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寒仔細的看著珠子上面的紋路,被癩子九這麼一提醒,顧清寒也覺得這珠子上面的紋路很像是一副山水畫卷。
然而的是,這枚珠子只有在潭水之中才能看到紋路。
顧清寒總也不可能隨身帶著一個面盆,專門拿來看珠子上的紋路吧。
思來想去,顧清寒跑去找了紙和筆,就將珠子上面的紋路都畫了一下。
可以說,這是一個十分浩大的工程了。
顧清寒從傍晚時分開始寫寫畫畫,直到他畫完了,這外面的天都微微亮了。
顧清寒一夜沒閤眼,眼珠子都有些泛紅。
癩子九端著米粥和包子開門進來,倆人吃著東西,癩子九就看著顧清寒畫的東西。
可是不管倆人怎麼研究,都始終搞不明白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珠子上面一個字都沒有,僅有的,就是這麼一副山水畫卷了。
顧清寒將這張紙給折迭好,塞進了他的錢袋裡頭。
這份東西,最終顧清寒是交給了癩子九保管。
對於顧清寒來說,這件東西是十分重要的,放在他的身上,他還真的沒有這個把握能保護好。
癩子九接過了錢袋,想了想就說道:“這東西你給我也穩妥啊,我看這樣吧,給玄青,這小傢伙可比咱倆靠譜多了。”
玄青?
顧清寒下意識的扭過頭,就見這玄青正趴在地上呼呼大睡呢。
他倒是想要將這麼重要的東西給玄青,不過這玄青的身上哪裡有地方放啊。
癩子九到底是有辦法,他隨手拿起一個包子,屁顛屁顛的就跑了出去。
等癩子九再回來的時候,手上就多出來一個改良好的布包。
癩子九拍了拍玄青的後背,玄青睜開了雙眼,那雙綠色的眼睛充滿了詭異。
即便癩子九已經知道其中的蹊蹺,可他乍一看到玄青這眼睛,還是被嚇了一跳。
癩子九將布包給玄青弄好,等弄好了之後,玄青的背上就揹著這麼一個布包,看起來有幾分滑稽。
玄青衝著癩子九是齜了齜牙,那模樣恨不得要和癩子九拼命了。
顧清寒也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心說人家玄青好歹也是一隻萬年黑,癩子九這麼折騰,回頭叫那些黃皮子們看見,這玄青的面子不就丟大發了麼。
顧清寒將布包從玄青的身上取下來,這個時候玄青卻是怪叫了一聲。
不多時,門外有些響動。
一隻白皮子竄了進來,一進門就老老實實的蹲在地上,同樣綠色的眼睛就看著屋內的幾個人。
顧清寒這才明白玄青的意思,合著這一路上都有一隻白皮子暗中跟著他們,看來這萬年黑還真不是吹的,起碼玄青的身邊跟著不少保駕護航的小兄弟呢。
癩子九將布包給那白皮子弄好,顧清寒就將東西放了進去。
玄青圍著白皮子轉悠了幾圈,這白皮子竟然很有靈性的點點頭,然後就揹著布包順著門竄了出去,嬌小的身影很快消失了。
癩子九見狀就咧嘴笑起來:“哎呀,這也太方便了。顧大恩人,往後咱倆要是弄到什麼寶貝,都叫這些小兄弟給藏起來去。你說就他們藏起來的東西,就算是那幫死士,想破了腦袋也找不到啊。”
顧清寒也是忍俊不禁,就連他自己也是沒有想到,有朝一日他養著的那些皮子還真的就派上了用場。
辦完了這件事情之後,顧清寒讓癩子九出去散了一個訊息,就說秦老的毒已經化解的差不多了。
自然,這件事情也是顧清寒早就和秦老商量過的。
眼下秦老只是在宅子之中休息,不過走卒之中的人也不知道宅子裡面是什麼情況,這訊息只要散出去了,由不得他們不信。
顧清寒一心認為下毒的人或許就在走卒之中,而這下毒的人不是要秦老爺子死,只是為了要引出後面的一些事情來。
饒是顧清寒現在想不通,他就選擇了一個最簡單的辦法。
引蛇出洞!
只要那個傢伙還在走卒之中,那麼他就可能再次出手。
為了配合顧清寒,傍晚時分這秦家老爺子還特地出去擺了家宴,將走卒之中有頭有臉的人都算上了,用的名頭就是為了感謝顧清寒。
這秦老爺子不愧是走卒的掌舵,也確實有著過人的魄力和忍耐力。
家宴之上,秦老爺子紅光滿面,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席間也是和千面老人他們談笑風生,根本不像是一箇中毒的人。
顧清寒卻是知道,這秦老爺子如此必定是全身骨頭縫都在疼,這一遭也算是苦了秦老爺子了。
千面老人端起酒杯,衝著顧清寒的方向點點頭,笑呵呵的說道:“昔日在福來城我是著了顧先生的道,今日我才明白,當初我輸的一點也不冤枉啊。顧先生,您可是我們走卒的貴人,要我說,這往後您就是我們走卒的座上賓。掌舵,您說呢?”
千面老人說著話,就看向了秦老爺子。
秦老爺子放下筷子,哈哈大笑著,大手一揮就說道:“對,你說得對啊。往後顧先生要是有什麼難處,只要有用得著我走卒眾人的地方,只管說一句。老朽不敢說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不過也差不多了。”
顧清寒尷尬的寒暄了一番,他知道秦老爺子這是在做戲,畢竟對於這些人來說,顧清寒眼下就是他們的大恩人。
可實際上,顧清寒還真的就什麼都沒有做。
癩子九扯著皮老七,倆人都在下面開始五魁首六六六了,喝的那也是不亦樂乎。
等到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這場家宴才算是散了局。
這個時候,所有人都看向了秦老爺子,因為從家宴開始,秦老爺子就是坐在椅子上的,一直都沒有站起來過了。
秦老爺子本身腿腳沒有什麼毛病,只是在中毒之後,這才行動不便。
如今所有人都這麼看著秦老爺子,就是想要看看顧清寒這本事,是真是假。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自然是少不了勾心鬥角。
走卒的勢力遍佈大江南北,卻全都是掌握在秦家人手中的,可以說,秦家老爺子這威懾力也是不容小覷的。
只要這老爺子還好端端的,即便是下面的人有什麼反骨,也都得自己敲碎了藏起來。
秦老爺子一擺手,說道:“今日就到這裡了,哎,今天高興喝了不少酒,大家都散了吧。”
顧清寒則是幾步走到了秦老爺子的身邊,他知道一些事情,卻也擔心秦老爺子撐不住,就想著要扶一把,好歹給秦老爺子一些借力的地方。
豈料,秦老爺子拍了拍顧清寒的胳膊,隨即一把抓著顧清寒的胳膊,順勢就站了起來。
他這一站起來,就是立馬放開了顧清寒的胳膊,緊接著就朝著內堂走。
最終,秦老爺子是一個人走進了內堂。
皮老七他們眼睛都看直了,一個個朝著顧清寒豎起了大拇指。
秦小月也是詫異的看著顧清寒,也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情況了。
顧清寒衝著走卒的人笑了笑,隨口說道:“老爺子喝了不少的酒,我得過去看看,那奇毒還剩下一兩成,可不能鬧出什麼亂子來。”
皮老七聽到這話,就趕緊點頭稱是。
顧清寒朝著內堂走,秦小月自然而然的就跟了上去。
如今秦老爺子是下了令的,內堂除了顧清寒和癩子九之外,旁人都是不讓進的。
秦小月見顧清寒沒有攔著她的意思,這才安心的跟了上來。
等兩人進了內堂的院子,也沒看到秦老爺子的身影,不過這書房倒是有光亮。
秦小月就一把扯住了顧清寒,低聲問道:“你真的幫我爺爺化解了那奇毒?土包子,你什麼時候有這本事了啊?”
顧清寒沒吭聲,他的那個辦法,實在是不敢給秦小月說啊。
等兩人進了書房,就見秦老爺子坐在書房的椅子上,而玄青就蹲在他的身邊。
玄青的神色有些萎靡,只看了顧清寒一眼,就搖頭晃腦的跑了出去,這是找地方睡覺去了。
秦小月先是一愣,隨即詫異的看著顧清寒說道:“我聽說萬年黑能附在人的身上,你該不會是?”
顧清寒硬著頭皮點點頭,只好全盤托出了。
他和秦老爺子商量好的這一齣戲,其實分成了三個部分的。
第一步,那就是顧清寒放訊息出去。
第二步,得讓這秦老爺子辦家宴,前面的過程都靠著秦老爺子自己支撐著,畢竟玄青縱然能上秦老爺子的身,可是這種事情對秦老爺子來說,那是百害而無一利的。
這最後一步,就是在家宴散的時候,必須讓玄青代替秦老爺子,自己走回來。
秦小月第一次衝著顧清寒豎起了大拇指,眼神之中帶著欣賞和崇拜的目光:“高,實在是高啊。人人都說我走卒的人行事詭秘,可和你這法子比起來,我們那些都是皮毛而已了。哎,土包子,我爺爺挺看好你的,要不要給你弄個把頭當當啊?”
顧清寒一聽這話就趕忙擺擺手,心說可千萬別介,他要真是成了走卒的把頭,顧家祖墳都得冒黑煙,老祖宗都能給他這個不肖子孫氣活過來不可。
秦小月冷哼了一聲,眉宇間有些失落的嘟囔著:“哼,我就知道,你還是嫌棄我們走卒這身份,上不得檯面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