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在打打鬧鬧中流逝,一晃好幾年。
明昔也到了上初中的年紀,這時候蔣昭已經初三。而李陽陽雖然和蔣昭同歲,但是由於沉迷遊戲,無心學習,硬生生留了兩級,和明昔做起了同級生。
三人又聚在了一起。
李陽陽盯著明昔看了會,認真說道:“好妹妹,聽哥的話,要是有黃毛說帶你坐摩托,你可千萬別去!”
蔣昭一拳頭捶過去:“你丫說什麼呢!”
他側身躲過,反駁道:“本來就是啊,你看你妹長這樣,隔壁那些職高的聞著味兒就來了。”
他經常混跡遊戲廳,幾乎每天都能看到職高那些混混勾搭學生妹子,尤其是看到那些長得乖一點的,就像膠水一樣甩都甩不掉。
而像明昔這種,估計是行走的粘鼠板,吸引的還不止一隻老鼠。
蔣昭雖然沒怎麼見過,這幾年也聽說過不少,他看向明昔,確實如李陽陽所說。
幾年過去,明昔五官漸漸長開,面板白皙,一雙杏仁眼水盈盈的,走在人群中都十分扎眼。
一想到自已如花似玉的妹妹旁邊跟著個黃毛海膽頭,腳上還踏著豆豆鞋,蔣昭就是一陣惡寒。
他抓著明昔的肩膀,嚴肅說道:“明昔,咱們現在的重要任務是學習知道不?早戀是萬萬不可以的!和班上的男生也要保持距離知道不?”
雖然早戀這個詞對剛進初中的明昔來說有些太遙遠,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明昔一向很聽他的話,她乖巧的點了點頭,說道:“我以哥為榜樣,一定全心學習,拿第一名!”
蔣昭鬆了口氣,明昔一直都是專注學習的,但也沒完全放心,想著以後要經常關注一下才好,畢竟他們這個學校周邊有職高,又有技術學校,魚龍混雜。
他甚至見過十三四歲的女孩把頭髮染成殺馬特,每天逃課在外遊蕩的。
臨走時,蔣昭又將自已的零花錢拿了一半給明昔,囑咐她想要什麼就買,缺什麼就和他說,生怕她被一點小恩小惠收買走。
明昔有些不明所以,覺得她哥的擔心有些太過了。但很快她就會發現,有些話,還真的不是空穴來風。
明昔的同桌是個臉圓圓的女孩子,叫王嬌,桌兜裡總藏著吃不完的零食。
老師上課的時候,她就把頭埋在課桌下,偷偷塞一口零食。又在老師有所察覺的時候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明昔每天看著她,覺得王嬌很像小倉鼠,軟乎乎的,腮幫子也是鼓鼓囊囊的,可愛極了,讓人想要捏一把。
她這麼想了,也這麼做了,上手去捏了王嬌的臉。
對方嚇了一跳,拍開她的手:“你幹嘛!”
明昔嘿嘿一笑,又快速戳了戳,說道:“我不幹嘛,就是看你吃東西的樣子好可愛,想捏捏你的臉。”
王嬌愣了一下,她因為喜歡吃東西,長得比同齡人胖許多,這也導致了從小到大沒什麼人和她交朋友。
除了家裡人會誇她,其他人都是叫她豬,或者起各種難聽的外號,她一難過,又會吃更多的東西,有時候照鏡子,甚至自已都會討厭自已。
還是第一次有同齡女孩子,誇她可愛的。還是一個這樣好看的人。
王嬌臉蛋一紅,結結巴巴道:“不、不是誰都可以摸、摸我的臉的!”
“哦~這樣啊。”明昔點點頭,說道:“那我做你的好朋友,這樣可以嗎?”
“砰砰砰!”王嬌從沒感覺過心跳這麼快,朋友?還是好朋友?她也可以有了?
“嗯……”她彆扭的應了一聲,把自已手裡的小麵包推過去兩個:“行吧。”
女孩子的友誼就是如此簡單純粹,從此以後兩人結伴吃飯,去小賣部,甚至上廁所都要黏在一塊。
班上依舊會有人嘲笑她,起各種外號,但跟以前不同的是,有人會維護她了。
明昔這個時候會站在她身前,大聲反駁,將對方懟的啞口無言。王嬌覺得自已好像也生出了更多勇氣。
她不再像以前那樣,做一個縮頭烏龜,而是勇敢回擊,在一個男生再次笑她像他家的豬的時候。
她冷哼一聲:“我胖我有力氣,上次拔河比賽還不是靠我贏得?再看你?像個山猴一樣又黑又矮,啥貢獻都做不出來,還好意思在這叫。”
“你你你!”男生被反將一軍,說不出話來,周圍人反而笑起了他,此後他也得了個外號,叫黑猴。他可算是明白了被人叫外號是多麼難受。
王嬌看欺負自已的人吃癟,心裡別提多暢快了。而大家看她這麼不好惹,也不敢再亂開玩笑。
“看到了吧!惡人都是欺軟怕硬的,你越怕他們,他們會越得寸進尺,你越勇敢回擊,他們越像紙老虎一樣,不堪一擊!”明昔認真說道。
“好厲害!”王嬌簡直是崇拜極了,看向明昔的兩隻眼睛都有光,“你怎麼懂這麼多!”
她笑嘻嘻地說道:“我哥告訴我的。”
“他什麼都懂,什麼都會!我從小跟著我哥,他會摸魚還會給我摘枇杷,可厲害了。”
“你還有哥哥?”王嬌趴在桌上,一臉羨慕:“真好啊,我就過的可無聊了。”
父母老來得女,生怕她磕著碰著,很少讓她出門玩,她的娛樂活動就是在家吃吃吃,後來長胖了更沒有同齡人和自已玩了。
明昔笑了笑,又去捏她的臉:“那你現在不是有我了嘛,怎麼會無聊呢?”
兩句話又讓王嬌小臉一紅,明昔發現自已每次說這種話,王嬌就會害羞,她不知道自已玫瑰一樣的臉蛋配上這種肉麻的話,對王嬌是多大的衝擊力。
放學鈴聲響起,明昔戀戀不捨地放開手裡軟綿綿的觸感,和王嬌道了別。
今天是週五,每個出校的學生都笑的很燦爛。
明昔遠遠地就看見了蔣昭。
他和幾個男生走在一起,好像在說著什麼。她跳起來揮著手喊了一聲:“哥!”
蔣昭偏過頭,很快走了過來,他接過明昔的書包,說道:“等很久了嗎?今天大掃除,耽誤了一會兒。”
她搖搖頭。
白色的小麵包車停在兩人面前,滴滴按了兩聲喇叭。
車窗搖下,露出李陽陽笑嘻嘻的臉。
“看啥呢,快上車。”
李陽陽家是拉貨的,週五的時候李叔運完貨就會順道接他們一起回去。
中間有一段路很顛簸,明昔捂著嘴,儘量閉著眼睛不說話,偏偏李陽陽還一直在旁邊絮絮叨叨。
蔣昭知道她暈車,開啟窗戶,又把書包墊在她背後,拍了拍明昔的後背:“好點沒?”
一陣風吹進來,把車裡的汽油味沖淡了一些,明昔點了點頭。
李叔回過頭,問道:“明昔又暈車啦?”
男人掏出一顆糖遞過去,說道:“來來來,壓一壓。”
李陽陽酸溜溜的:“我也要吃。”
“有巴掌你要吃不吃?”李叔狠狠瞪了一眼。一看到這個兒子他就來氣,都是在一起耍的,怎麼人和人差距這麼大。
蔣昭和明昔成績都是第一名,怎麼就自已的兒子讀書這麼造孽。要說蔣昭還好,他媽是個知青,本來就有文化,說她兒子遺傳也還想的過去。
怎麼連收養的明昔也這麼聰明。越想越氣,他狠狠瞪了眼兒子。
李陽陽見他爸橫眉豎眼的樣子,立馬閉了嘴。
車子搖搖晃晃進了村,蔣昭和明昔下了車,謝過李叔後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