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萬豪放下手中的茶杯，說道：“我和餘末可是共患難的隊友，好幾次生死危機都是我把人救出來的，我們之間的情誼很是深厚，我怎麼可能趁他不在，把他的大化市搶走呢？”

王小明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錢萬豪。

見狀，錢萬豪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和這種認真的人打交道，確實不適合開玩笑，乾脆直接一些：“我不想當城市負責人，但我想要總部負責人的許可權，比如總部情報的調閱，我可以用情報進行交換。”

“除此之外，我也可以接受總部的任務，協助總部處理靈異事件，只要報酬給夠，類似於靈異論壇和你們的合作方式，王教授，你覺得如何？”

王小明依舊沒有說話，但曹洋站了出來，他名義上是王小明這一次行動的保鏢，但在這一身份之下，他還有另外一層身份——即總部高層的代言人，王小明的決策值得高層信賴，但他們總有自己的考量。

“錢萬豪，你只是一位新人，而靈異論壇在民間馭鬼者這一塊，已經是當之無愧的第一，總部可以和靈異論壇合作，但為什麼要和你合作？”

曹洋的話語很不客氣，就差直接說錢萬豪和靈異論壇不是一個級別的，不配總部與之進行合作。

這是很正常的，大勢力有大勢力的行為方式，合作伙伴不是誰都能當上的，必然要經過一定的選擇，朋友圈靠錢，靈異論壇靠力，其餘的各類俱樂部，則有著自己的本地關係，錢萬豪就只有一個情報優勢，以及總部眼中疑似預知未來的靈異。

但正常歸正常，不代表錢萬豪能接受：“既然如此，那我們乾脆也不用談下去，總部的情報部門又不只是面向負責人，加入靈異論壇和朋友圈，我同樣能獲得我需要的。”

“曹洋，這次事情是我負責的。”王小明嚴肅的說道，隨後才看向錢萬豪：“你的條件我可以代表總部答應，用你在大化市遭遇的一切的情報來換。”

“王教授，我們是做交易的，自然是可以討價還價，沒必要把事情做得這麼難看。”錢萬豪意有所指。

“不用全部情報，涉及到你自身隱秘，可以不出現在報告中，可總部至少要知道餘末是為何失蹤，或者失蹤前發生的一些事情。”王小明退了一步，試探底線就是來回拉扯。

試探別人的底線沒能成功，自己的底線也就要暴露些許，或者是適當降低一些，底線是可以變得相當靈活的。

“成交。”

錢萬豪很是果斷的答應下來，原本他都想著這份情報是當做見面禮，不能用來換取什麼，現在看來，餘末在總部的地位不算差。

“走之前留一個聯絡方式，三天之內我會把整理好的檔案發給你，接下來我們可以進入正題了嗎？王教授，不遠千里的從大昌市跑到大化市，總不能單單只是為了餘末？”錢萬豪接著說道。

“確實有一件事需要詢問你。”王小明從一旁的包中拿出一個檔案袋，放在桌面上。

錢萬豪將其接過，開啟一看，裡面是幾張照片，至於照片的內容，雖然錢萬豪從未見過，但依舊可以說是“熟悉”，高大的白骨樹，詭異的黑影………這不就是大昌市弘法寺之下關押鬼眼之主的房間內嗎？

“鬼眼之主，姑且這麼稱呼這位，雖然我手上的情報不少，但關於這位，我還真沒什麼可說的，如果是楊間將他放出來之前，我手頭上的情報或許還有些用。”錢萬豪無奈的說道，他雖然有上帝視角，可這份上帝視角提供的資訊是有限的，別人書中沒有寫，他也沒辦法知道。

“不是預知未來，或者是預知這一位需要付出的代價太大。”王小明心中做著筆記。

面上卻不動聲色，繼續問道：“你對我最近做的那個實驗的未來怎麼看？”說話間，王小明從包裡拿出兩根被黃金包裹的長條狀物體。

“一根紅色鬼燭，一根白色鬼燭，如果情報讓我滿意，我還可以加一根紅燭，它們的作用你應該很清楚。”王小明表達出自己的誠意。

鬼燭。

在當前階段確實是一件相當珍貴的靈異物品，價值不弱於一隻厲鬼，錢萬豪依稀記得，楊間解決大昌市靈異事件，好像都才獲得幾根紅燭而已，具體數量記不太清楚，但肯定沒有超過五。

“他們可以聽？”錢萬豪指了指李軍和曹洋，多一人知道情報就多一分洩密的可能，李軍值得信任。

但曹洋，雖然這人在原時間線硬抗四位國王，為楊間爭取時間的行為很令人佩服，可他當下的立場必然是站在總部上的，曹延華要是問起，對方不太可能會保密。

“可以。”

王小明說道。

大主顧都這麼說了，錢萬豪自然是無話可說：“李軍，釋放你的鬼火鬼域，這包間的隔音效果可不太好。”

陰綠的火焰逐漸覆蓋房間，錢萬豪開口道：“鬼棺實驗，或你的思路算是正確的，無論是製造棺材釘，還是製造異類，最後結果也確實是成功了，不過中間存在不少波折，最後也沒有太大用場。”

鬼差出棺，衛景失控，好不容易活過來，卻在桃花源計劃執行過程中，被羅千埋葬，一直到國戰結束之後才得以出現。

當然，這個鬼差實驗也不能說毫無用處，打造出來的衛景可是這個國家最強的底牌之一，在靈異沉寂的時代，擁有鬼差靈異的衛景，可以說是最強者之一。

“建議你每天排查一下你實驗室的人員，最好留下一兩個馭鬼者常駐鬼棺實驗室，這能幫總部避免許多麻煩，實在不行，建議你換一個偏僻的地方進行相關實驗。”

鬼差脫困，絕對是人或鬼故意製造的事件，王小明的實驗室向來是一個基地最安全的地方，一個經過實驗，被剝奪壓制名額，沒有成長起來的鬼差不可能單獨離開的。

“鬼差，能無腦壓制低於它持有厲鬼數量的存在，被壓制的厲鬼會轉化為鬼差壓制名額，同時在鬼差鬼域內，鬼差能進行無限制重啟，基本不可能在鬼域內完成關押。”

事關鬼差，錢萬豪說得很詳細，他已經可以確定，自己的到來確實已經引起蝴蝶效應，比如原時間線中，總部寧願放棄大昌市，也沒有找任何外部勢力協同行動，這個世界卻是找了葉真，弄出不少事。

誰知道到時候鬼差會是什麼樣的，萬一鬼差剛從實驗室跳出來，就具備兩位數以上的壓制名額，那就真的沒得玩了，只能讓秦老動手，那到時候的幽靈船又該如何處理？

再者就是，鬼差的故事線在楊間發育為楊戩的故事線中佔比不大，不能說是可有可無，但少了也無關緊要——那根以鬼差為原料提取出來的盜版棺材釘，給楊間提供的壓制名額基本無用。

“說不定這一波改動還能讓楊間多上一個老婆，讓鬼手迴歸真正的作用。”錢萬豪心中暗道。

廢案也是方案，影響不大。

“王教授，鬼棺實驗需要停下來。”曹洋的聲音打斷了錢萬豪的思索，只見曹洋一臉嚴肅的看著王小明，態度很是堅決。

無限重啟，無腦壓制，無限增長壓制名額………鬼棺內厲鬼的三個特點，曹洋光是聽著就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原以為能吞噬厲鬼進行無限成長的餓死鬼已經足夠兇猛，誰曾想總部還有一尊大佛，這大昌市到底是什麼情況？

鬼棺、餓死鬼，還有許願鬼，一個普普通通的城市，哪怕有一些特殊的歷史意義，也不至於藏著這麼多可怕厲鬼啊。

錢萬豪沒管曹洋的話，而是接著說道：“王教授，你想知道的我已經說了，剩下的報酬希望儘快送來。”

“當然，如果你還有什麼想要問的，麻煩儘快說出來，我會視問題看能不能回答。”

王小明站起身來：“鬼燭的儲備暫時不夠，一個月內我會讓人把東西送來，負責人的許可權一個小時後會有人和你進行溝通。”

錢萬豪笑了笑，一個月？

“王教授，鬼燭產量確實不夠，但不夠也是分人的，我可不是楊間，什麼都不懂，像是大東市的王察靈要鬼燭，只要數量不是太離譜，總部會說不夠嗎？一個月太長，一個星期，我要見到鬼燭送來。”

馭鬼者總部，統領全國馭鬼者，這麼大一個勢力，就算鬼燭產量再怎麼低，錢萬豪要的只是兩三根，又不是十多根，哪來這麼多困難？如果有，那隻能是人為製造出來的。

鬼燭要分散給城市負責人，導致數量不夠？

這就純粹是在講笑話了，城市負責人在總部眼中就是牛馬，楊間解決餓死鬼都才到手幾根紅色鬼燭，更不用說其他人。

“錢萬豪……”

曹洋正欲說話，卻被錢萬豪直接打斷：“李軍，鬼燭產量低我認，但不可能低到總部一點儲備都沒有，這話我不會信，你也不可能信，朋友圈、靈異論壇，關係戶，以及內定的隊長，他們要的鬼燭你們會拖欠？”

這就是他為何很煩和總部打交道的原因，對好說話的城市負責人就是往死裡壓榨的態度，對一些不好說話的，總部毫無辦法，直接當做不存在，只要確保能處理靈異事件就行。

某種程度上來說，楊間就屬於前者，錢萬豪可不想當前者，他是要吸總部的血，可不是讓總部來吸他的血。

“一個星期內，鬼燭會送過來，我們之後再說其他事情。”王小明平靜的說道，他好像一直沒有情緒波動。

話音落下，王小明便起身朝外面走去，李軍與曹洋緊隨其後，一輛車早已在門外等著。

“只是為了問鬼棺實驗和鬼眼之主？”

錢萬豪看著王小明離去的身影，不禁喃喃道，他有些搞不懂王小明到底在想什麼，這些事情都是可以在電話內問的。

一般城市負責人的衛星電話，總部都能透過衛星電話的竊聽功能，獲取負責人的資訊，但王小明絕對不存在這個問題，他的很多專案都是絕密，曹延華的級別都不一定能知道，更別說其他人。

鬼眼之主、鬼棺實驗，再怎麼絕密，在電話裡面問也足夠了，那到底是為什麼跑這一趟。

“算了，王小明的想法太難猜，我也沒必要去猜，想多了更容易掉進坑裡面，反而落了下乘。”錢萬豪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

“王教授，接下來我們去？”

李軍坐在駕駛位上，詢問王小明的目的地，曹洋和王小明一起坐在後排，方便保護王小明。

“去餘末的住所。”王小明一手拿著筆記本，一手拿著筆，不斷寫著東西，頭也不抬的說道。

“曹洋，通知總部，讓他們儘快勻出鬼燭，送到錢萬豪的手上。”

曹洋應了下來，便撥通總部的電話，就如錢萬豪說的那樣，鬼燭不是沒有，只是總部的人都樂意拖著。

沒有人說破的時候，能糊弄一個算一個，但被說破了，總部還是得要臉的，勻出來給了就是。

“朋友圈半個小時前被葉真襲擊，方世明身受重傷，估計要厲鬼復甦了，姜尚白瀕臨厲鬼復甦，其餘骨幹也死了大半……”曹洋目光微動，他大概知道總部會動誰的份額了。

至於他為何知道得這麼清楚，葉真又不是一個低調的人，事情又發生在j市，各路探子匯聚的地方，總部又沒有封鎖的意思，靈異網站上早已經出現上百個討論這件事的帖子。

“總感覺要亂起來了。”

看著窗外的風景，曹洋心中也有些複雜。

…………

回到家中，錢萬豪收回分散在屋子各處的靈異之血：“這次行動真的沒有總部插手？居然這麼老實？”

真的不是他黑總部，實在是總部有這種前科，楊間的電腦就被總部查過，連看過的片都被查出來，楊間初次前往j市，負責接待的劉小雨的裝扮就是從那學來的，雖然最後證明是張偉的瀏覽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