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皮!”
癩子九瞪圓了眼睛,單手指著那屋簷上的白皮子,他想要提醒兩人,奈何這話到了嘴邊是死活都說不出來了。
齊天提著東西朝著癩子九這邊走,一邊走一邊笑呵呵的問道:“什麼皮啊?”
癩子九雙眼死盯著那白皮子,而同時,這白皮子一雙幽綠的眼睛也盯著癩子九。
在這雙幽綠眼睛的注視之下,癩子九隻覺得整個人身上一陣的發涼,嗓子眼裡面像是給什麼東西堵住了,乾著急就是說不出來話。
齊天察覺到癩子九這情況不太對勁,就急忙扭頭往上看,他順著癩子九手指的方向一看,卻是一臉狐疑。
屋簷上……
什麼東西都沒有!
癩子九憋得臉色漲成了豬肝色,就在齊天回頭的那一瞬間,癩子九親眼看到屋簷上白影一閃,那東西不見了!
癩子九被這一幕嚇得不輕,也顧不上和齊天解釋什麼,急急忙忙的跑去找顧清寒。
剛睡著的顧清寒就這麼被癩子九給拖到院子裡,人還是渾渾噩噩的。
癩子九指著那屋簷的位置,忙說道:“皮子,白皮子,剛才它就蹲在這裡,它看著我,我也動彈不得。”
顧清寒揉了揉眼睛,看著屋簷的位置,可他什麼都沒有看到。
“癩子九,你說什麼胡話呢,大白天的那東西不會找上門的。皮子能迷惑人心那也是晚上才能辦到的,這青天白日的,你別鬧騰了行嗎?”
顧清寒困得半死,儼然是一副不想搭理癩子九的模樣。
然而的是,就在顧清寒打算回去繼續睡覺的時候,他卻停下了腳步。
顧清寒仔細的看著那屋簷,這屋簷邊緣有兩塊瓦片微微凸出來一些,他想著癩子九說的話,頓時整個人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了不少。
“你真看到了?”顧清寒扭頭又問了一句。
癩子九是猛地點頭,抓耳撓腮的想再給顧清寒說道說道。
這一次,顧清寒只是做了一個手勢,隨即低聲說道:“躲遠點,我再仔細看看,這皮子能用障眼法。”
按理來說,這種成了氣候的精怪,即便是能利用一些東西來施展障眼法,那也不可能是在大白天出現的。
顧清寒心中想著,怕是這白皮子太兇了,和他所知道的那些黃皮子根本就不是一個等級的。
如此一來,顧清寒也不遲疑,當即將兩股氣匯聚到雙眼周圍。
頃刻間,這顧清寒雙眼周圍就是微微刺痛,伴隨著一陣陣的刺痛感,顧清寒再次看向了那屋簷上。
開眼之後,顧清寒也沒能看到有什麼白皮子,不過他的視野卻變得極其清晰,他看到那瓦片上面還有幾根白色的獸毛。
“搬梯子,我上去看看。”
顧清寒說話的時候特地看了一圈庭院內的情況,這庭院內的東西都被清走了,怕的就是皮子在什麼地方藏著,晚上出來害人。
如今庭院內的情況是一目瞭然啊。
顧清寒懷疑那東西並沒有走,還躲在屋簷上面,縱然這白皮子十分邪乎,可畢竟也是有血有肉的東西,也不可能嗖的一下就不見了。
很多時候,所謂的嗖的一下不見了,不過就是障眼法而已。
癩子九跑去叫了大管家過來,兩個人將梯子弄好,都在下面死死的把著梯子。
顧清寒踩著梯子爬上去看情況,他站在屋頂上頭,將整個屋頂都看了一遍。
顧清寒就嘶了一聲,嘟囔著說道:“沒有啊,怕是又跑了。”
癩子九就在下面開罵了:“這東西太煩人了,屬狗皮膏藥的死纏著不放啊,顧大恩人,你可趕緊想想辦法,咱就沒有什麼一勞永逸的法子嗎?”
顧清寒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他這肉體凡胎的,就算皮子在上面,怕也是追不上,上來看看也只是圖個安心罷了。
這個時候,一直躲在門口柱子後面的齊天探出頭來:“顧小哥,那東西是不是想害我啊?”
“沒事,你……”
顧清寒本想要給這齊天寬寬心,叫他別想太多。
說話之間,顧清寒就看到齊天探出來的腦袋旁邊,竟然還有一個腦袋! 這腦袋白花花的,一雙有綠色的眼睛正盯著顧清寒看。
兩邊這視線一對上,顧清寒抄起腳下的瓦片,沒有絲毫遲疑朝著齊天那邊就砸了過去。
“哎呦!”
齊天被顧清寒的舉動嚇了一跳,就把腦袋縮了回去。
而就在此時,那白腦袋也是猛的一閃,兩個腦袋全都縮到了柱子的後面。
顧清寒衝著大管家和癩子九吼道:“別管我,去看齊天怎麼了!”
倆人跑到柱子後面,轉眼之間,大管家就瘋了似得往出跑,癩子九在後面喊:“快點,一定要快點啊!”
顧清寒站在房簷上看的真切,大管家的身上沾著不少的血。
他也是站不住了,顧不上許多,急忙順著梯子就往下去。
顧清寒剛爬到一半,這梯子突然搖晃起來。
這種搖晃來的異常猛烈,而且很不尋常。
顧清寒低頭一看,就見那白皮子後抓落地,兩個短小的前爪抱著梯子,正狠狠的搖晃梯子呢。
幸虧這白皮子力氣不夠大,它死命的搖晃梯子,也沒能將顧清寒給摔下來。
顧清寒靈機一動,衝著那白皮子就大罵了起來:“你這孽畜,還不快滾!等老子下來抽你的皮,扒你的筋!”
皮子這東西,不管到了何種修為,都是很怕被人罵的。
沒有人知道這是為什麼,不過這一招也確實管用。
白皮子先是一怔,緊接著短小爪子放開了梯子,一溜煙的就跑沒影了。
顧清寒長出一口氣,趕緊幾步就下了梯子,去看齊天的情況。
齊天躺在地上,癩子九用手捂著齊天的脖子,有些鮮血從癩子九的手指頭縫裡流出來。
顧清寒看到這場面瞬間就傻了眼,難不成那白皮子一口咬破了齊天的脖子。
可再一看,齊天這血流的並不多,只是人昏過去了。
癩子九抬頭衝著顧清寒吼道:“金毛狗,我還有一塊金毛狗!”
顧清寒心領神會,跑去找小六子,倆人拿了金毛狗又跑了回來。
癩子九曾經被人用金毛狗救過命,從那以後他就總喜歡帶一些這玩應兒在身上。
當然,這塊金毛狗可不是從野兔子窩挖出來的,也並沒有什麼屍毒,只是癩子九用來救急的。
沒想到,這回還真是派上用場了。
小六子十分熟練的將金毛狗上面的金色絨毛都弄下來,一股腦的全都糊了上去。
這金毛狗不愧是止血的佳品,很快齊天脖子上的傷口就不往外冒血了。
顧清寒在一旁也是看的真切,齊天這傷口並不算是要害,只是被那皮子用爪子給撓開了一道口子,口子的位置避開了要害。
沒過一會大管家帶著郎中就回來了,郎中給齊天瞧了病,額頭上也是冒了不少的冷汗,臨走的時候還說,這就差那麼一點,要真是要害被開了一道口子,還沒等大管家跑到醫院,齊天就死透了。
齊天被白皮子襲擊,顧清寒幾個人也不敢大意,就只能再次將齊家人都叫過來,一幫人都待在一間大屋子裡頭,又將房門和窗戶全都給關上了。
齊霜看到齊天的模樣,頓時眼眶泛紅,衝著顧清寒就問道:“清寒哥哥,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出去躲躲吧?”
齊家二少爺也是跟著點頭說道:“是啊,那些東西是鐵了心的不讓我們活啊,這宅子早就被他們盯上了,我們全都搬出去,這不就得了麼?”
顧清寒聞言嘆息道:“不行,在宅子裡頭還能保住你們,出了這宅子,天涯海角這些東西也會跟著你們的。”
顧清寒這心裡頭也是無比的苦悶啊,這齊家老爺也是,招惹什麼不好,非要招惹最記仇的皮子。
如今可倒好,這皮子大白天都不要命的來找齊天玩命了,這真是鐵了心的要跟齊家人死磕到底了。
昨晚那白皮子鬧撞客的把戲被顧清寒給破了,又被顧清寒給揍了一頓,照理來說這東西是幾天之內是不會出現的。
顧清寒覺得納悶,仔細的想著,等他想明白了,後背就是一陣陣的涼意。
他記得剛才那白皮子的腦袋上似乎還有一小塊黑貓,而昨晚那隻才是通體雪白的。
兩隻!
兩隻白皮子! 顧清寒當下就有一種想吐血的感覺了。
他有氣無力的看了一眼這幫齊家人,無奈說道:“麻煩大了,齊家老爺你真是個能耐人,你說你太惹它們幹什麼啊!”
顧清寒嘮叨歸嘮叨,這該辦的事情還得辦。
那皮子窩都被毀了,還能鬧出來兩隻白皮子,這其中必定有貓膩。
顧清寒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在東城門借給王一算銅鏡的老婦人。
此人行的是巫術,專門對付這些異類精怪。
顧清寒讓王一算去請那位老婦人,王一算問齊家老爺拿了幾兩銀子,就急匆匆的出門去請人了。
這王一算也是被皮子盯上的,顧清寒放心不下,就讓癩子九跟著一起去。
癩子九雖然沒有這方面的本事,不過本身煞氣很重,對那些東西還是有一定的震懾作用。
幾個人就在齊家焦急的等待的,用顧清寒的話來說,齊家人是生是死就看待會請來的人,能不能幫上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