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他們所住的小院,楚思思迫不及待地去追問越瑜瑾。
“餘老大,那個聽到動靜的弟子明顯不是原先那個了,孫玉質是不是要‘釣魚’?可是那個弟子不就危險了,怎麼說,都不能用一個人的生命安全來引蛇出洞吧?”
越瑜瑾不僅沒有擔憂,而且坐下來倒了一杯茶給她。
“當然不是,逍遙宗諾大宗門,若是隻能拿出如此拙劣的手段,我倒是要看他不起了。”
楚思思端起水杯,清涼的茶水拂去心頭焦灼,冷靜下來思考,竟然覺得很有道理。逍遙宗宗主在此事上確實沒必要現身,孫玉質天賦奇高,只要放權給他,宗主儘可坐享成果。
而孫玉質此人表面上看是君子風度,卓然而立,但是能在逍遙宗這種人才濟濟的地方立足,還有如此美名。此人不論是才智城府,抑或是天賦品性定是上上等人。事情在他手裡,定是要完美解決的。
他們一群被宗主邀請來的客人,被攪進這漩渦中,看來若是解決不清楚,脫身也是難事。
三日後,子笙帶回來一個奇怪的訊息。
“什麼?”孫玉質竟然坐地飛昇了?而且他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
那麼多人親眼看著他飛昇成仙?
程旭滿慢了子笙一步進門,他開口就道:“確實如此,我們就在場看著他一人,身上綻放光芒,沒有施法卻像羽化了一般,七彩雲煙籠罩了他全身,不一會兒天邊彩霞金光,照得人睜不開眼,依稀有人看到了鳳凰和金龍的虛影,我們所有人都聽到了心曠神怡的鳳鳴龍吟,還有開遍滿山沁人心脾的紫薇花,簡直有如幻境。”
子笙搶過來話頭:“是真的,我還盤坐了半天,就是為了吸取飛昇時遺留下來的大量精純靈氣呢!”
越瑜瑾眼神沒有任何波動,他一直盯著程旭滿,似乎在等他說結下的話。
楚思思此時正在冥思苦想,當初自己為啥懶得起床,起得早就能看孫玉質飛昇了啊!這樣大型飛昇真人秀,千年難得一見呢!可惜可惜!扼腕頓足,不外乎是她!
她正巧抬頭一看餘老大和程旭滿對峙一般的雙眸凝視……哎喲!真深情!
她捂住自己雙臂,彷彿抖掉了一層雞皮疙瘩,他二人瞥見,莫名其妙地挑眉。
程旭滿咳嗽一聲:“那我就說了吧!孫玉質修為雖然比我們在場所有人都高,就算已臻至化境,渡劫大圓滿,直逼宗主之下第一人,但是不代表他能越過宗主直接飛昇。逍遙宗宗主百年以前就已經有渡劫徵兆了,要不然怎會有半步飛昇之稱呢?他孫玉質,尚且門下弟子,實力與練虛老祖一比,可謂江河與之小溪。如今傳言竟然這般離譜,所以這一定是假的,而這假象是誰做的,就不得而知了。”
“啊!是假的嗎?虧我還吸收靈氣修煉半天呢!”子笙砸吧砸吧嘴,擼了一把雪靈豹的尾巴,坐下倒杯茶給楚思思。
楚思思接茶杯過來:“那說到底這飛昇假象給誰看的呢?我們這些金丹以下連毛毛雨都看不懂,做戲給我們看,未必吧?到底想讓誰入戲呢?”
她捏著下巴,食指繞來繞去,越瑜瑾卻心中一凜,他有一種特別不好的直覺,而這危機感似乎與他身世有關,他看著楚思思天真爛漫的笑臉,驀然擰緊眉頭。
“子笙,師父有沒有傳書給你?”
子笙一懵,“沒有啊?師父又不知道我倆在逍遙宗,再說我倆可是在躲避好多師兄師姐們的追殺,我們怎麼能隨便聯絡師門,萬一被發現了,那可是在劫難逃!”
越瑜瑾捏緊劍鞘,抄起桌上紙筆,靈力一聚,就開始畫符。
“子笙,儘快傳信給叔佳子,讓他儘快來逍遙宗一趟,與我會合。我現在傳靈符給師父,看看能不能請他前來,只怕這逍遙宗開了護山大陣,莫說一個修士,就連一片衣角,師父他也進不來。”
他這般緊張焦灼,倒是把楚思思和程旭滿驚了。
“餘老大,你怎麼了?你想明白了什麼嗎?叔佳子是誰?”
她驚訝好奇的樣子實在像一隻小金魚,越瑜瑾放鬆表情,剛想開口,眼角餘光就看到程旭滿跟著轉過臉湊到桌前面來,也跟她一起猜。
“定是餘老大的過命師兄弟吧?”他早就跟著楚思思一起這樣叫越瑜瑾,都習慣了。
這絡腮大鬍子和滿嘴大白牙笑得可怕,讓越瑜瑾手腕一頓,好好一張靈符毀了。
“是二師弟。”
他假裝沒有發生這種事,又重新鋪了一張符紙,下筆:“你們二人抓緊時間,看看下山的路怎麼樣,去打聽下最近有沒有下山的修士,走的哪條路。”
楚思思接了這任務,頗為感興趣,準備去問問這宗門裡女修最多的月瀾峰上的人,畢竟,女修多的地方,必定八卦很多,這修士被殺和孫玉質失蹤必定有所聯絡,他們宗門內一定有人知道部分內情。
程旭滿雙臂交叉,爆出一身肌肉噴張的肌肉,“越師兄,你是在怕逍遙宗攔著,不讓我們走嗎?我老程可不怕,這回我師妹綺願死因查不出來,我就算死在逍遙宗也不走!”
越瑜瑾畫好靈符,子笙也開始畫符給他二師兄,念念叨叨的,邊寫邊畫。
“程老兄,我大師兄只是懷疑,尚未確定。但是我們本身不是他們宗門內的人,如今因兇殺案暫時被困,若是逍遙宗將矛頭指向我等任何一人,你覺得有誰能脫身?我二師兄儘管沒曾經的大師兄強,但他一身鳳凰血,天底下能徹底殺死他的人屈指可數。在這境地,能很快趕來的只有他了。唉!二師兄,你為何要去那麼遠的地方歷練,你看看,我這靈符沒有一炷香畫不完,靈力都要用完了……哎喲……”
越瑜瑾盤坐在榻上,劍鞘一推,劍柄就抵上了子笙的後背,醇厚的靈力噴湧注入子笙身體內,讓他經脈猛地一漲,竟然全身發紅流汗,咬牙切齒起來。
“大師兄……放過我吧!我不偷懶了,你鬆了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