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母還在ICU,我問完話已經把人放回去,需要傳喚的時候再通知他過來。”何常立把口供材料放到辦公桌上。
曹恆拿起來仔細看了一會兒,在上面簽名:“就按照這上面給檢察院提交,案子結束前他離開瑞文市前要向局裡彙報去向。”
“最好是找人暗中看著,別給咱們帶來麻煩,做好人也要按照流程走,犯了錯就要承擔後果,我們能做的是把最實際的情況交到檢察院。”
“明白。”
何常立離開了,曹恆給撥通張鵬的電話:“我待會兒給你發一個案件詳情,後續極有可能需要打官司,你找人分析一下,最好能給他爭取最輕量刑。”
張鵬說話還是一如既往乾脆:“行!”
結束通話電話,把案件緣由還有田永康的情況編輯好發過去。
對方只是簡單回覆一句:“收到。”
認識半年了,張鵬給人的感覺疏遠親近不起來,或許是他職業嚴謹性的緣故,又可能是他不喜歡跟人交流,又或者他不認為可以跟僱主有交情。
這樣也好,業務能力不行直接換掉沒有任何情感負擔,大家只是利益捆綁,甲方得不到想要的利益隨時解除合同。
曹恆不是討好的性格,不會向合作商主動彎腰放低姿態,能做朋友做朋友,能追求利益就追求利益,什麼都得不到就回歸到陌生人狀態。
窗外的夜景一片漆黑,不像大都市那樣妖嬈,沒有燈紅酒綠,沒有多彩絢麗的霓虹燈,視線掃過忽明忽暗,這座邊境城市黑暗的地方太多。
“叮咚。”郵件進來的聲音把曹恆目光拉回手機上[夜場、賓館最近又在小範圍毒品流通起來,目前沒查到高純度海洛因,只是一些搖頭丸和 K.粉........]
附帶好幾張模糊不清的照片,年輕男女神志不清,現場混亂不堪,有在包間,有在廁所,有在酒店,甚至多人混戰場合。
關閉電腦離開辦公室,想不明白那些人年紀輕輕學點什麼不好,非要嘗試一些沒有未來的東西,一旦沾染上癮這輩子很有可能擺脫不了。
為不打草驚蛇,目前只宣傳毒品危害,不會有大行動,首要任務要確定境內有沒有毒品工廠,小魚小蝦先放一邊,抓大放小。
關閉電腦回宿舍,照常在回去的路上點一碗肥腸粉,連續吃了一週。
五十來歲的中年男人笑著說:“小哥,你今天要不換換口味?店裡其他醬料挺不錯的。”
“可以啊,上一碗你認為最好吃的面。”曹恆實在不知道該吃點什麼,一個人的生活懶得做選擇,每天進門按照昨天的套餐來一份。
開放式廚房,食客能看到加工食物的整個過程,麵館老闆的動作很快,一碗熱騰騰的面端上來:“這頓吃豬雜粉,算我請你。”
“謝謝啊。”曹恆拿起筷子掃了一眼店內:“晚上沒人啊,你應該早點回家休息。”
“我們這裡人的習慣是早上吃粉、吃麵,中午晚上吃米飯。”店裡沒客人,老闆坐到曹恆對面聊了起來。
又說:“你看著不像本地人,你到瑞文市是旅遊還是工作?邊西省好多城市有人旅遊,我們這裡條件太差,很少有外地人過來玩。”
曹恆:“我來這邊旅居,慢慢發展,未來的瑞文市會是個省內最富有,最繁華的城市。”
“富有,繁華不奢望,只希望社會治安能越來越好,過去十幾年間,每個月要給地頭蛇交一筆保護費,否則店面沒法開張。”
曹恆邊吃邊說:“放心吧,你只管做生意,要相信政府能把瑞文市治理好。”
“聽說是新來了一個局長才把治安問題解決了,有人說他很年輕不到三十歲,人長得很帥。又有人說他長得像張飛,不管什麼樣,只要能給老百姓提供一個舒適安全的環境生活就是好官。”
之前還有人猜測自己像鍾馗,這會兒像張飛,還真是越傳越離譜,曹恆抽出紙巾擦了擦嘴,一臉淡然:“晚上沒生意,你怎麼還開門營業?”
又說:“來這消費最多的估計是幾個單位上班的工作人員,這會兒他們早已經下班,準備休息了。”
“這店面是租的,一個月三千租金,我知道沒生意,但是不能因為沒有生意而關門休息,能多賣一碗賣一碗,冬天食材保鮮時間比較長,今天賣不完明天可以接著賣,夏天可不行嘍。”麵館老闆拿出一盒四十塊左右的香菸抽出一支遞出去。
曹恆禮貌的笑了笑,擺擺手拒絕:“謝謝,我不吸菸。”
接著說:“你可以晚上營業燒烤,就提供場地、食材和燒烤需要的工具,食客自己烤。這裡又是在市局附近,你可以以此作為噱頭,打出招牌說:最安全的燒烤店。”
麵館老闆夾著煙的手一頓,抬眼看著面前的年輕人:“你說的對,我明天就去採購,後天開始營業,到時候你帶著同事過來,我給你免費。”
“我同事在外省,回去我一定推薦他們來瑞文市旅遊,給他們推薦你的店。”每天上班和下班走的又不是同一條路,上任以來工作服就穿了一次,他怎麼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份,曹恆面不改色地坐在他對面。
見他看過來,麵館老闆目光連忙收回,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還是要多讀書,見過外面的世界,眼界就是比咱這小城的人開闊。”
曹恆:“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什麼都有,但有時候會突然感覺少了點什麼,人還是待在自己最舒適的領域比較好,打破舒適圈的人是有追求並且已經財富自由的人,咱們是普通人,一生都在追求舒適。”
菸蒂往地板上扔,吐了吐口水:“你這話說得太有水平,我聽不明白,雲裡霧裡的,到我這年紀睡覺沒夢,就想家人平安,掙兩小錢過日子。”
曹恆沒打算給他解釋,放了十塊錢在桌上:“等你燒烤攤開業,我在過來白吃白喝一頓。”
“好,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