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癆小護士信守承諾，下班後真的來找曹恆聊天，非要他說救人時的感受，得到一串長篇大論的回答便滿意離開。

電力集團的調研已經結束，談判地點定在酒店，曹恆出院參加。雙方並沒有出現扯皮，大家一副和和氣氣簽署招股書，有媒體在現場採訪。

市電視臺由姜芯作為採訪記者，一身黑色女士西裝，妝容精緻，採訪曹恆的時候差點脫口喊出姐夫，幸好專業素養過硬，“曹總，對於此次合作你有什麼想說的？”

“當然是很開心，不過你應該採訪的是我身邊這三位，他們是恆升零售的直接管理者。”曹恆把身邊的秦舒、鍾磊、彭志剛介紹一遍，讓其採訪他們。

坐上張鵬的車回公司，“幫我擬十份股權贈與協議。”該給的始終要給，不可能讓人幹活還不給好處。

“好。”張鵬這時才注意到他的手，“你的手怎麼了？”

“不小心被劃傷了。”曹恆忽然心裡空落落，沒有說話的慾望也沒有工作的慾望，就想休息一會兒，重新調整方向出發，曾雲帆他們不習慣平淡世界的生活，自己何曾習慣。不過勉強自己去適應，聞到血腥味還是會很興奮。

張鵬話很少，不知道他出庭時是什麼樣的狀態，他沒話，曹恆也不會硬找話跟他聊，成年人之間相處就應該有邊界感，多些利益少些感情用事。

到公司張鵬就開始弄協議，直到下午恆勝和恆升兩家公司高管回來，曹恆第一時間把人召集到八樓會議室，不喜歡拖拉，不說廢話，直接給每人一份協議，“這是給你們的都看看。”

秦舒入職時就已經簽署，此次只有姬雪茹、鍾磊、彭志剛三人的贈與協議，三人面露激動之色。

姬雪茹拿的是恆勝的股權，有1％。彭志剛有2％恆升股權，鍾磊團隊給了5％恆勝股權，幾人只是簡單看一眼簽署大名，由張鵬拿去做公證。

會議室裡只剩下五人，曹恆再次開口，“給你們股權是希望大家把工作當事業，我這人不吝嗇，該給的都會給。將來，你們是替自己打工，各地的分公司老總也是替他們自己打工。發展的時候也不要忘記防患於未然，尤其是對分公司的管理，組建審計團隊，不定時對各地分公司進行賬目查驗，如有違規，說不清楚錢款去向，直接報警處理。至於審計組怎麼管理，姬總監多費心。”

“各省分公司總經理，區域總經理都應該拿到所負責的公司股權，你們認為定多少合適？”

此話一出幾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開口，曹恆笑了笑說:“有什麼想說就說，你們也是公司的主人。公司不是我一個人的公司。”

彭志剛性格比較耿直，說道:“省分公司總經理是公司法人，原本就持有1％再給他們4％，區域總經理3％比較合適。”

“就按照你說的去辦，通知他們年終會的時候有驚喜，讓他們安心開疆擴土，公司沒有忘記他們，公司不止鞭策他們進步，也會給予厚待。沒什麼事就散會。”

其他人都已經離開，姬雪茹彙報昨晚土地拍賣的事，“市政府拿出來拍賣的土地只有五塊，競標的公司有25家，壓根就不夠搶的，每塊價格均已超過10億。所以我們沒有再叫價。大部分土地被地產公司拍走。”

“創碩資本有沒有參與昨晚的競標？”

“他們也沒有拍到，大概是覺得價格過高不划算，我覺得咱們可以先發展，在秋華大廈買下幾層。”

“買下幾層的錢足夠蓋一棟10層的樓，你先去忙自己的，我想辦法找市政府弄一塊土地，如今用地很緊張，價高是正常的事。”曹恆想過自己拿地蓋科技園，但不想便宜那幫官老爺。

這是雙贏的事，他們不抓緊時間給答覆，自己就換一個城市，服務壟斷性的行業在哪裡都受歡迎，很容易成為頭部大企業。

未來的城市評定不僅限於綠化多少，CBD有多少，更重要的是科技有多少.........

想到醫院裡的女人就頭疼，早上離開的時候她送上車，無數次交代要早點回去陪她，家裡又不讓聯絡，更不允許和任何人說，甚是頭疼，曹恆還是決定去陪她幾天，等情緒穩定再離開。

總感覺自己離開這座城市的日子越來越近，以為習慣了平淡的生活，昨天看到地上一大攤血水，刺鼻的血腥味刺激著心臟隱隱興奮，正常情況下只會制度，不可能踢斷人家三根肋骨，常年見慣腥風血雨，生活在有槍就是王權的世界裡，回到和平安定的社會有些格格不入，道理講不通還是習慣性的想要用拳頭解決問題。大概是要心魔除了，自己也就能安穩。

拎著吃喝到醫院，病床上頭髮糟亂、眼神渙散的女人臉上掛著淚珠，眼睛紅紅，看到他的時候哭著跑過來抱住他。

曹恆拍了拍她，輕聲說:“你怎麼又哭了？不是說很快就回來陪你嗎？”

“我想回家，住在這裡我到處都能看到那個死去女孩的臉，她一直瞪著我看還向我伸手。你一走她就來了，她好恐怖。”姜夢死死抓住曹恆不放。

合著我成了驅魔道長鍾馗，“我們今天就出院，你先吃點東西，我去給你辦理出院手續。”曹恆將要轉身的時候姜夢緊緊抓住他，“我和你一起去，不要一個人留在這裡。”

生活在和平的國家，第一次見到血腥恐怖的一面，能有此反應很正常，讓她去換上自己的衣服，把頭髮稍微整理一下就出院回家。家裡幾天沒人住有些冷清，自己不可能一直陪著她，於是悄悄給姜芯發了個資訊。

安撫她情緒穩定了才去把飯菜重新加熱。她住院只是腸胃炎，長期飲食不規律導致的，等姜欣到來的時候，最後一個菜出鍋。

他見過自己最醜陋的一面，自己見過他殘暴的一面，姜芯有些不敢與他對視。不聊天又有些尷尬，徒手捏起一塊肉放進嘴裡，“姐夫，你人帥，有錢，廚藝還好，妥妥的理想男友。”

裝菜的盒子是酒店一次性的，你是真瞎啊！曹恆有些佩服她這睜眼說瞎話的本領，“去叫你姐出來吃飯。”

臥室裡，姜夢看到是妹妹進來叫自己吃飯，連聲問道:“你怎麼來了？誰把你叫過來的？”

“我......我自己過來的，好久沒你訊息，想過來看看你，沒想到你們都離婚了還私底下來往。”來之前曹恆提醒過，姜芯嬉笑著抱住姐姐。

“死不了，走吧，快點出去。”

桌上碗筷已經準備好，姜夢挨著曹恆坐下，無意間看到妹妹身上穿的裙子，一個月前在雜誌上看到過，五十多萬沒捨得買，她哪來的錢買這麼昂貴的衣服，“你男朋友挺大方，給你買這麼貴的衣服。”

正在吃飯的姜芯不知是無腦還是故意，“是姐夫送給我的還是姐夫幫我挑的，姐夫的眼光很好吧！我和陳哲分手了。”一臉蜜意看著曹恆冷峻的臉。

曹恆剛夾起菜的手一抖，心中暗罵姜芯沒腦，狠狠瞪了她一眼，“不是送的，我借錢給她，她需要還，每個月還一點。”

瞭解妹妹是什麼尿性，任其發展下去，對手不止是外面的女人，自己的妹妹摻和進來，她又那麼大膽，開放，“等會兒我幫你把這筆錢還了，以後不用再還給他，算是我給你買的，傳出去讓人家說閒話。”

這樣也好，曹恆完全沒意見，姜芯卻不樂意了，“我欠的錢憑什麼要你還，我自己有手有腳，能掙錢還，一個月工資一萬，老媽給點兒，很快就能還清。”

“就按照我說的辦，我是替爸媽的臉面考慮，別人要是知道他們的女兒買套衣服還要借錢，別人怎麼說，怎麼想，尤其是和她姐夫借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曹恆兩個都娶了。”

大義凜然的一番話差點沒把曹恆嗆死，姜夢放下碗筷拍曹恆後背，“又沒人跟你搶，你慢點兒吃。”

“我沒事。”曹恆喝了一口水，壓住不適，“姜芯，錢不用你還，認識這麼長時間沒送過你什麼禮物。就當作送給你的禮物，你姐說得在理。”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姐夫你想送禮物再買就是，姐，我過來陪你住一段時間。”

你來我家住，曹恆一定會找藉口離開，權衡之下，姜夢拒絕道:“不需要，我家裡沒地方給你睡。”

“我跟你睡啊！姐夫睡一間，就這麼說定了，今晚在這裡將就著睡一晚，明天把行李搬過來。”

遇到牛了，聽不懂人話，姜夢桌下踢了一下曹恆，見他不搭理自己，後槽牙咬得嘎嘎響，這倆人一定有事瞞著不讓自己知道，回到家心情輕鬆了好多，沒有在醫院裡的壓抑感，恐慌感，口鼻處的血腥味也消失了，靈機一動，“我們昨天在醫院遇到一個艾滋病行兇著，你姐夫為救我，手掌被帶有病毒的刀子劃傷，吃了阻斷藥，也打針了，還不知道有沒有被感染，你吃完飯趕緊離開，等過段時間我去醫院複查沒問題，你再過來和我一起住。”

“我們吃了藥，也打了針，成功率挺高的，不會那麼倒黴。”怎麼就沒想到這一茬呢，曹恆暗自懊惱，姜芯不在，她指定找藉口和自己睡一張床，三天五天還行，時間長了不敢保證能把持得住。愛不愛和上不上是兩回事。

該死的曹恆來之前你為什麼沒有說，姜芯快速扒兩口飯，“突然想起臺裡還有工作沒做完，姐夫，姐姐，我回去加班，你們慢用。”

不等他們回答就溜走，狗在她面前比速度，只敢自稱第二。姜夢撇了撇嘴，“看看，這就是我家人，變臉速度遺傳的。”

“你也別多想，他們也許........”想替他們解釋，忽然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人家的女兒，姐姐，妹妹都這麼說了，自己還能說什麼。想要提醒她離婚了，稱呼要改，不要開口閉口你姐夫，這女人啥時候臉皮這麼厚，又考慮到她在敏感時期，暫時由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