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牽頭,事情很快就能落實,壓根就不會存在在進行,在調查這種情況。
如果給出這種模稜兩可的回答,只能說明有人抱著最後的僥倖或者想著如何處理的後果最輕。
曹恆清楚這些人能爽快同意,最主要原因是他不守規矩,有辦法逼著這群人站到統一戰線,葛紅能第一時間支援,很大的原因是自己能跳過她直接跟省裡的領導接觸。
本不該是公安局長該管的事,偏偏又是他提出來的,五套班子負責人心裡沒點氣是假的,即使有氣也得忍著配合他。
上一任丟失的面子不是個人的臉面,是整個單位的臉面需要他們找補回來。
還有最重要的是重新獲取公信力,過去十幾年,民眾對地方政府已經嚴重質疑,很多工作無法開展,民眾接受了他們的不作為和相互包庇,
更多的是無可奈何,不想引火燒身,前一秒舉報,下一秒被舉報人就會收到舉報信,這種事在瑞文市是常見的。
商討會議還沒結束曹恆就先離開,回到單位找到抽調出來的警員給他們一些許可權,同時著重交代要做的事。
想了解整個事情的走訪過程,不想被人敷衍了事,很多時候下面的單位對工作是應付的狀態,只要能透過檢查即可,沒有什麼人真心實意的努力去做。
最可怕的是;下級永遠不會對上提出質疑,即使知道是錯誤的方向,同樣執行,最後結果可想而知的差勁,暈頭轉向忙碌,最終全是無用功。
曹恆到各辦公區走一圈,有人在整理案件卷宗,有人在存電子檔,只有一個靠窗位置的年輕人一臉煩惱發呆。
走過去:“你在想什麼呢?”
年輕人看到來人立馬起身,惶恐道“曹局........”
看了眼工位上的名字:“許凡知,好名字,剛來的?”
“對,我是上個月份才借調過來幫忙,剛好一個月。”
曹恒指了指他身後的椅子:“坐下吧,不用站著說話,看你滿臉心事的樣子,方便說出來嗎?或許我可以幫你解決,”
他是家裡唯一的大學生,也是村裡第一個大學生。三代人,唯一一個端了鐵飯碗的大學生,組織了下語言:
“我們村裡土地流轉給企業種植經濟作物,給的租金太低了,一畝地一年一百五十塊,沒有村民同意,鄉政府讓我們家帶頭籤合同,我哥不同意,鄉政府把電話打到我這裡施壓。”
“你是瑞文市哪個鄉的?”
“桐鈴鄉,八達村。”一邊是好不容易考出來的工作,一邊是家人和家鄉父老的利益。
這有點以權壓人的意思,任何地方都存在職場霸凌,好不容易上了十幾年學,出頭了,以為超過很多人,在面臨地位比自己高的人還是會感到無能為力。
處處透露著噁心,門外人永遠不清楚門內有多麼噁心人,你以為的建功立業,不過是..........
曹恆編輯好簡訊內容給帶隊的刑警隊副隊長,轉搞負責哪個縣摸底排查的小組[先從桐鈴鄉,八達村開始。]
“你不用理會,只要你說的話屬實,沒人能動你分毫,安心做你的事,事情後續的進展怎麼樣你可以跟我說。”
“謝謝,謝謝曹局。”
“沒事的,你不會有事。”曹恆轉身間臉上笑容消失。
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不作為的人,因為他們從事的工作與最初理想相悖,看到的是權勢壓人,看不到未來,努力工作,累死累活還是那樣,何不擺爛,到日子拿工資,按時上下班,對前程不抱任何希望。
只要不犯大錯,端上鐵飯碗,沒有人能輕鬆把你解僱。
有競爭不可怕,可怕的是別人連競爭的機會都不給,鄉政府打電話過來無非就是威脅;我們會向上通報,這個專案是某個領導牽頭,對你影響很大。
以權壓人處處可見,沒想過用溝通切實的解決問題,直接解決提出問題的人,這種一勞永逸的開頭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想出來的招。
給出的條件合適,真遇上刺頭不是不可以適當的施壓,一百元五十一年一畝土地承包費用著實低了,隨便種青菜賺的也不止這麼一點啊。
一百五十元能幹嘛?瑞文市很多家庭一共就幾畝承包用地,一年幾百塊錢能用來買什麼?沒有利益可圖,誰會冒險去充當壞人,但願能多抓一個壞人,世界能多一片純淨之地。
本該種地的人進城打工,地方的GDP是每年再漲,民眾的日子沒有太過直觀上的變好,錢全部進了不缺錢那部分人的腰包,招商引資是好事,可,民眾參與度太低了,還不如在外打一年螺絲。
何常立興沖沖找到曹恆,見他眉頭緊皺,臉上的表情收了收:“曹局,您家裡有事.........”
曹恆目光轉向他:“我家裡好的很,你應該有好訊息要說,快講講什麼事?”
何常立:“咱們澄清的資訊反響不錯,社會輿論壓力給到了銀行那邊,可能是擔心銀行高層知道,聯絡我把影片刪了,省廳辦公室也有人聯絡........”
曹恆:“刪個鬼,他們沒有資格要求我們刪澄清影片,給他們回覆;我們是老百姓的隊伍,不向任何勢屈服,勸他們早點給人家儲戶解決問題,不要拖到非要有人進去坐牢了才出來解決問題。”
又說:“這次是咱們市局打出去的第一個拳頭,很關鍵,把事情處理漂亮了,咱們在全網出名了,外界相信咱們治安好了,有更多的投資商和消費者過來旅遊,帶動地方經濟,經濟好了,大家的待遇也會隨之上漲。”
“行,我會扛住壓力,你說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有人向你施壓就把責任往我這裡推,就說是我下令讓你這麼幹的,誰要是有異議,讓他直接把電話打到我這裡。”曹恆接著問道:“銀行前櫃檯兩名工作人員帶回來了沒?”
“已經帶回來了,名下沒有什麼資產,兩個人卡里就剩十萬元........”何常立如實彙報。
“查一查她們身邊的人和過往消費,同時給她們上點手段,別留傷就行,最好是精神折磨,問點有用資訊出來。”曹恆不相信兩個櫃檯辦理業務的員工敢私自挪用儲戶的錢。
五十萬對於大多數家庭來說很多,但是像銀行這種待遇還不錯的單位來說還不足以讓人心生歹念,除非她們動了很多人的錢,撈的足夠多了,才會放棄在當地薪資待遇不錯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