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臉在絕望中爆發了十分驚人的力量,幾乎是將二牛給按在身子底下,一雙手狠狠的就掐著二牛的脖子。
眼下,這二牛已經被麻臉給打蒙了,根本就沒有什麼意識想著要還手,人在這個時候,連保命都能給忘了。
窒息感令二牛死命的掙扎著,但是麻臉著一百多斤的體重砸在他身上,也不是開玩笑的。
麻臉的眼珠子都紅了,儼然是已經殺紅了眼,今天不弄死二牛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就在這個時候,躺在地上的二牛瞳孔有一道光一閃而過。
二牛整個人突然就愣住了,眼神茫然的看著麻臉的身後,人也是沒了動靜。
已經殺紅眼的麻臉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二牛的異常,現在他一心想要弄死這個叛徒,壓根不管這是什麼情況。
突然,一道勁風朝著麻臉的後腦就來了一下。
麻臉慘叫一聲,雙手瞬間放開了二牛的脖子,他捂著自己的腦袋,雙眼翻白,身子一歪就倒了下去。
一隻蒼白的手提溜著麻臉的後脖子,單手就將麻臉給提溜起來,這隻手發力,將麻臉從二牛身上給撈起來。
再看那二牛,也是早就昏死過去了,如今躺在地上氣若游絲,看樣子並沒有被麻臉直接掐死,好歹還是留了一口氣。
月色下,千香那張蒼白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
千香一路都跟著這兩人,並且留下了標記,而顧清寒他們則是跟在千香的後頭。
等這兩位在山洞落腳之後,沒過多久千香就和顧清寒等人匯合了。
千香、顧清寒、癩子九和雲霄,四個人就在附近躲藏起來,等著看個究竟。
麻臉和二牛一路上的情況,千香都是看在眼裡的,可他實在是無法分辨出來,到底誰才是叛徒。
直到剛才,四個人都聽到了這兩個夥計的對話,這才明白,原來真正的叛徒是這個二牛,而並非是想要逃走的麻臉。
千香扯了扯嘴角,他蹲下身子檢視著二牛的情況,二牛的脖子上一圈青紫色,千香剛一碰到二牛的脖子,這傢伙就是咳嗽了一聲,隨即一口鮮血噴出來,顯然這個二牛的喉嚨已經被麻臉給弄傷了,而且傷勢還不清。
好在,二牛並沒有甦醒過來,只是咳出了嗓子裡面的血,仍舊是躺在地上像一條死死狗。
癩子九湊到麻臉的身邊,嘖嘖道:“我說大蠱師,你這下手也太狠了吧,你在用點力道,麻臉這小子腦袋都得給你敲碎了。”
“他剛才處於瘋狂的狀態,如果不用力的話,這個叛徒真叫他搞死咯。”千香語氣很淡,顯然他一點都不在意麻臉這個人是死是活。
不得不說,這是一種悲哀了。
麻臉是一個好人,而二牛是一個叛徒,可這兩個人的生死相比之下,千香還是更在意二牛的狗命。
因為他們需要二牛活著,只有二牛活著,這計劃才能往下走。
雲霄也去檢視麻臉的情況,好在,這人只是被敲暈了過去。
雲霄無奈的說道:“往後再有這種事情,還是讓我來吧。這次是走運,你想要弄暈人,也不應該打他的後腦勺。”
顧清寒倒是明白雲霄這話的意思。
人的後腦其實是十分脆弱的,有些時候一個寸勁,就可以令人死亡了。
江湖上盛傳的打人後腦將人給打暈,那都是無稽之談。
無論這個人下手輕重,只要是打了後腦,都可以將人給直接打死,更加不可能有什麼掌控好打暈和打死的這種分寸。
真正可以令人昏厥的,其實是要擊後腦往下的脊椎部位,如果手勁很大,則可以用捏的方式。
千香也不吭聲,而是給二牛灌了一些東西,這個叛徒還不能死,起碼現在不能死。
不然他們四個人一路跟過來,那就都成了笑話。
顧清寒就在旁邊站著,他看了看麻臉,又看了看二牛,隨即才開口說道:“先把人弄回去,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癩子九就應了一聲,跑到一旁林子裡頭,將一輛馬車給弄出來。
在苗寨的這幾天,癩子九也沒有閒著,有空就去裝備他這輛馬車。
馬車的很多關鍵部分,都被癩子九弄得十分堅固,而馬車內部那些享受用的小桌子,也全都被癩子九給拆了。
這馬車內部原本的構造就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小八仙桌,往常上面會擺著一些茶盤和點心。
而現在,癩子九將這些東西都給拆了,馬車內部的空間很大,除此之外,在馬車底部還有一個比較隱秘的空間,足夠藏進去一個人,再放一些隨身的東西。
可以說,這個馬車,那就是癩子九的移動堡壘了。
雲霄胳膊的傷還沒有養好,千香則是不可能動手抬人,倒是兩條血蜈蚣在旁邊躍躍欲試。
顧清寒哪裡敢讓血蜈蚣來幫忙,那這兩個人估計死的就不能再死了,血蜈蚣可渾身都是毒。
最終,只能是顧清寒和癩子九當苦力,將那兩個昏迷的夥計給弄到了馬車上。
幾個人上了馬車,癩子九和顧清寒輪番趕車,終於在隔天清早回到了苗寨。
苗寨內的人很是默契,對於幾個人離開和回來的事情,都是一個字也不過問。
一個苗家阿嬤將米粥和乾糧送到吊腳樓這邊來,也只是放在了樓下的大樹墩上,就叫他們下來拿吃的。
癩子九屁顛屁顛跑下來,發現阿嬤還給做了一些炒雞肉,那味道十分的香,裡頭還放了不少的辣子。
癩子九從口袋裡摸出一些銀子塞給阿嬤,阿嬤就推辭著,說給他們送吃的是寨主的意思,這銀子她可不敢收。
癩子九大大咧咧的將銀子塞給阿嬤,就說道:“哎,阿嬤,您老人家就甭跟我客氣了。你幫著做吃的那是幫忙,這吃的東西還是得給銀子的。”
阿嬤就苦笑著,表示他們這裡比較閉塞,想要弄一些好吃的,那都要到很遠的地方,那邊有個集市,平時就是有銀子也買不到什麼東西,這地方連貨郎都很少來。
等癩子九將吃的弄到吊腳樓裡頭,就看到顧清寒幾個人都趴在趴在桌子上睡覺,這兩天他們誰也沒有怎麼閤眼,人的精神畢竟是有限的,何況顧清寒和雲霄還都是受傷的人,而癩子九自己身上的傷也沒好利索。
千香從裡屋走出來,毫不客氣的吃著東西,就衝著癩子九說道:“吃飽喝足好好睡一覺,這兩個人我盯著。”
癩子九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趕緊將顧清寒和雲霄也給叫醒了。
三個人吃飽喝足就窩在裡屋休息,千香坐在吊腳樓的門口望天,他瞧著後面的山巒起伏,也不知道這人是在想什麼。
千香絲毫不擔心,屋子裡面那兩個人會逃走。
四條血蜈蚣就窩在那兩人的身邊,他們醒來以後不動還好,如果輕舉妄動的話,血蜈蚣是不會客氣的。
直到傍晚時分,這兩人還是沒有什麼動靜,這情況反而讓顧清寒等人得到了很好的休息。
千香有些等不下去,終於從門口的小板凳上站起來,進屋將顧清寒等人給叫醒了。
後來千香弄了一些看似十分清冽的水,這種水泛著一種微微的淡藍色光澤,雲霄一看到這東西,就立馬皺著眉頭往後退。
依照雲霄的性格,這東西能讓他如此忌憚,想必這種水的原材料,絕對不是什麼好招惹的東西。
兩杯水給那兩個人灌下去,很快就起了作用。
麻臉是先醒過來的,千香也沒有做什麼,看著麻臉的兩條血蜈蚣就爬走了,一路回到竹簍裡頭。
癩子九就罵道:“大蠱師,那兩條血蜈蚣你也得收了,回頭這人醒了,你再把人給嚇暈過去。”
千香遲疑了一下,還是將另外的血蜈蚣也給收了。
等四條血蜈蚣都回到竹簍裡面,癩子九就屁顛屁顛的將玄青給叫過來,這樣意思是這種放被人逃走的事情,還是得看他們家玄青的本事。
只要人敢跑,玄青一個屁過去,那就什麼都解決了。
癩子九還在吹噓著玄青,玄青則是百無聊賴的趴在椅子上,顯然沒將這兩個夥計給放在眼裡。
麻臉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不過被癩子九這麼一鬧騰,他的神經反而是放鬆了不少。
麻臉看著顧清寒,眼神有些愧疚,但是更多的則是茫然,顯然麻臉也搞不清楚,他是怎麼活下來的,又怎麼回到了這裡。
顧清寒也不想多解釋,他知道麻臉對他不是信任的,而眼下有些事情還不到時候告訴麻臉。
癩子九湊到麻臉身邊,嬉皮笑臉的說道:“兄弟,你別怕,我們也不是什麼壞人。這回呢,咱的目標是二牛這小子,跟你沒多大關係,你小子就是倒黴催的。我勸你躺下繼續睡,等這事情辦完了,我們會將你送出去。”
麻臉張了張嘴巴,最終眼神一陣暗淡,還是老老實實的重新躺下,眼睛一閉,也是按照癩子九的意思繼續裝睡了。
隔了一會,二牛這邊有了動靜。
這傢伙或許是因為被麻臉給掐太狠,這一次甦醒的很慢。
二牛剛一醒過來,就看到一眾人全都盯著他看,每個人的臉上表情各異,但是他們的眼神都十分冰冷。
尤其是顧清寒的眼神,更是冷的令人發寒。
對於顧清寒來說,二牛做的這些事情,幾乎就差那麼一點點,就真的將秦小月給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