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霄蹲下身子，此時刀疤臉已經是氣若游絲，眼看著怕是活不成了。

雲霄有些擔心的看了一眼千香，隨即就問道：“這小子不會死掉吧？”

“放心，現在他的生死全都掌控在我的手中，你問什麼，他就會說什麼。”千香很是有把握的說道。

這一點倒是令雲霄想不通了，他是見識過死士那幫人是什麼脾氣秉性的。

這幫人可以不要命，尤其是這個刀疤臉，他好歹也是死士一小股人馬的小首領，並且身上還有千絲蠱這東西傍身，想來這個刀疤臉在死士之中，應該是地位很高的一個人。

這一次之所以能順利的抓到他，並且還能剷除一大批的死士，都是因為死士計劃的失誤罷了。

顧清寒假死在先，而顧家人也是配合顧清寒，徹底迷惑了幾股勢力的視線，而後這幫人是衝著千香來的，卻沒有想到顧清寒和雲霄他們已經到了，並且和千香這邊還聯手了。

這些原因加在一起，才有瞭如今的結果。

所以，雲霄從來都不覺得，他問什麼，這個刀疤臉就會說什麼。

千香似乎是察覺到了雲霄的不信任，隨即解釋道：“他自己就是蠱師，知道落在我手裡是什麼下場，如果他不肯說的話，我就是犧牲掉幾隻蠱蟲，令他把什麼都說出來。只不過，他的下場絕對是很慘的。小崽子，你覺得呢？”

最後這一句話，千香是在詢問那刀疤臉的。

出乎意料的是，這刀疤臉竟然很是艱難的點點頭，不過他的脖子現在是歪著的，這麼一點頭，場面就是更加的詭異了。

千香見狀冷笑道：“那就乖乖的說出來，要是等我動手，你不想說的事情，也都要說出來了。”

雲霄在一旁想了一番，最終開口問道：“你們為什麼要逼死我師父！”

刀疤臉語氣有些顫抖，顯然這個時候他也是忍耐著極大的痛苦，而現在，他當真是求死不能的情況，連死的辦法，都被千香他們給抹去了。

刀疤臉斷斷續續的說道：“因為……因為我們需要你師父知道的一些秘密。只是你和顧清寒這兩個人並不在我們最初的計劃中，還有那個十分厲害的顧家人。”

按照刀疤臉的敘說來看，最開始的時候他們的目的就是雲一老爺子，那個時候他們也沒有想要動顧清寒。

甚至，雲霄回到靈雲山的事情，他們都是不敢確定的，因為當時的雲霄行蹤曾經從死士這邊消失過一段時間。

這件事也不是雲霄有意為之的，而是機緣巧合之下。

最初的死士對於靈雲山這件事，他們的計劃是先派出一小股人馬，打算將雲一老爺子悄無聲息的給帶走。

豈料，這股人馬剛一到達靈雲山附近，就被人給幹掉了。

那個時候刀疤臉他們還沒有趕到，等他們趕到之後，就發現所有被幹掉的同伴，身上的傷口都是雙指點屍造成的。

刀疤臉第一反應就是顧清寒來了，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因為那一批死士才是真正的精銳。

後來，刀疤臉發現了故意的蹤跡，並且刀疤臉他們還被顧一帶著人追殺，一路上也是死了不少人，才徹底脫離了顧一的追殺。

而後，刀疤臉他們再次折返回來的時候，那個時候刀疤臉身邊已經沒剩下什麼精髓了，只能是一些跑腿的罷了。

刀疤臉鋌而走險，他發現了顧清寒癩子九和小六子也到了靈雲山。

死士們暗中盯梢，最終確定顧清寒他們也是要上靈雲山的。

因為刀疤臉身邊沒有什麼可用的人，所以他就跑去殺了小六子，然後匆忙製作了人皮面具，一夜之間搖身一變就成了小六子。

有顧清寒和癩子九這兩個人在，雲霄又是下來接他們的，刀疤臉假扮小六子，就很是容易的混進了靈雲山。

這一路上，刀疤臉都留下了標記，在刀疤臉上山不久後，剩下的死士就悄無聲息的進入了靈雲山。

也是因為有刀疤臉引路，所以死士們進入靈雲山並沒有觸發任何陣法。

靈雲山上面的人才沒有發現他們這幫人。

雲一老爺子在見到顧清寒之後，就要和顧清寒說一些話，刀疤臉這才沒有直接動手，而是想要偷聽一番。

道理也很簡單，雲一老爺子不會欺騙顧清寒，如果他能偷聽到倆人的談話，那就可以知道最為真實的訊息了。

可是令刀疤臉沒有想到的是，雲一老爺子似乎是有所防備，就連雲一老爺子的得意門生雲霄都被轟出來了，他這個小六子的身份就更別想著偷聽了。

不過，為了能夠探聽到那些事情，刀疤臉還是動手了。

可惜的是，他行動的太匆忙了，是被人發現之後才開始動手的。

而那個時候，雲一老爺子該說的話，已經都告訴了顧清寒，至於剩下的一些秘密，則是被雲一老爺子帶進了墳墓。

刀疤臉神色痛苦，咬咬牙繼續說道：“靈雲山的事情是我的失誤，至於你說我害死你師父，那並不是我的初衷。我很敬重雲一老爺子，我只想要知道他守護的那些秘密，並沒有想要他真的死。逼他去了懸崖，再用你們作為威脅，我以為他一定會說出來。豈料這雲一老爺子性情如此剛烈，竟然為了那些顧家的秘密，選擇了跳崖。”

雲霄眼眶通紅，他猛地舉起拳頭，癩子九急忙扯住了雲霄，忙不迭的說道：“哎，兄弟，兄弟你聽我說，你不能打死他。這小子現在巴不得你能弄死他呢，你可別上當啊。再者說了，我和顧大恩人還沒問呢。”

雲霄深吸一口氣，神色頹然的放下了拳頭，就走到一旁去。

雲霄故意走遠了幾步，似乎也是害怕自己忍不住當場弄死這個傢伙。

他想要知道的事情已經都知道了，雖然這些事情在此之前大家就有過推測，雲霄始終還是有個心結。

如今他從刀疤臉這裡得到了確認，這心結也快要消散了。

在雲一老爺子剛走的那幾天，雲霄是恨毒了顧家和顧清寒。

他始終覺得，就是因為顧清寒的到來，才會害死了雲一老爺子。

而現在可以確定的是，即便當時顧清寒沒有去靈雲山，死士們還是好老感受。

唯一不同的結果就是，雲一老爺子在死之前，將那些事情告訴了顧清寒，也算是完成了他老人家一輩子信守的承諾了。

直到這一刻，雲霄才算是徹底釋懷。

或許，他最為敬重的師父，走的並不是那麼痛苦的。

雲霄閉上了雙眼，腦海中都是師父跳崖之前，他隱約看到的那抹笑意。

那是一種十分滿足的笑意。

直到此刻，雲霄才能感同身受。

雲一老爺子一輩子幫著顧家人守著秘密，或許，那樣的死法對於他來說，才是最好的結局。

“師父，既然您一心念著顧家的好，您想要保全那些秘密，想要讓顧家人贏這一局。那我就成全你老人家的心意……”

雲一睜開雙眼，一雙漆黑眸子望著夜空，這番話他並沒有說出口，而是在心中默唸著，彷彿是用這樣的方式，來告慰雲一老爺子的在天之靈。

而此時的顧清寒和癩子九還不知道，他們人生當中最為重要的夥伴，在這一刻已經下定決心，徹底站在他們這一邊了。

遠處，癩子九瞪著刀疤臉，咬著牙問道：“你殺小六子，就是為了利用他的身份跟我們混進去，是嗎？”

“恩，不然我為什麼非要用一個一無是處的身份啊？只有小六子，才不會被你們注意到。”

刀疤臉衝著癩子九扯了扯嘴角，這一刻，他還真是沒有什麼求生欲了。

“我弄死你，我……”

癩子九勃然大怒，刷的一下抽出彎刀，就是要劈死刀疤臉這混蛋。

這一次，換成了顧清寒阻攔。

顧清寒死死的抱著癩子九的腰，將人給往後拖。

癩子九雙目猩紅，恨不得一口一口咬死這個刀疤臉。

在被顧清寒拖出去幾步遠之後，癩子九自己冷靜下來，他丟掉彎刀，也不再掙扎什麼，幽幽的說道：“顧大恩人，你放開我，去做你該做的事情，我還撐得住。”

“多謝。”

顧清寒也知道癩子九心裡頭堵得慌，這仇人就在眼前，可偏偏不能下死手，換成是他，也是無比鬱悶的。

畢竟，顧清寒和小六子的感情，遠遠沒有癩子九和小六子的感情來的深厚。

顧清寒想要給小六子報仇，很大程度上是出於愧疚。

顧清寒拍了拍癩子九的肩膀，隨即轉身走到刀疤臉的身邊，他蹲下身子。

月色下，顧清寒的臉上就像是染了一層寒霜，平時溫和的目光也變得無比陰冷起來。

“怎麼才能找到你背後的人，那個取出千絲蠱的人是誰，我要知道你們最終目的。”

顧清寒這三個問題，每說出來一個，都令刀疤臉的身體抽一下。

刀疤臉看著顧清寒，好半天都沒有吭聲。

千香動了動手指，這刀疤臉便是立馬雙眼翻白，額頭上青筋蹦起，脖子上的那個橙黃色的包，也是一鼓一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