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從新大汗淋漓地蹲在場邊,撩起上衣擦著頭上的汗,腰間露出的腹肌讓周圍的女生臉紅心跳。
“蔣昭,有水不?給我喝一口。”
無人回答。
他回頭一看,剛剛還坐在身後的人又不見了。
“好好好,會瞬移是吧。”
這傢伙老是從他身後一聲不吭地消失,他已經被氣笑了,“你等著,等會我不暴打你一頓,你以為耍我是件好玩的事情。”
莫子安一來就看到這副場面,許從新坐在地上,搖頭晃腦,齜牙咧嘴,嘴裡還唸唸有詞,給人一種快變異的感覺。
“許學長?”她試探性地叫了一聲。
他抬起頭,看到她手裡的水兩眼放光:“是給我的嗎?”
她點點頭,遞了過去。許從新接過後噸噸噸地灌了起來,一副剛從撒哈拉沙漠出來的一樣。
一瓶五百毫升礦泉水一下見底,莫子安看傻了,問道:“學長,沒人給你準備水嗎?”
他搖搖頭,指了指旁邊,一排空水瓶凌亂擺放著。
不少女生送了水,還有班上買的後勤,但是對他來說杯水車薪,沒辦法,他運動耗能太多了,需要滋補。
“我的天……”莫子安情不自禁感嘆了一下,這是水牛變得嗎?
他將她準備的餅乾也一掃而光,還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莫子安遲疑道:“我再幫你買一點?”
他嚼著嘴裡的東西,囫圇點頭,這點東西牙縫都不夠塞。
遠處傳來一陣騷動,不少人都吵鬧著。
“喲,哪個帥哥引起這麼大的騷動?”他笑嘻嘻的。
剛剛去買水的隊員剛回來,看到許從新連忙說道:“別笑了!蔣昭在那邊和高一的打起來了!”
“啊?”許從新大叫一聲,那人堆裡是蔣昭?
他丟下手裡的水瓶連忙跑向那邊的人堆,莫子安也跟著跑了過去,
許從新狠狠地擠進人群,看到扭打在一起的兩人,大喊一聲:“兄弟,我來幫你!”
他說著一把薅住李澤的頭髮,後者發出一聲慘叫。
旁邊的隊友無語透頂,他說道:“幫個毛線啊!把人拉開!”
幾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是將兩人分開。
一陣哨聲響起,幾個老師趕了過來。
“都圍著幹嘛呢!”
李澤癱在地上,鼻血流到了嘴角,眼皮也有些青青紫紫,更要命的頭皮的劇痛,讓他有些發麻,他左顧右盼,想要找出罪魁禍首。
蔣昭也好不到哪去,唇角開裂,幾縷血絲滲了出來,臉頰也有些傷痕。
兩人不出意外被請了家長。
辦公室內,幾人老實站著。
一個穿著精緻套裝的女人風風火火闖進了辦公室,直直地奔向一旁的李澤,看到兒子鼻青臉腫的樣子,她怒火中燒。
“誰?誰打的我兒子?你們老師幹什麼吃的!”
孫老師皺了皺眉道:“李澤媽媽,有話好說,還沒弄清楚事情經過。”
蔣母這時候匆匆趕來,她臨時接到電話,說蔣昭在學校打架,本來是不信的,但看現在辦公室劍拔弩張的氛圍,由不得她不信。
“有什麼可說的,看看我兒子的臉,再看看他,明顯是我兒子傷的重好嗎。”
蔣昭輕嗤一聲道:“那是他技不如人,像個趴菜。”
“蔣昭!”老師在一旁呵道。
李母一見女人進來就說道:“你來的正好,你兒子把我兒子打成這樣,給個說法!”
蔣母蹙眉看向蔣昭,問道:“為什麼打架。”
一旁的孫老師推了推眼鏡,解釋道:“是李澤對蔣明昔說了幾句不好聽的話,蔣昭看不過去就動手了。”
李母才打量起一旁的女孩。
“搞了半天為了個女娃,看看這張臉,小小年紀就勾的男生打架,以後還得了?
孫老師,以後得注意一點,別被她壞了你們學校的風氣。”
“你……”蔣昭拳頭一緊。
明昔拉住他,往他身前一站,說道:“阿姨,首先,他是我哥哥;其次,是李澤對我動手動腳,還說下流話,我哥是維護我才動手。從頭到尾錯的只有他。
你不分青紅皂白就胡說八道,亂扣帽子,那我也只能說有其母必有其子了!”
“你!”李母被氣到:“牙尖嘴利的丫頭。”
她一時失語,又轉向李澤,一巴掌呼過去:“丟人現眼!”
一旁的老師忙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家長教育一下就好了,不是什麼大事。”
李母冷哼一聲,帶著李澤離開。
臉上的痛感傳來,蔣昭皺了皺眉。蔣母心疼地拿紙擦著他臉上的血漬,說道:“你一向是沉穩懂事的,有什麼不能好好說,非要動手?”
他沉默著,沒有說話。
蔣母轉向一旁的明昔,語氣帶了些責備:“還有你,明昔,去招惹那些男生幹什麼?你哥快高考了,還要給他找些事。”
“和她有什麼關係?”蔣昭眉頭一皺,聲音有些大,嚇了蔣母一跳,他轉過身道:“媽,你回去吧,沒事了。”
只要一提到明昔,他就像被點著的炮竹一樣。
蔣母也只得離開。
蔣昭走在回寢室的路上,明昔跟在身後,拉住他的手,將創口貼和酒精放在他手上。
“你別把媽的話放心上,和你沒關係,是他欠揍。”他低聲說道。
明昔搖了搖頭,聽到蔣母的話她確實有些難過,但是她確實給他添了麻煩。
“媽也是為了你好,哥,以後有人說就讓他說去吧,我又不會掉塊肉。”
被說兩句,總比讓他捱打划算。
蔣昭卻不贊同:“有些人越忍越得寸進尺,不能讓別人覺得你好欺負。”
夜色朦朧,他伸出手指,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月光給她鍍上一層柔光,照亮了她明亮清澈的雙眼,帶了幾分聖潔的味道。
她的眼神太乾淨,讓他不敢直視。
他想到許從新對他說的話。
“你也太妹控了,你又不能管你妹一輩子,她早晚要喜歡上別人,要談戀愛,到時候你還能揍你妹夫不成?”
“明昔,你才高一,不可以早戀。”他語氣很嚴肅。
明昔想也不想,立刻答道:“肯定不會啊,我又沒有喜歡的人。”
他心中一緊,抓住她的胳膊,問道:“那你的意思是,以後遇到喜歡的人,就會早戀?”
“不會不會!”明昔慌忙搖頭,“我說的是很久很久以後的事。”
“很久很久是多久?”
“大學?”她想了想道。
蔣昭沒有說話。
她斟酌了一下又道:“工作?”
良久沉默後,他低聲道:“不是現在就行。”
蔣昭回過神,自嘲一聲,他在說些什麼東西啊?像個神經病一樣。
但她回應的卻很認真,拍了拍他的手臂道:“放心吧哥!我一定說到做到!”
他笑了笑,月光似水,傾瀉下一層柔光,灑在她身上,也流入了他心底。