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回家的人早睡早起，收拾好行李就讓魯平川開車送去機場，提前通知了老頭落地時間，曹恆下車後交代了一些事便去候機樓。

登機前瀏覽早間新聞，昨天還是關於自己的熱搜變成陳明江，報道他的媒體是雨心傳媒，曹恆心中暗想，‘不對啊，陳明江是他們公司的投資方，敢明晃晃罵甲方不要臉？’

瞥了眼身邊憂心忡忡的女人，心想‘對於她來說是件好事，兩個人犯錯不該只追著她一個人罵，倆人一起捱罵才公平，大眾視線從她身上轉移到陳明江身上，雖有不少人在罵姜夢，但好歹和陳明江對半劈開分擔。’

心裡有些幸災樂禍的嫌疑。

媒體也不會無緣無故做慈善，尤其是以盈利為目的的私人媒體公司，想要上熱搜要麼花錢買流量，要麼體量足夠龐大，要麼爆炸性新聞。

這種花邊新聞，新鍋炒隔夜菜的行為不花錢引流是不可能輕易上熱搜，看來有人想禍水東引，逼陳明江下場澄清，能劍走險招的人是個高手啊，想了一圈認識的人裡沒發現有這樣的人。

“寶貝兒，你認識的人裡有老謀深算的人嗎？”把手機遞給姜夢看。

看到詞條時嘴角微微上揚，當下覺得很公平，姜夢盯著曹恆的臉看了許久，“確定不是你？”

曹恆搖搖頭道，“還真不是我。”

“不是你.......”思考片刻道，“要麼就是我哥或者我爸。他們大概是不想讓大眾把視線都聚集在我身上，想幫我又不想牽扯到雄遠。除了你和他們，我實在想不出來誰會有這麼損的招。”

“怎麼感覺你是在罵我。真沒看出來，你們家還有這智商。”

可這有意思，當面說我們家人智商低，姜夢擰住他的耳朵，“不許你這樣說他們，我哥很聰明，他就是.......”不知道怎麼形容哥哥。

“是是是，都很聰明，聰明絕頂，這次該陳明江坐不住了，穩坐釣魚臺的椅子被踢了，也有可能不是你們家人.........”

登機聲響起，倆人停止打鬧登機，買的是商務艙，大家態度很冷漠，找到位置戴上眼罩便睡覺，曹恆和姜夢亦是如此。

.................

聽到乘務人員提醒，曹恆揉了揉眼睛拍醒靠在肩頭酣睡的女人。

“到了嗎？”

“到了。”

“好快啊！我感覺自己剛睡著就到了。”姜夢用紙巾擦了擦嘴角口水。

在外界眼中是怎樣的仙女、女神，她始終是個人，該生活的時候需要生活，需要人間煙火，需要被人關心，當然也會睡覺流口水。

只要是人有的特徵她都會有，私下生活裡有時會變身御姐，有時會化身小萌妹，需要感情生活滋潤，動情時會不顧一切出聲。

在空乘人員引導下下飛機。這座政治文化中心城市的天空煥然一新，不再是幾年前天空霧濛濛景象。

國家經濟體量到發展到一定規模，部分行業取得世界矚目的地位，乃至引領世界，汙染嚴重的行業會被更加清潔，回報高的行業替換，

人民能吃飽飯，有衣服穿，有房子住，出行交通便利，社會乃至政府機構重新重視生態文明建設，

社會企業成立慈善治理沙漠，寸草不生的戈壁灘變成綠洲，證明這世界沒有什麼是不能被改變的，心中有信仰，持之以恆的堅持能改天換地。

那些被天天罵的企業家算幹了些實事。

拉著行李箱走出機場，人來人往的人群中看到衣著筆挺的中年男人，大熱天還穿外套，不是他不熱，是想掩蓋某些東西。快步走過去，“宋叔，麻煩您了。”

“你小子還跟我客氣，你哪次回來不是我接你。”

“這是我媳婦，寶貝兒。這是宋叔，老爺子的助手。”外人眼中的司機，其實是老爺子的心腹，任何人想要見老爺子都需要經過他。

姜夢隨曹恆稱呼，“宋叔好！”

“好好好，走吧，上車回家。”宋子文伸手要接過姜夢手中的行李箱。

“宋叔我自己來就行，您能來接我們就已經夠麻煩的了。”

作為長輩他也不跟年輕人客氣，走在前面帶路，背影筆直，每一個腳步像刻意用尺子量過。

曹恆長輩身份不簡單吧，身邊跟著的人身上有一股威嚴氣勢。

“我來拿行李箱。”曹恆拉著兩個行李箱跟上。

懷著忐忑的心和他並排走，他到底是什麼身份？能讓一個看起來很有氣勢的大叔來接機，待會兒見到他長輩該怎麼打招呼？.....無數個問題縈繞心頭。

曹恆輕聲安慰，“你不用緊張，就把他們當普通的老頭相處就行，你越是拘謹怕說錯話，他對你越沒有好感，他們喜歡自信從容的晚輩。”

走到機場停車場，放置好行李，曹恆開啟車門讓姜夢坐後排，自己開啟副駕駛，宋子文說，“你陪你媳婦坐後面去，不用刻意坐到前面陪我這老頭子。”

曹恆聽從他的話也坐進後排，“您一點都不老，如今的小妹妹就喜歡你這樣的大叔。”

“你小子還是這麼討人喜歡。”

“我不討人喜歡，我要是討人喜歡，老頭子用不著動不動就說老子斃了你。”

“他那是幾十年間養成的口頭禪，才捨不得斃了你。”多次見識過位高權重的老人被後面這小子氣得七竅生煙的模樣。

倆人你來我往扯著，姜夢內心告誡自己要自信從容，可心裡還是很緊張，座駕很普通，是老款A6。多年前是機關單位用車首選，是權利的象徵。

過了很多個路口，穿過無數鋼筋水泥叢林，進入衚衕，再到沒有行人的空巷，有一股壓迫感撲面而來。

多年前在這座城市上學，沒來過這裡，但是知道住在這裡的是國家權勢中心的那些老人。

汽車停在一個大院前，武警攔住車輛，檢查倆人行李，看著曹恆笑了笑說，“回來了。”

“是啊！上次來過一次，那次你沒在，晚上換班一起吃頓飯。”回國後認識的，那時候天天閒著無聊，經常找他聊天。

“好啊，你給我打電話就行。”

“直接進去就行，不去外面，紀律也不允許你隨意外出接觸外面的人。”曹恆說完進入車裡。

車輛再次啟動上路，進入大院裡，古樸的小樓，粗壯的白楊樹，地上滿是落葉，穿著軍裝的退休老人聚在一起下象棋，姜夢很疑惑曹恆怎麼會認識這裡的人？

他不是孤兒嗎？不會像小說裡的男主一樣故意隱瞞身份到塵世中歷練？整個人像木頭人一樣下車。

宋子文開啟外牆樸素的小樓，“老爺子還在工作，中午應該會回來吃飯，你的房間床單被褥都是新的，他昨天下班特意去超市買的。”

姜夢禮貌道，“謝謝宋叔。”

“不客氣！”宋子文說完便上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