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元旦還剩不到一週時間，會議一個接一個，年終總結報告，明年計劃報告，參加了三天會議，曹恆被單獨留下來談話。

“小曹，除惡務盡是好事，但也要明白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王浦剛一臉疲態的揉眉頭。

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事，沒打算深究下去:“案子很快移交給檢察院，市局不會再調查下去，我知道胳膊擰不過大腿，該給人解決的事解決到位就行了。”

曹恆從來沒想過要整頓什麼，只是想在他負責的工作上做到盡善盡美，至少對得起上面給的權利。

再努力把周圍一切經營地順心順意，自己離開還是會回到原點，沒人敢保證今天的好人明天不會變成壞人，沒有自覺的好人，只有制度下的好人。

王浦剛欣慰地點點頭:“你能明白就好，你這一查不要緊，嚇得很多人睡不好，我的私人電話都要被打爆了。天天有人上門拜訪。”

牽扯到太多人利益，能在一個系統內做到高位，誰沒有個強大的靠山和錯綜複雜的利益鏈。

曹恆:“以後再出那樣的事，他們別扯皮就行，工作失誤就主動承擔責任，沒必要非要鬧上法庭，還死不承認，我不過是想讓他們知道這世界是有說理的地方，沒有人能一手遮天。”

“瑞文市目前有沒有什麼新的訊息進展？”王浦剛也在懷疑境內有製毒工廠和武器交易黑市存在，安排下去了不少人暗中調查，沒有收集到太多有用的資訊，好不容易得到的片刻安寧不能放鬆了又回到原點。

“暫時沒發現大魚，小魚小蝦不少，已經跟暗處的人打過招呼，只要出境就會有人跟著出去。”查清楚那些人的貨源在哪兒？確定供貨渠道和走私方式。

他不說也能知道上面早就安排人潛伏到邊境，作為治安一把手出了大事，第一個砍腦袋的絕對是他。鄰居們可以窮，可以富，但絕對不能亂，各種偷渡，詐騙層出不窮。

再不出手，民眾輿論開始發酵:“邊境防護網安裝基本完成，能給邊防減輕一些壓力。”

“何不培養一支自己的力量制衡？”

剛喝進去的茶差點被嚇得吐出來，王浦剛斂神道:“這話可不能講，咱們不會參與別國內政，更不可能參戰，這事咱倆說一說就好。”

曹恆:“不需要參戰更不需要干預他國內政，只要森林裡長出一些野生別國武器，國內一些不規矩的人往往喜歡到常年混亂的地方發財，這些人的存在極度影響社會發展。”

“沒有法制，沒有人道，大肆斂財，今天只是騙錢，騙命，明天有可能成立一個非法武裝，甚至會謀生出獨立建國的想法。垃圾就該進垃圾堆。”

王浦剛:“這不是我們該管的，已經超出我們的工作職責，我們的首要任務是維護好社會治安。”

“咱們系統裡那些.......”曹恆點到即止，他能明白，他願意說就說，不願意也沒關係。

王浦剛:“有些眉目了，確認了一部分人，還在進行摸底，爭取一次清掃乾淨，這個假期過去就會找這些人談話。”從畢業參加工作，平時消費，社會關係幾方面入手調查，把整個系統排查一遍。

“不止是瑞文市系統內要排查，其他邊境城市也需要，我相信不止瑞文一個地方髒，省內其他邊境城市臨近的鄰居特產不一樣。”

邊西省的瑞文市離主權不完整的國家太近，各種勢力錯綜複雜，黃賭毒俱全，武裝勢力太多。

相比其他邊境城市相鄰的國家至少主權完整，法制健全，除了生活條件比較差，沒有戰亂，更沒有毒品肆意氾濫。

坐了好一會兒，辦公室主任敲開門說；有其他市局的領導要見王浦剛，曹恆起身告別。

到了北方冬天最冷的時刻，天氣預報顯示北方下了一場大雪，給不少地區生活帶來困擾。

南方的邊西省天氣也受到影響，冷風吹過，身體一陣涼意，曹恆把敞開的衣服拉上拉鍊，碰上其他兄弟城市的領導停下腳步寒暄了幾句離開。

地方市裡的領導被相關單位的上級會後單獨留下來聊天，大家只有來省裡開會才會見面，不是很熟，打個招呼就走。

司機迎上來:“曹局，您是回招待所還是去哪兒？”

見他一臉喜色應該是著急去見想見的人，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考公沒上岸，暫時在司機班找個活幹，曹恆看天色還早:“你去忙你自己的，別玩太晚影響明天上班。”

“要不，我送您回去再.......”

“我到處隨便走走。”曹恆說著往前方走去。

回招待所休息時間太早，距離大學城不是特別遠，感覺自己29年人生裡沒有年輕過，去年輕人多的地方找找年輕的感覺。

年幼時為生存收起幼稚把自己偽裝成大人的模樣，稍微長大了進入十四處跟一群心智完全成熟的人同吃同住，見慣生離死別。

任務執行期間要時刻保持那個年紀不該有的成熟，穩重得像五十多歲的老男人，沒人想要過早的成熟，除非生活所迫。

邊西省除了經濟不行，樣樣行，除了地處熱帶的地區不受季節影響，這裡的冬天綠化帶裡依舊能看到嬌豔的鮮花，樹葉蔥蔥郁郁，真是個適合過日子的城市。

走進大學城，這裡的煙火氣很濃郁，販賣各種商品的三輪流動攤，煎煮炸，各種娛樂場所俱全。

生活井然有序，國泰民安景象，看到這一幕過去付出的一切都值得，那些沒能回來的人看到這番景象應該能感到欣慰，付出生命不就是為了這些嗎？

有無數學子情侶手牽手漫步在人行道，慢悠悠的，不用著急去哪兒，也不需要具體的目的地，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浪費在無聊的事情上。

曾嚮往的生活，無次數想象過的生活，可往往變數這東西來得很快，正常的人生；上學、工作、戀愛、結婚、生子，自己錯過了很多。

上學，半途終止。工作，算不上工作吧，把腦袋別在腰帶上。戀愛，好像沒經歷過戀愛慢慢磨合便結婚了。

一切來的時候沒有任何準備，遇到的事和人都沒有選擇的餘地，或許是什麼都沒有才會遇到的不做選擇都想要留在身邊。

對姜夢可能也是這樣的情節才接納她的吧？說不清楚。

好在十年時間沒有落後於這個時代的發展，帶著滿腦子的思緒走到一個攤位點了一個清湯小火鍋。

年輕人居多的地方突然闖進來不屬於這個年紀的人，長得有些姿色，不時有人往他哪裡側目，有大膽的女生上前搭訕想要聯絡方式。

很清楚自己目前的身份，委婉的拒絕對方要求，結婚了就該有個結婚的樣。不是沒有比姜夢更風情萬種的女人，將心比心，如果異性搭訕她隨意給人聯絡方式，試問自己也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