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畝方塘的湖水清澈見底，不遠處大片大片都是荷花蓮葉，無窮碧色，美不勝收，若不是從上方看，根本看不到另一邊發生了什麼。夏一秋死在了這裡，讓這裡蒙上了陰影，大多時不見人路過，更別提來賞景的人了。

楚思思和越瑜瑾二人蹲在荷葉底下，聚精會神。

“餘老大，你看我說的不錯吧！這是真正的案發現場！不像前兩個那樣，屍體都被清理乾淨了才送回臥房！你看看！”

她伸手指著荷葉上晶瑩的露珠興奮不已。

那露珠如米粒大小，晶瑩透亮，中間包裹著一滴血，真真切切的他們看到了這是一滴心頭血，精氣四溢，流轉著修士特有的靈氣之光。心頭血只能在人活著的時候取出，接觸空氣一定時間就會失效。

孫玉質已經走到一旁詢問最先發現屍體的弟子面前，問得十分清楚仔細。

這名弟子深夜外出，聽說了很多關於最近的兇殺案十分害怕，想抄近道，直接御劍從湖上過。聽到不遠處荷葉後撲通一聲，正在他的側前方，他靠近之後四周蓮葉不動，蛙鳴不響。

夏之秋面朝上飄著，睜眼面帶微笑。

眾人聽了，替他冒了一身冷汗。這人還挺幸運，與兇手擦肩而過，竟然半分沒有動他。

難道是怕暴露或者這次有其他不同尋常之處？

夏之秋原本就是一個正宗的道士，平時修身養氣，與儒修一樣愛去學習各類知識技能，是位極其博學的雅士和隱居者。

也是天機長老座下唯一一位不曾沾染天機的弟子。

他平時深居簡出，最近百年談得來的朋友也只有孫玉質，剩下時間他就端坐在自己的小茅屋內日日參悟玄機，哪裡有什麼時間招來殺身之禍？

若不是與孫玉質上次與他定下談玄之日，而孫玉質沒去親赴，今日就不會出現如此慘案。他和孫玉質約好談玄之地就是半畝方塘的湖心亭，此刻那裡鋪著兩張席子，香爐燃盡，茶水煮幹，棋盤落下一子。

看樣子像是驟然離去，稍後就回。他一定是察覺到了什麼，離開或者跟了過去。

再回來看夏之秋的屍體，他穿的是弟子服，灰色道袍，黑邊黑襟黑道冠，鮮血淋漓的湖水滴落在湖岸沙石上，飄來蓮香混著血腥氣味道十分讓人噁心。

孫玉質站在血泊裡低著頭，雙手負後。

程旭滿一眨眼，滿眼紅血絲，上前嘆了一口氣。

“玉質，節哀，今日之事為我們敲響警鐘，殺人者如此猖狂，在宗門內來去無蹤，恐怕不是我們猜測的那樣。不如你試試占卜之術，能否將人引出。”

孫玉質表面上是溫潤君子，交友廣泛，實際上真正意義上的知己只有這一個。他紅著眼圈低下頭，沒有回應，但是態度基本上同意了。同時，他也伸出右手向天發誓。

“無量天尊，我孫玉質今日此地在此立下誓言，必定查清真相，抓住兇手為夏師兄報仇雪恨，否則畢生修為停滯不前，心魔纏身！”

天啊！他竟然發了心魔誓！楚思思捂住嘴，吃驚地臉色大變。修士大多逆天修行，講究言出法隨，說出去的心魔誓可是靈驗的很！

說五雷轟頂絕不少劈一道，追你到天涯海角。說修為停滯，你吃再多靈藥也是枉然！更別提孫玉質本身已經沾染天機，那後果只會更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