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味順著風飄過來,若有似無。
說不出是什麼味道,但季舒涼光聞著就餓了。
明明不是類似於炸雞燒烤的食物香氣,卻讓人在聞到的那一刻,瘋狂分泌唾液。
季舒涼控制不住想爬上窗往下跳的衝動,急切地想要去尋覓香味的來源。
他的大腦此刻被一個慾念佔據著,牢牢把控住他的肢體行動意識。
窗戶有護欄。
等季舒涼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選擇棄窗奔門,噔噔噔地衝下樓梯。
三步一跳躍,靈活得像某種靈長類動物,哪裡還是一個小時前肢體僵硬的模樣。
正啃著辣條吃的系統看到這一幕,出聲詢問:
“等等,宿主你去哪?”
看著季舒涼傻不愣登地直衝前方的一面牆而去,系統有些傻眼。
哎喲喂,要撞上了!
季舒涼衝勢不減,在系統目瞪口呆下的注視下,竟是一腳蹬在牆面上,雙手抓住牆沿,三兩下迅速躥上去。
然後從牆頭,吧唧摔下來。
“唔——”
一道壓抑著的悶哼聲從耳邊傳來。
喪屍本來就沒有痛感,再加上身下不知為何有個人形肉墊,季舒涼只懵了一下,很快在食物香味的勾引之下,手忙腳亂的爬起來。
睜眼一看,散發出食物香味的就是墊住他的人。
那人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氣息微弱。
季舒涼大驚失色,仔細檢查男人的身體,看看是不是哪裡被他摔壞了。
這年頭,新鮮的食物可不多見,他不想吃死的!
男人的呼吸微弱得接近沒有,季舒涼就趴在他的胸口處聽心跳。
確認人還活著,他鬆了口氣。
然後不好意思地給男人被撕得破爛的衣服整理一下。
那是他剛剛不小心弄壞的。
不知為何變成喪屍之後,他的力道就控制不住了。
勉強讓剩下殘破的布料遮住身體。
季舒涼抬眸,舌尖抵著尖牙,視線繼續在男人身上梭巡。
那眼神如狼似虎,閃亮得像兩個電燈泡。
雖然不知道宿主是怎麼找到任務目標的,但看著他這副不對勁的模樣,系統趕忙提醒:“小夥汁,這是祈晝,你可別讓他現在就死了!”
季舒涼遲鈍地想,祈晝……是?
他目光落在男人緊抿的唇瓣上,那裡的皮破了,滲出猩紅的血絲。
有清晰凹陷的齒痕。
似乎是男人在承受著極大的痛苦時咬的。
他想了半天,終於想起來他此次任務的目標就是眼前的這個男人。
不過,任務目標又怎麼了,讓他啃一口不過分吧?
可看著男人被血糊得髒兮兮的臉,以及身上傳來的血腥味,他動作頓了下。
竭力控制住進食的慾望。
不行,髒。
洗不乾淨的食物吃了會鬧肚子。
季舒涼曾經餓得不行,撿了地上混著泥的包子吃,被折騰得上吐下瀉。
那幾天的難受勁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立馬做了決定。
動作不熟練背起男人,往回走。
身上多了個人的重量,他沒再選擇爬牆這道捷徑,而是老老實實繞著路走了一會兒。
期間碰上其他喪屍,卻沒有一隻敢湊近,反而像是見了光的蟑螂,躥得飛快。
一副對他們避之不及的模樣。
季舒涼沒關注太多,穩穩當當地揹著男人回到了之前的房子。
浴室裡有浴缸。
季舒涼小心翼翼地把男人放進去。
生怕食物摔死了。
再用毛巾沾了水,仔仔細細地擦洗掉血汙。
男人身上沒有大的傷口,倒是手臂上有很多針孔。
密密麻麻的,看得他一隻喪屍都忍不住起雞皮疙瘩。
失去汙漬的遮掩,男人俊美的五官完全呈現在他眼前。
季舒涼愣住了。
即使是顯得狼狽的躺姿都削弱不了的顏值。
眉目深邃,鼻樑高挺,臉型極其完美。
是極具存在感的長相。
他閉著眼,臉色蒼白無力,有種柔弱的破碎感。
像即將凋零的花瓣。
是現實版睡美人。
季舒涼歪著頭,一瞬不瞬地盯著人。
喃喃道:“系統,我好想吃,他聞起來好香,長得也香。”
色香味俱全。
系統警惕:“剋制啊小夥汁,任務物件沒了你任務就失敗了!”
它哄著道:“你看,反派即使是反派,長相能力什麼的差不到哪裡去,他都能毀滅世界了,比男主還強。你看他像不像我跟你說的優質男人?”
“哪有把未來老公吃了的道理,你說對不對?”
季舒涼想了想,反駁它:“你說得不對。”
系統:“咋,我哪裡說得不對?”
季舒涼認真道:“我才是他老公。”
系統狐疑地掃過他的細胳膊細腿。
臉蛋白淨又乖潤,看著不太像是壓著人的那個。
但把任務物件當老婆,總比把對方當成吃的拆吞入腹好。
它只能附和道:“是是是。”
得到肯定的季舒涼舒坦了,更加細緻地幫男人檢視有沒有額外的傷口。
檢查到一半他突然問:“現在黑化值是多少了?”
系統回答他:“八十五,超過九十就是個危險值了,你要小心點,這傢伙無差別攻擊。”
季舒涼皺眉:“好高啊……是有人給他吃炮彈了嗎?”
不然怎麼好端端的黑化值飆那麼高。
樂觀開朗派的季舒涼不太能理解,也不能和反派感同身受。
他給毛巾換了水,繼續快樂地搓洗。
管你是食物還是物件,都得洗白白。
刻意忽略過某些存在感比臉還不容忽視的地方……
季舒涼板著小臉無比正經,四處摸摸摁摁。
時不時驚奇稱讚。
嘻嘻,他未來老婆身材真好。
季舒涼感覺不到體溫,洗完之後才發覺對方的臉比剛回來時還紅不少。
系統提醒他:“嚯喲,發燒了。”
季舒涼想到房間角落看到的醫藥箱,連忙翻出來找到了電子體溫計。
還能正常使用。
都特麼燒到39℃了!
未來老婆要燒沒了,季舒涼翻了醫藥箱和房間半天卻沒找到退燒藥。
他只好先把男人擦乾淨了抱到床上蓋好被子,湊到耳邊小聲囑咐:“你乖乖的,我去找藥回來給你。”
不管人聽沒聽見,作為老公預備役,儀式感還是要有的。
剛好樓下不遠處就有家藥店,季舒涼想著去一趟回來也花不了多長時間。
拿走房子的鑰匙很放心地把門鎖上。
他關門的動靜引來了樓道幾隻喪屍的注目,發現是同類,它們又繼續遊蕩起來。
邊遊蕩邊對著空氣嘰裡呱啦亂吼。
季舒涼一點都不想靠近這些渾身惡臭沖天的傢伙,隔得遠遠的,快速下樓。
就在他離開後的一分鐘,床上的男人睫毛顫動,緩緩地睜開了眼。
眸底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