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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獲救

周琴腦子裡一片空白,耳朵除去呼嘯的風聲,只剩下最後那聲:周琴快跑!跑,她能跑到哪裡去呢?明明她已經近乎沒有尊嚴討好韓蕊心,扇在臉頰的耳光,惡臭的汙水,以及閃爍的拍照聲,不斷折磨著她的神經。

她像是瘋了一樣亂跑,想要躲在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躲起來就好了,後面緊跟的腳步聲像個催命符一樣,周琴忽然神情呆愣停了下來,朝著水房走去,在角落蜷縮起來,狹小的空間稍微給了她點安全感。

周琴快跑、周琴快跑、周琴快跑......徐清來最後一句話像是針一樣扎著她昏沉的腦子。

她捂住耳朵,喃喃自語:對不起,對不起,嗚嗚嗚嗚嗚......

“喂,你在幹什麼?”

周琴以為自已聽見了幻聽,呆愣著毫無反應。

“我說,你在幹什麼?”謝共秋也不想管,沒有想到自已過來接個水都能碰見這樣的事情。

周琴動了動僵硬的脖頸,像個木偶一樣抬起頭,走廊上的白熾燈晃得讓她有些睜不開眼,但是她望見了一雙熟悉的眼睛,含著關切的眼睛,像是她黑暗人生中的星星。

“救她,救她......”

謝共秋看她喃喃自語,聽不清她說什麼,剛蹲下,聞見一股惡臭,不著痕跡稍微退後一點:“你說清楚一點,救誰?”

“徐清來,救徐清來!老師你快去吧嗚嗚嗚”

“徐清來?”這個名字怎麼這樣熟悉,不對,這個不是剛剛的課代表嗎?

“她怎麼了?”謝共秋問了幾遍都沒有得到恢復,有些厭煩道:“別哭了!她在哪裡!”

周琴被吼得抖了一身子,指著走廊的盡頭:“五樓廁所。”

聽到她的答覆,謝共秋猛地站起來,疾步朝著五樓走廊的盡頭走去。

不管男廁還是女廁,謝共秋猛一腳將關閉的門踹開,裡面一片狼藉,散落的菸蒂,四處汙水,他不著急痕跡擰著眉,試探喊了喊:“徐清來?”

“老師,我在這裡。”靠窗戶的隔間裡傳來一道女聲。

謝共秋站在隔間前,推了推:“開門。”

“老師,我的手摺了,開不了門。”

謝共秋眉頭越擰越深,低聲囑咐道:“你往後退,我踹開。”

隔間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過了一會兒聽到聲響:“老師,好了。”

謝共秋猛踹了幾下,發出轟隆的聲響,很快門鬆動,粉塵四處漂浮,擋住他的視線,等一切歸於沉寂,他終於看清了她的樣子,雙手彎折了下來,頭髮亂糟糟散落在肩旁上,嘴角青腫。

謝共秋深吸一口氣,胸腔湧現一股怒火,剛剛在辦公室還好好的,還沒半小時人就像個瀕死的流浪貓在角落。

偏偏這隻流浪貓見他過來,還笑眯眯望著他:“老師你怎麼來了?”

謝共秋瞪著她,他不來她就在這等死,他望著她笑起來臉上的小酒窩,莫名有股熟悉感,不合時宜的話脫口而出:“我是不是見過你?”

“Winter爸爸,你不認識我了嗎?”

“是你!?”謝共秋恍然大悟,她的臉和那天晚上的人重合起來,現在她還真像個流浪貓:“能不能走。”

徐清來點了點頭,頭頂著牆壁站了起來,因為雙手脫臼,人失去平衡,朝著摔倒。

徐清來頭頂著他的小腹掙扎了起來:“老師,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噢,她是有意的。

頭頂傳來咬牙切齒的聲音,一手按住她的頭頂不讓她亂動,一手抽出口袋的手帕覆蓋在她的腰上,隔著帕子將人攬起公主抱了起來。

看著懷裡眼睛亮晶晶望著他的女孩,謝共秋臉上閃過一絲可疑的紅暈。

“謝老師,你真好。”

“我是看在你救過Winter的面子上。”

“噢,謝謝Winter。”

“閉嘴!”頭頂上傳來惡狠狠的聲音。

徐清來報復性將臉上汙水蹭在他身上,果然抱著她的男人忽然身體僵硬,咬牙切齒道:“再動把你扔下去。”徐清來窩在他懷裡偷笑,潔癖就是這樣治療的。

謝共秋覺得自已抱著在垃圾堆裡玩了一圈Winter,既軟又臭,路過水房的時候,躲在角落裡的另一個女生已經消失了,算了,懷裡這一個已經讓他頭疼不已了。等到了醫務室,懷裡的人已經睡著了。

校醫看到人的時候驚呼了一聲:“人怎麼會弄成這樣子。”

謝共秋和校醫也算是老朋友了,他一邊用酒精消毒一邊解釋:“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校園霸凌吧。”

“不會是又和陶家小公子有關吧。”校醫一邊給她小心翼翼將手腕接上,一邊訕訕開了口。

“不知道。”謝共秋洗了三次手,消了兩次毒後,又恢復了冷冷清清的模樣。

“咔”手腕剛接上,床上的女孩子忽然痛呼了出聲,猛得睜開了眼。

“沒事沒事,別怕,別怕,我是在幫你接手腕。”醫生安撫著,果然見女孩子有疲倦閉上眼睛。

“如果是,確實應該找陶夫人聊聊了。”一道有些冷漠聲音從旁邊傳來。

校醫臉上閃過一絲驚訝,她怎麼不知道謝教授怎麼熱心了,八卦眼神在兩個人身上流轉,她說謝共秋怎麼願意抱著陌生的女孩子,敢情關係不一般了,將人料理好,又換好衣服,見謝共秋還在外面等著,無聊滑弄著手機,更確定兩個人的關係不一般,隨意找了藉口趕緊溜走,將空間留給了兩個人了。

謝共秋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盯著人瞧個不停,看著床上死氣沉沉躺在病床的人,心中湧現出一絲不舒服的感覺,他總覺得她不該是這樣的,鬼使神差的伸出修長的手指,往她臉上戳了戳,她的臉頰上立馬出現了一個小渦,和她笑起來露出的酒窩一樣。

這樣才對,謝共秋心裡順暢了一點,將手拿開,很快,她臉上的小渦很快消失不見,謝共秋擰眉,不死心的又戳了幾下。

“老師,我臉疼。”

謝共秋聽見聲音,尷尬將手收了回來。

徐清來一臉無語,她只是睡著了又不是死了,謝老師對她有怨言,也不用這樣戳她吧。

“謝老師,謝謝你,現在幾點了?”

“兩點半了,你是怎麼回事?當然,如果你不想說的話,可以選擇不說。”

“如老師所見,被霸凌了,我有錄音。”

謝共秋看了一眼她被進了水的手機:“錄音雖然不能作為法律的證據,但是對學校來說,應該是夠了,這個是我的私人電話,有什麼需要打給我就行。”

謝共秋見她有些吃驚望著自已,有些惱羞成怒:“我是看在Winter的面子上。”

“噢,謝謝Winter。”

謝共秋感覺有點奇怪,為什麼做事情的是他,受到感謝的是什麼也沒有做的Winter,生氣瞪了她一眼。

“謝謝老師。”徐清來忍住笑意,果然有其女必有其父,他的神情和Winter,實在太像了。

謝共秋這才心裡感覺有點舒坦,囑咐道:“你先休息一下,我讓校醫已經聯絡你室友了,我下午還有課就先走了。”

“好,不過我下午外宣部的面試馬上要開始了,我必須馬上去。”

“你不要命了,好好休息吧。”

“不行,這個機會對我太重要了。”徐清來拒絕,準備下床。

謝共秋感覺自已要爆炸,他覺得自已已經很久沒有怎麼生氣了,自已好心被當成驢肝肺。從來沒見過比Winter還氣人的物種,蹭一下站了起來,生氣往外走:“隨便你。”

等走了幾分鐘,謝共秋又停了下來,給自已做心理建設:你是個好老師,你要對學生負責。

又轉身回到了醫務室,看著空蕩蕩的房間,謝共秋生氣踹了一下病床,真是氣死了,從來沒見過這樣不聽話的學生。

如果Winter能聽見自已爸爸的心聲:爸爸,你也這樣說過我,喵喵,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不聽話的貓,喵喵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