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多歲的保安大爺防賊似的盯著曹恆，電梯需要刷卡才能進入，大有你敢硬闖我就躺下的架勢，無奈只好給姜夢打電話。曹恆看著大爺笑了笑說:“老爺子，你用不著這麼盯著看。”

老頭翻了個白眼說:“這棟樓裡住的大部分是單身姑娘，我拼上這把老骨頭也要保護她們的安全。”

“你見過我這麼帥的不法分子嘛。”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人模狗樣的我可見多了。”

話落電梯門開啟，姜夢穿著居家服，寬大的粉色套裝，腳踩拖鞋，修長的鵝頸雪白，看到曹恆手中的玫瑰花眼中閃過一抹喜悅，很快就恢復平靜，“來就來，怎麼還帶禮物。”

“這不是你喬遷之喜給你家裡添點生機。”曹恆拎著東西準備進電梯，老頭跑過來用手裡登記本攔住，“登記一下姓名，來訪目的，業主簽字才能上去，職業所在沒辦法，我年輕時比你還帥，帥不能當房卡用。”

在人家的地盤上只能照做，曹恆寫上名字和身份證號，來訪目的，把本子遞給姜夢簽字，老頭檢查完點點頭，返回自己的位置上聽小曲。

倆人進入電梯，曹恆把花遞給姜夢，“這是給你的，暫時性觀賞。地上這兩盆記得澆水。”

接過花心中暗自竊喜，沒想到他還有這一面，姜夢打量了一下他今天的穿搭，白色平底鞋，藍色牛仔，黑色短袖T恤。給人回到校園裡的錯覺。

沒有他平日一身黑色或者灰色西裝那種刻板，冷漠，不易讓人接近的距離感。電梯到八樓，抱著花一言不發走在前面帶路，用指紋開啟房門。

房子不大，進門就是客廳連著廚房，80平米的樣子，所有傢俱都透出一股很新的味道，有一個七八平米的陽臺，曹恆把盆栽放到防護欄平臺上，返回用餐區，“別墅住得好好的，怎麼搬到公寓住，體驗百姓生活？”

端著砂鍋出來放到桌上，姜夢笑盈盈說，“我從雄遠離職了，房子、車子明天收回去了，曹老闆以後多關照，每個月兩萬房貸，還有一間閒置的房租給你住，怎麼樣？”

“不怎麼樣，我住酒店。”

有心理準備，他拒絕了也不意外或者難過，姜夢把做好的菜端上桌。

做了六個菜，不得不說姜夢絕對是結婚的理想型，人美、廚藝好，不做作，拿起醒酒器給兩個高腳杯裡倒了一些紅酒，“陪我喝一點兒，知道你不喜歡喝酒，特意給你倒了一口的量。”

曹恆沒有拒絕拿起杯子輕碰一下，一飲而盡，拿起筷子就夾一塊白切放進嘴裡咀嚼，“你是個理想的結婚物件，陳明江好福氣。”

一句話像觸碰到她逆鱗，姜夢厲聲道:“我叫你過來不是為了聽這些，會說你就多說一點，不會說就不開口。”說完發覺自己有些失態，轉而語氣柔和，“對不住啊，我家人都在撮合我和他在一起，我不想人生被人左右，不是有意大聲跟你講話。”

“能理解！”沒有把她的突然失態放在心上，曹恆拿起醒酒器給自己倒了一杯，“祝你未來事業順、感情順、生活順、事事順利。”

“謝謝！你也一樣。”

倆人忽然之間沒有話說，各自悶頭吃飯，姜夢一個人喝完剩下的紅酒，臉頰酡紅，“曹恆，你覺得我漂亮嗎？”

曹恆如實說:“漂亮，市花怎麼會不漂亮。”

“你有沒有對我動過心，哪怕是一點點。”

“沒有，我不會對任何人動心，不會給自己找煩惱。我是個沒有明天的人，不給任何人期望，也不會給自己有拋舍不掉的東西。再說，我是個在感情世界裡相對遲鈍的人，不會主動去招惹塵埃。”

姜夢藉著酒意說出心裡話，“我不知道為什麼離婚後會想要和你待在一起，和你待在一起很舒服、很放鬆，哪怕就靜靜待著不說話。有時候你說話挺讓人生氣，可我就不敢衝你發火，害怕你再也不理我，你救過我兩次...............”

曹恆沒有打斷她的話，不想去分辨她是醉話還是埋藏在心裡的話，一切都不重要，不在意的東西沒必要自尋煩惱，待她說完才開口，“吃好了，我該回去了。”

“別，再陪坐我一會兒。咱倆去沙發坐著聊會兒天。”姜夢撐著桌面起身，腳步有些虛浮，重重坐到沙發上往後靠，

曹恆一杯溫度適中的水放到她面前的桌子上，“喝點水醒醒酒。”

“能和我說說你以前的事嗎？”

“你都知道了，沒必要再說第二遍。”曹恆做到她旁邊拿起遙控器開啟電視，順便找個綜藝節目看。

“綜藝有什麼可看的，真不明白拍這些綜藝的立意是什麼，毫無看點，搞笑吧，又沒什麼笑點，看核心沒核心，一群結幾次婚離幾次婚的女人講感情相處，真他媽搞笑........”姜夢藉著酒勁巴拉巴拉吐槽。

一時分不清楚哪個狀態下的她才是真實的，曹恆說道:“雄遠每年都有往綜藝裡投廣告，節目做出來有沒有人看不重要，最重要是能拉到贊助商，投資方不虧錢就繼續有人做爛節目賣廣告位。”

兩個人坐得很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姜夢最後把腦袋枕在曹恆腿上睡著了，胸口露出白膩，她是真把自己當好人，曹恆看了眼時間已經接近凌晨把人抱進臥室裡，擔心她半夜醒來會口渴，倒了一杯水放到床頭才轉身離開。

臥室門關上那一刻，姜夢睜開眼睛，黑暗中小聲抽泣，孤獨突然湧上心頭，自己是個正常的女孩，身邊想有一個人陪著，用愛人身份出現的人，後悔爽快答應和他離婚，哪怕沒有感情拖著也好，至少心情不好的時候有個人可以吵架。

恨他為什麼把最溫柔的一面在離婚後體現出來，心裡有種不甘，他像個縱火犯，在自己心裡點了一把火全身而退，決定以後不和他見面，他是個沒有未來的人。但還是忍不住想看他最後一眼，光著腳下床，透過窗戶藉著路燈緊盯著白色跑車。

他沒有開車，把鑰匙交給代駕上了副駕駛為，姜夢目睹著白色跑車消失在黑夜裡，如同他的人一樣消失於茫茫人海，自己再也不會主動聯絡他，不會和見面，不會了........塵歸塵、土歸土，同在一個城市，不想見便不會見。

離開的曹恆突然發現自己穿短袖出門居然沒感到冷，清風吹著手臂很是涼爽，難道曹興旺帶來的藥有作用？工作先推一邊，當即決定明天就和他一同回家去看老中醫。

聯絡曹興旺拿到身份證號立馬預定兩張明天中午的機票，哪怕只有萬分之一活著的希望也不能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