”

單單兩個字。

雲青梧錯愕，她手指動了動，看著殷淮野的眼睛。

唔。

還是那樣。

仇恨暴戾殺意。

恨不得將人撕扯成碎片。

可嘴角卻上揚。

那不是笑，是嘲諷都弧度。

“我記得殿下說過不會強迫奴。”

“奴不願意抱殿下。”

雲青梧看著薄唇一張一合，吐出了兩句話。

又是那種腔調。

雲青梧突然回頭望向身後的熊熊烈火。

眼裡的溫度一寸寸冰冷。

她總該長教訓的。

雲青梧朝著殷淮野微微頷首。

認可了他說的話。

不強迫。

於是雲青梧率先朝前走去。

鑽心的疼和灼熱的瘙癢在全身遊蕩。

她雙腿發軟，不得不扶著一邊的牆壁。

鳳凰總要涅槃。

想要什麼，都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殷淮野看著那道纖細的背影，眼底猩紅一片。

明明連路都走不穩，卻遲遲不動用傀儡術。

為什麼？

是想維繫那點兒假的可憐的善良。

再次迷惑他。

沒有人...可以將他玩弄於股掌之中。

他不是輕而易舉就會上當的蠢貨。

洞外天光大亮，太陽高高地掛在半空之中。

任誰也看不出昨夜這裡經歷了一場殊死搏鬥。

...

“城主，望月秘境結束了。”

“王女殿下拿到了星魂草。”

屏風外，下屬跪的規規矩矩，頭也不抬地彙報著訊息。

屏風裡，城主也跪著。

他面前供奉著一座神像，手裡三柱香，正在虔誠地跪拜。

彎腰，叩首。

將香插在香爐裡。

城主才緩緩開口：“奎蘭花、星魂草......”

恢復丹田只剩下鳳凰木了。

“將鳳凰木親自送到王女殿下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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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龍：奴不願抱殿下。

阿梧（懂並理解）：嗯。

後來——

惡龍：殿下控制我、奴役我、鞭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